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

时间,向来都是相对的概念,其本身并无确切的计量单位。是人们寻到了可与之对应的参照物后,强行给它划分成了秒、分、时,添上了年、月、日。然而,它始终缄默不语,以一种超然的姿态立于至高之处,以蔑视的眼光瞧着那些自以为能够操纵它的人们。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沙收拾妥当出门,到达会合地点,就耗费了大半的时间。

同样的一个小时,于男生而言,却漫长到令人煎熬。他一边心急如焚地盼着时间快点过去,一边紧盯着手机里的小说,想查看女生是否安然无恙,“我”这个已然原形毕露的“魔王”,会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而此刻,书中世界的我,心情极为不悦。我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和不甘,死死地盯着站在墙边的小沙,咬着牙说道:“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的试探?”

小沙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她紧紧地靠着墙壁,似乎想要寻找一丝安全感,缓缓说道:“你到底是谁?他去哪里了?”她看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从她的问话中,我已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不管我是谁,我都有着与他相同的经历,都与你度过了诸多岁月,甚至我与你之间共度的时光,远比你和他经历的还要长久许多。所以,无论我是谁,我都是爱你的。别抗拒我,好吗?”我向前一步,试图靠近她,眼神中满是热切的期盼与深深的眷恋。

小沙望着我这般模样,眼中的惊恐更甚,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本欲与她详细解释一番,告诉她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瞧见她眼中的惊恐与戒备,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重新读档吧,回到昨天去往纽约的飞机上。”

随着我话音落下,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扭曲,光芒闪烁之间,时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拉扯。光影不断变幻交织,形成了一道道绚丽而奇异的光线,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小沙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紧紧闭起了双眼。

当一切恢复平静,我和小沙再次躺在了飞机的床上。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传来,窗外是层层叠叠的云朵。我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她的眼睛在眼皮下微微颤动,长而卷翘的睫毛也轻轻抖动着,想必还处于深度睡眠之中。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在我的指尖滑过,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她尚未苏醒。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况且这副身体正值十七八岁的血气方刚之时,美人在怀,身体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生理反应,可她又无法缓解我的冲动。既然这个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下,那我就找个能体贴我的人好了。我想起了雯雯那双白皙的大长腿,心中一阵燥热,口中说道:“回到雯雯在舞台后面亲我的那一刻。”

刹那间,场景再次变换,我和雯雯出现在了舞台后面的昏暗角落。她的嘴唇主动贴了上来,柔软而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我将舌头伸过去探寻品尝,熟悉的粽子味盈满了我的口腔。我用手搂住了这个亲吻我的女人,将她紧紧抱住,感受着她身躯的柔软与温热。

雯雯似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轻轻挣扎了一下,但随后又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双手慢慢地环上了我的脖颈。我的身体上的反应愈发强烈,我将身体与她紧紧贴合,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炽热,嘤咛一声,羞涩地想要躲开。

“你好像是,硬了。”雯雯脸色涨红地看着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又夹杂着些许的惊讶与紧张。

“这么漂亮的美人主动亲我,我怎能毫无反应呢。”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我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她,让她无法挣脱。

“所以你对我还是心动的。”雯雯眼神中满是炙热,紧紧盯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前微微起伏。

“何止心动,我还要行动~”我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呼出的热气让她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别这样......”雯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身体却没有再抗拒我的拥抱。

我再度将她高高抱起,疯狂地亲吻起来,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她白皙的大长腿,不由自主地缠绕在我的腰间,两人的身体隔着衣物有了更为亲密的接触。

“不能,在这里。”许久之后,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从我的亲吻中挣脱出来,眼神中满是羞涩和不安。

“放心,从现在起,这个房间谁也进不来。”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瞬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墙壁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开来。

“我还没想要这么快。”雯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双手却还是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总得做点什么,才能证明你对我的爱。”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上抚摸着。

“可是这里,连张床都没有。”雯雯环顾四周,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

“在这个房间的后面,有一扇门,打开之后,里面有个如同酒店般的豪华房间,里面有床,有洗手间。”我指了指身后突然出现的一扇门,笑着说道,然后拉着她的手向那扇门走去。

“我刚才怎么没发现。”雯雯惊讶地看着那扇门,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跟着我走了过去。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内布置得极为奢华,一张超大的圆形床摆在中央,床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被褥,淡粉色的床幔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精致的洗手间,里面摆放着各种高级的洗漱用品和香薰蜡烛。

我一边抱着雯雯,一边将她带进房间,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床微微下陷,雯雯的身体陷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现在你没有借口了吧!”我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眼神中满是渴望,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和锁骨。

