“宓语,你怎么了?”我大惊失色,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好烫!我惊骇道,“你等我宓语!”
宓语没有回答我,无神半眯着的眼睛又合上了。我立刻起身,敲了隔壁师姐的门,虽然不想麻烦于她们,但是有时候远亲不如近邻。
咚咚咚“师姐在吗?”我焦急地敲了敲房门。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见此。我也便放弃了,转身去找齐乐师兄。
齐乐师兄见我匆忙赶来也是十分诧异,“怎么了师妹?有话慢慢说。”齐乐师兄扶着我的一条胳膊,我喘了口气:“齐乐师兄,借我药,退烧的那种,药丸也行!”
齐乐师兄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我二话不说,拿过瓷瓶边往回跑边大声道:“齐乐师兄我先拿走了,我会补给你的!”
“哎!”我听到齐乐师兄一声惊呼:“一次两粒,冷水服下!还的时候还双倍!”
我半扶起宓语,把药放进她的嘴里并且喝下了水。
宓语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抬了抬眼皮又无力地耷拉下去。我放她缓缓躺下且掖好了被。
我又去打了盆热水,用沁透了热水的擦脸布扭了扭放在宓语的额头上。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给她换一次,不知过了多久,忙忙碌碌之中不小心竟然在她的身旁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宓语还是昏睡着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滚烫!
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普通的发热。
我起身便去找朝延。
我心里并没有底气,毕竟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一次他都会刚好出现在那里。
但我还是去了趟后山。
“朝延!朝延!”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要去争取下。
可是即便是如此,四周安静如厮,记忆中的那个人并没有来。
我有些丧气,甚至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那种难过很奇怪,我从未想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心中装满各种各样的情绪。
我失魂落魄地走了,带着迷茫,我抬头看看天,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非晚。”我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我回眸,是朝延!
那时候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情驱动着我,但是我脑海中只有那个念头。
我还没想好,身体却动了起来向朝延飞奔而去,我一头扎进朝延的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朝延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可是听到我的哭声后,他一只手微微搭在我的腰上,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
他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
我即刻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心情平复了很多。
我用力地抿了抿眼睛把眼泪眨干净了,又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探出头:“朝延,宓语,宓语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高烧不退,齐乐师兄给我的药丸都没有用!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延低头看着我的眼睛,他抚摸我脑袋的手移到我的脸侧,捧起我的脸颊,他用大拇指肚轻轻擦去了我眼底的泪花,“有我在。”
他如是说。
朝延跟着我来到了宓语的床前。宓语依旧昏睡着。
朝延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宓语,忽而伸出一只手悬在宓语的面上,从他的掌心发出一团金色的光芒,他的手掌从宓语的额头一路移到她的腹上,忽而折返到胸前。
朝延面色凝重地收回手。
“朝延,宓语她是怎么了?”我上前急躁地问道。
朝延动了动嘴巴刚想回答我,一声“尊上!”让我们不约而同地朝向门口。
只见香香姐风尘仆仆而来,脸上也带着慌乱不安的表情。
香香姐只是眼角稍微斜视了我—下继而毕恭毕敬地对朝延说道:“尊上!请您救救我的徒弟潋紫吧!”
随她盈盈而来的还有清沐长老,清沐长老虽然没有表现得跟香香姐一样急躁,但她温婉的眉头紧锁,轻轻弱弱地道来:“尊上,不知是何缘故,我那乖徒清椋染上了和馥香长老弟子同样的怪疾,我们已请过江影长老看过,可她也看不出所以……尊上,请您救救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清沐长老娓娓道来,面上泫然欲泣,动情之处真落了两滴泪水,娇弱之容如同沾了露水的秋海棠。
“好,我知道了。”朝延静静地说道,继而移开视线对上缪江影长老:“江影长老,可否再麻烦你看一下宓语,她的症状是否与其他人相同?”
缪江影长老闻言,眼神坚定地点点头,便去宓语床旁替她把了脉。
大家屏气凝神地看着她们,直到缪江影长老侧过脸再次点头。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皆齐齐看向朝延,仿似乎是盼着他做出下一个决定。
朝延听此神情平静,仿佛这是在意料之中。
“若本尊看的没错,她们中的是妖术。”朝延开口道,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之貌。
“妖术?”我喃喃道,脑子中闪过一纸黑字,“妖邪,以食人精气为生,轻者头晕乏力,重则晕倒在地,更甚者魂赴黄泉。”
“妖术?!”香香姐陡然提高了三个音:“是何妖邪大胆在此作孽?”
