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间，他们选了一家肯德基。

点餐的任务就光荣的交给了祁肆。

祁拥和林柚率先找了位置，面对面坐着，似乎是为了破解尴尬的气氛，祁拥主动问话，“嫂子，你跟我哥是同班同学吗？”

林柚：“嗯，我们是一个班的。”她把气球挂到包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祁拥：“什么问题？”

林柚：“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嫂子？你就那么确定我跟你哥是那样的关系吗？”

“其实也不是，”祁拥老实说，“是陈宇建哥哥说的，说我今天跟我哥出来，能见到我未来嫂子，我就想看看我哥能看上什么样的人。我缠了他好久，他才同意带我出来的。”

这小孩说的条条是道的，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陈宇建哥哥？”

“他应该算是我哥哥的小弟？他比你们高一年级。”

“……”高三都知道了。

“那你现在见到我了，”也不能枉让林柚一个人等了那么久，“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没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听，为了避免麻烦索性最好不要提。

“说实话，”祁拥边说边捏着自己的小下巴，想了半天，让林柚有点紧张，“我觉得我哥配不上你。”

“……”

恰好祁肆取完餐回来，听到这话，他放下餐品，将冰淇凌塞到祁拥口中，眼神里带了点警告，“少说话。”

“……”

林柚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抿了下唇，被动问道，“怎么没有我的？”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是四人桌，没占太大的地方。差不多其他桌吃饭的都是情侣或是一家三口。

过了几秒，祁肆才反应过来林柚说什么，眼皮动了动，一本正经的说，“没有了。”

距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工作人员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接冰淇凌。

本来林柚差点信了，她是近视，但也不瞎，觉得祁肆是懒得再跑一趟，也有可能是怕麻烦。

难得吃一回肯德基，林柚实在看着眼馋，温吞道，“要不我----”

注意到她的目光，祁肆看了过去，丝毫没有因为说谎而有一种被抓包的紧张感，林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不行。”

没有一丝商量的空间。

“为什么？”

“我不吃。”祁肆托着头，语气却不太正经，又像是在告知她，“你得陪着我。”

“……”

林柚胃口小，吃的快。快要结束时，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林柚从厕所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余光瞥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停下脚步，大开水龙头，她脸上带了泪痕，应该是还没有哭完，还一边对着镜子抹口红。

林柚扯点纸，擦了擦手。

让林柚注意到的是，女人用力蹭着口红，牵扯到唇边有个梨涡。她又哭又笑，极力遮掩自己憔悴的面容。

她不自觉随手扯了一张纸，递给了那个女人，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女人眼下一片青灰色，像是长时间熬夜引起的，年纪应该和她妈妈差不多。

女人接过来，纸巾在她手里被捏成团，擦了擦抹出来的口红。

她忽然叫住她，声音有些哑，“小姑娘，你多大？”

林柚：“17岁。”

女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回到位置上，祁肆转过头来，一种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禁眉头一顿，“你身上什么味道？”

听到这话，林柚突然想到卫生间那个奇怪的女人，她身上带有一种刺鼻的香水味，“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吧。”

桌上的吃食剩了点零碎，也没有再吃的余地，祁肆问林柚，“吃饱没？”

林柚点头。

“哥，”祁拥站起身，“你为什么不问我吃饱没？”

“她吃的少，你吃的还少？”话落下的同时，祁肆起了身。

林柚跟在祁肆身后，小声问，“你真的不想吃冰淇凌吗？”

祁肆想都没想，“不想。”

“……”

“你也别想。”

祁拥走得快，又走了回来，正义凛然的，“哥，你干嘛这么小气，嫂子不就是想吃冰淇凌吗？能花几块钱，就这么舍不得？”

他仍然是那副毫不顾忌的样子，拽拽的道，“舍不得。”

“……”虽然他说的是舍不得花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是林柚的脸上时，林柚自己会有点自作多情。

到家之后，林柚突然想起在服装店拍的照片，点开微信。发现祁肆给她回了信息。

祁肆：这不就来了么

这个时间段，可能是在她试衣服的时候。

林柚：今天拍的照片还有吗?