“可是~”雯雯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我再次堵住。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双手就开始急切地脱掉她的衣服。我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杂乱无章地被扔到了床下,随着一声痛苦的娇哼,整个床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完事之后,我搂住雯雯,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激情过后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满足。她依偎在我的怀中,用饱含柔情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今天设想的计划,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难道不好吗?”我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画着圈。

“好是好,就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而且你要对小傻子怎么交代?”雯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手指轻轻在我的胸前划动。

“我都让你占有了,你还这么贪心?你先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我出去看看晚会到底什么情况了。”说完,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一路行至舞台下面,晚会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方才的一番纵情发泄让我浑身神清气爽,我朝着小沙的位置信步走去,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后续该如何应付她,务必要让她察觉不出任何端倪,好让她依旧以为我是她的男生。

我缓缓走着,视线中出现了她的身影,只见她正坐在高天驰身旁。然而,她竟在哭泣,高天驰则是一脸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状况。难道是高天驰欺负了她?想到此处,我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前去,指着高天驰怒喝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我能对她做什么?她刚刚突然就哭了起来,我想要劝她,却被她喝令走开,叫我滚,我也只好坐在这里看着她。”高天驰满脸无奈地解释道。

小沙听到了我的声音,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望着我说道:“你还说你是爱我的。真是可笑啊!”

我全然不明白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满心疑惑地向她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我的答复,她猛地站了起来,在人群中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冲我怒吼道:“快把我的他还回来!”

难道她还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的时间点?

见我没有说话,她继续歇斯底里地吼叫道:“把他还给我呀!”随后,她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蹲坐在地上,再次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刚才,我还不懂读档是什么意思,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飞机上,躺在你身边。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能任由你抱着我,我当时想着,既然你都说了你是爱我的,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她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是呀,没伤害我。你说完要回到小妖精身边后,我就又出现在了这里。本来应该掉下来的音响没有掉落,本来应该过来跟我坦白被小妖精强吻的他也没有过来。反而过去了这么久,你跟小妖精在后台,怕是早就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吧。你说你是神,神,就可以这般肆意妄为地玩弄我们这些凡人了是吗?你用的是他的身体!那是属于我的他!”

周围的人,尽管听不懂小沙话里的前因后果,但都被此处的喧闹吸引,现实世界里混乱的恋情,远比舞台上虚假的表演要精彩得多。被他们如此围观,我只觉心中烦躁不堪。

“既然你说我是神,那我就成为神给你看!”我张开双臂,大声说道:“神说,神要有神的装扮。”话音刚落,我身上的西装在一阵璀璨光芒中瞬间转变成了光辉耀眼的盔甲。

“神说,无关的人,将不配直视神的形体,他们要退到百米开外,对着神顶礼膜拜。”言罢,全场的人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身体不受控制地散开,在以我为中心半径一百米外跪了一圈又一圈。

“神说,没有任何物体能挡在我的头顶。”紧接着,头上的大棚好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下方猛烈冲击,整个被连根拔起,飞进了远处的人工湖中。夜晚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我和小沙的身上。

小沙显然被这一系列的变故给吓到了,看到她那惊恐的表情,我心中涌上一股得意的快感,我又接着说道:

“神说,要有光!”

刹那间,黑夜迅速褪去,太阳从山边急速升起,高悬于天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着膝盖的小沙,傲然说道:“神看上了你,是你的荣幸。”

她抬起头,咬着牙,怒目圆睁地瞪着我说道:“为什么是我!”

“在我创造的世界里,你和他,过得太幸福了,幸福得让我嫉妒,嫉妒得让我面目全非,嫉妒得让我降临到这个身体里,来亲身体会你跟他的幸福。”

“你不是神,你是魔王!”

男生紧紧地盯着手机,眼中满是焦虑,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手机,书中的场景让他焦急万分,那股焦虑的情绪已然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恰在此时,地铁终于缓缓到站。

他如离弦之箭般快速冲出地铁站,一边抬腿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扫完出站码后,立马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小沙的电话。

“你在哪?”男生的声音中满是急切,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

“不是说好的大仟里吗?我想着你坐地铁的话,应该就在 A出口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小沙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她双手抱胸,眼神不停地张望着四周。

“好,你就在 A出口等我,你先背对着 A出口,等我见到你之后,让你回头,你一回头就马上挂电话,赶紧跑开,以后再也不要有眼神接触了。”男生语速极快地交代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行,我现在转过来了,我今天穿的衣服是~”小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生急切地打断。