清沐长老蹙着眉眼,樱唇微启:“怎会如此?天一派内怎会混入了妖邪?”
“朝……尊上!”到嘴边的朝延硬生生让我咽了回去,毕竟朝延不仅仅是朝延,他还是天一派的尊上。
我顿了顿,接着问道:“既然得知是妖术,是否有解救之法?请您救救宓语!”我不管天一派有没有妖邪,我只关心宓语能不能醒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宓语身上被种下了吸□□气的术法,只有妖邪主动解开,亦或者除掉这个妖邪方可解除。”朝延解释道。
“敢问尊上妖邪现在何处?”我焦急地问道。
“我需要她们的一滴血。”朝延珍重地说道。
随后香香姐,清沐长老都取来她们的血,我也扎破了宓语的手指取了一滴。
朝延把三滴血分别滴在一只白色千纸鹤的额头和两翼,朝延一指金光射入白色千纸鹤的体内,千纸鹤就像活过来了一般噗嗤着翅膀飞了起来,悬在朝延面前。
朝延对它说道:“去吧!”只见那千纸鹤点点头,便飞向窗外。
只是须臾,千纸鹤从窗外飞回来。衔了一只绽放的梅花。
“呦!这盛夏三伏天哪里来的梅花?”香香姐讶异道。
“这莫非暗示着这个妖邪是个梅花妖?”清沐长老惊叹。
“尊上……”我念道,我紧盯着这株梅花,似有些眼熟,又看向朝延,希望他能解答所有的疑惑。
朝延修长的手取下了这只梅花,他催动术法,只见手掌迸发出的金色光芒把整只梅花都笼罩住。
而后从梅花上分出一流金光投射在墙上,幻化出玄光镜的模样。
画面之中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约莫着五六岁的年纪,她光脚走在满天飞雪的山林里,她哆哆嗦嗦地前进着,在白雪皑皑的梅花林中,她看到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风扬起雪花,夹杂着阵阵梅香,那人微微侧过身,艳红的梅花衬得那人洁白无瑕的脸,更加得冰清玉洁。
众人惊叹,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朝延!
女孩见到这么个谪仙一样的人物,黯淡无光的眼眸变得如同繁星一般璀璨,苍白无色的脸也红润了些。
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忽而黑蒙一片。待到她转醒,周边俨然不是皑皑白雪。
冉冉檀香从炉子里升起,满眼房梁,身上的被子传来暖意。
“你醒了?身子可还有些不适?”好听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女孩惊愕地转头,看见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女孩无声的哭了。
此后,女孩无时无刻不跟在朝延身后,朝延待她也是极好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女孩也发现了她在成长,朝延却永远一副模样,起初她以为朝延只是衰老得慢,后来女孩知道了朝延是神。
再后来朝延创立了天一派,她便央求他帮助她修仙,只是测试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全属性,注定平凡一生。
女孩心如死灰,却佯笑道:“我虽然修炼不了,但我还是个有用的人,尊上请不要赶走我,我绣工很好,杂活也做的不错,如若您不嫌弃,我愿意终生在天一派照料弟子们的生活起居!”
朝延本是不愿意的,但是拗不过她的执着,便心软地点头答应了一句:“好。”
女孩特别喜欢梅花,在庭院养了一棵梅花树。她每一天都细心浇灌梅花树并对它倾吐心事,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
有一天梅花树开口说话了,女孩起初被吓了一跳,后来梅花树幻化成可爱的精灵模样,用着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让女孩放松紧惕,而后解释道它是一只梅花妖,如何艰辛渡天雷劫,最后怎么失败了才暂且寄居在这棵树上,因为灵力受损,所以休眠至今,是女孩的精心呵护,一片赤诚之心将它唤醒。
作为报答,梅花妖告诉了她一个修炼之法。
女孩原本日渐衰老,却因为梅花妖教给她的术法将妖力注入到针线当中来吸取年轻女弟子的精气来滋养自己,所以永远保持着豆蔻年华的模样,但因为怕别人看出才又画了一张衰老的皮,以人皮面具示人。
玄光镜转瞬即逝,众人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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