隔了一会儿，就在林柚以为他不会回了的时候，他直接发来一张照片。

林柚点开看。照片里的她肤若凝脂，浅浅的微笑着，眼睛弯弯的，眼神透着光。祁肆站在她身旁，手放在衣兜里，配合性的微勾着唇角，唇边的两个梨涡陷出来印记。

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笑着的。

莫名其妙，林柚感觉脸颊快要烧起来。

林柚摸了摸脸颊，不自在的熄了手机。

林母贺微下班回来，提着菜到了厨房，开始做菜。

写完作业后，林柚去厨房帮忙。

贺微：“今天去哪了？”

林柚蹲到垃圾桶附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剥葱，“去试了一下衣服。”

贺微切着菜，“中午吃的什么？”

“肯德基。”

“肯德基？”贺微手一顿，神色有了异样，“你吃冰淇凌了？”

“没有。”本来是个好机会的，结果祁肆极力阻拦的样子，失去了机会。

“那就好，”贺微松了口气，“你胃不好，以后这种东西少吃，不然又得疼到死去活来。”

“知道了。”她总是这样喜欢唠叨，“我爸爸今天回来吃吗？”

贺微看了眼手机，关掉之后，叹了口气，“不回来，说是什么你们学校快要办开学典礼。他高三那群学生不是今天开学吗？说是提前准备一下，在学校吃。”

“哦，”林柚把剥好的葱放到案板上，“高三好可怜，假期还要被压榨。”

“你以后上高三也得这样，还有时间可怜别人呢。”贺微纳闷，“你们学校这个开学典礼不是年年都有吗，怎么每年都要搞这么隆重。”

“那可能是因为--”

“……”

“学校不够自信吧。”

饭后，林柚掏出那个孤零零的耳机，端倪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道，“你的主人是不是不要你了。”

她把手机打开，连上蓝牙，拿出作业，边听歌边写作业。

她真搞不懂老师为什么要留作业。

为了浪费时间么。

小学的时候，林柚最讨厌写日记，初中最讨厌背作文，高中作业要写到半夜。

为了消耗漫漫作业之路，耳机里的单曲循环了一次又一次。

……

祁肆抽空去了趟李诺那。

他没有钥匙，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他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可以确认，李诺不在家。

直到天黑，李诺才回来，她看见祁肆坐在楼梯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她把他叫醒，“儿子？”

祁肆睁开眼，有些不耐烦，“怎么才回来？”

“我也不会做饭，”李诺呵呵的笑，“出去吃了一顿。”

“最好是。”

李诺拿出钥匙开门，“等多久了？”

祁肆不配合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不用他的答案，她也能看出来，祁肆是等了很久。

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给她，“这个月的生活费。”

开了门后，李诺在他面前数了一下，里面差不多有两千。

“你以前没给过我这么多钱，”李诺说，“你向你爸要的？”

“你不用管。”

李诺突然想和他聊聊天，“你爸和那个小三最近过的怎么样？你有没有给那小三制造什么麻烦？”

祁肆冷笑一声，“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李诺沉默几秒：“儿子，是你爸先对不起我的，你先跟那个贱.人勾.搭在一起的。你就不管你妈，要跟他们一起过好日子了吗？”

“够了！”他的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伴随着他甩门的声音。

只剩李诺一人留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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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如期而至。

上午。

没到时间，林柚跟曲小北和宋依依一起逛街。

上了高中以后，他们三个像‘铁三角’一样，经常腻在一起，每到放假回校都一起约着逛街。

三人走进超市。

曲小北推着车，发现林柚戴着耳机，她以前从来不戴的，“林柚，你这个耳机我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我的，”林柚挑了几个面包放推车里，“是祁肆的。”

此话一出，曲小北忍不了了，“你最近跟祁肆走的很近。”

宋依依跟着走过来，“对呀对呀，我最近在嗑他俩的cp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柚把他收入囊中。”

“……”

“你别听她的，”林柚否认，“我见到他弟弟了。”

宋依依：“你们都见家长了？”

林柚完完整整的把昨天的事都讲了一遍。

宋依依听的一脸糊涂，“so？”

“他有个弟弟，”林柚挠了挠脸，“我有比他小一岁，可能是他同情心泛滥，把我当妹妹了吧。”

“你为什么从来不往他喜欢你这个方向想？”

“他昨天还说--”

“……”

“想要揍我。”

聊了几句，两人才发现曲小北没跟上来。

宋依依回去找他，随口问，“奇怪，曲小北。为什么林柚的事情你这么在乎?”

曲小北神色一僵，眸光微闪。他顿了顿，嘴角平直，“你想多了，祁肆是什么人，我只是担心她，不想让他们两个有什么牵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