“不管你穿什么衣服,我都能一眼认出来。嗯,我看到你了,白色的衣服,棕色的裤子,头发用发夹夹在脑后是吗?”。

“是。”小沙轻轻咬了咬嘴唇,身体紧绷着背对着男生的方向。

“先不要回头,这次真的麻烦你了。”男生深吸一口气,脚步不停地朝小沙的方向走去,“感谢此生能有遇到你的机缘,千百次的错过,都是我一人的罪过。我感谢上苍让你能过上现在幸福的生活,请你继续幸福下去,就当此生从未遇见过我。好了,你可以转头了。”男生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脚步在距离小沙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当男生看到小沙那满是泪水、朦胧婆娑的双眼时,小沙的肩膀微微颤抖,只觉周围的光影飞速变化,他身体微微一颤,刹那间,便出现在了一个纯净洁白的空间之中。

与此同时,身处书中世界的我,斜倚着身子,双手抱胸,戏谑地凝视着小沙的双眸。刚欲启唇开口,却在刹那间惊觉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纯白空间。

这空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好似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域。在我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我。不,那不是我,他看上去更加年轻。他是被我窃取了身份的男生,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面前的这个男生满脸怒气,双目圆睁,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冲着我大声吼道:“你不应该这么做的,盗取我的身份,玩弄我的世界,你这样的行径与魔王又有什么区别。”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笑容,朝着他说道:“我创造的世界,我就是神,与你又有什么好说的,神说他要回到他创造的世界中去。”然而,周围的场景丝毫没有变化,我依旧身处这片纯白的空间。这片空间好似一张巨大的白色幕布,将一切都笼罩其中。面前的男生,缓缓地与我拉开距离,他的身影在这片纯净的白色中,渐渐变得模糊。

男生听到我的话语,反而冷笑一声,对着我说道:“你回不去的,那是我的世界。”

怒火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涨红了脸,冲着他大声怒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犹如沉闷的雷声。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双手抱胸,继续说道:“你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十几年来抱着过去的回忆不放,看不见眼前的美好。你有值得珍惜的朋友,深爱着你的妻子,不算繁忙的工作。比起在为生活而奔波的世人,你的生活要好的太多太多了,可你就是看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的遗憾中不可自拔。”

“你懂什么!”我怒目圆瞪,双拳紧握,大声吼道,“世人皆苦,我的苦痛又哪里是那些没有心的凡人能够比拟的?他们不过只是在□□上操劳了一些罢了,而我呢!日日夜夜沉沦在求不得中不能翻身!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让我回去!”

“我说了,魔王,你是回不去的。不仅是我的世界,在你的世界里面,错过的就是错过了,不管你怎么尝试改变,现在的你,是不可能再去弥补那些遗憾的。时间,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告诉你,不珍惜它,你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我明明已经回到了过去,我明明已经改变了那些错过的遗憾!是你!是你又要把我拉回去!”我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此刻,这片纯白空间似乎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我们之间的冲突而惊颤。

“那不是你的过去,那是我的世界,是我做出了你没能做出的选择,所以最后能够跟小沙在一起的人,也是我,不是你。”

看着逐渐远去的男生,我发疯般地咆哮道:“你以为你是勇者,可以把她从我这个魔王手里救出来是吗?好!我是回不去了,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的世界终究是我创造的,你以为你在这里说几句飘飘然的漂亮话就显得比我更加高贵是吗?我告诉你,休想!哪怕我回不去那个世界,我也要让你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我要让你走过我走的路,看看被无数遗憾包围着的你还能不能这么超然地在这里评论我的一生!”

“你做不到的,我都看到了,小沙也是书中的主角,你是不能抹去掉她的记忆的。当我回去了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男生向前一步,伸出手掌,做出阻拦的姿势,他的身影在这片苍白的背景下,显得孤独而倔强。

“我抹不掉她的记忆,但是我可以抹去你的!她记忆的最后片段,我已经告诉了她,就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幸福,才让我进入到你的世界,占据你的身体,享用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觉得,知道了这些的她,还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吗?跟你在一起之后,她会不会害怕,害怕我又降临到你们的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我扮演你的身份,和她度过余生。”我双手叉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这片纯白空间仿佛也被我的恶念染成了墨色。

“我已经留好了后手,你是回不来的!”男生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朝我大喊,他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激起层层涟漪。

“可是她不知道呀,而你,马上也会不知道了!”我放肆地大笑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疯狂。我的笑声在这片空间里穿梭回荡,好似恶魔的低吟。

男生愤怒地对我大喊着“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个魔王!”

我悲凄地对着他笑着说道“勇者呀,这就是你为了打倒魔王而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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