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醒来,程捷就感到头昏脑胀的,拿了体温计一量,果然发烧了,38.9度。
她先是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请假,又从家里的备用药箱找了退烧药感冒药,一股脑的吃了。而后给程斯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感冒了,今天请病假了。
程斯琪没回她,她还在和她生气。
程捷躺回床休息,头疼欲裂,翻来覆去难受的不行。
林阿姨敲门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程捷一点胃口都没,哑着嗓子说不用。林阿姨说:“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再没胃口,也要硬口吃点。”
程捷不得不起身,坐在床上吃了小半碗米粥。胸口又犯起了恶心,想吐。
林阿姨说:“你是昨晚受了凉了?”
程捷心里知道,昨晚半夜睡不着,开了窗透气,后来忘了关窗,她又有蹬被子的习惯,大概就因为这受寒了吧。
林阿姨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程捷说没事,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一直到下午,程斯轶回来了,听说了程捷的情况,进房间看她。程斯轶一摸她的脑袋,滚烫!当时背起她就要送她去医院。
程捷都有些烧糊涂了,体虚乏力,不过她素来意志力坚韧,没让人帮忙,自己穿好衣服,跟着程斯轶下了楼。
林阿姨瞅着程捷通红的脸,不迭的懊恼,“都烧成这样啦!早该去医院了,是我不好,就不该听你的,你这孩子太能忍了。等下,我收拾下,陪你们一起去。”
程捷摆摆手说:“不用了林阿姨,您还要准备晚饭,我去医院挂个水就回来。”
程斯轶说:“有我陪程捷就可以了。”
程斯轶开了车,程捷坐在车后座昏昏沉沉。
程斯轶回头看她一眼,满含关切,“你这丫头是不是傻,生病了也不说。再坚持会,马上到医院。”
程捷有气无力,“你开慢点,注意安全。我还好。”
汽车很快开到了医院,挂了急诊科,医生给开了抽血的单子。程捷正在抽血,程斯轶接了个电话,说着话脸色就变了。
程捷听到了“涵涵”两个字。
挂了电话,程斯轶一脸歉意,语气又很急,“梁思涵的妈妈在家里晕倒了,她爸不在家,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
程捷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一点都不夸张。或许是心里的憋屈加重了身体的病症。
“我现在过去看看。”
程捷:“梁思涵家在二环路,现在是下班高峰,又是雪天,从这里到她家少说也要四十分钟。她有这功夫喊隔壁邻居帮忙不比给你打电话更快捷?难不成120也不会打?”
程斯轶噎住。
程捷从来不是会噎人的人,至少在程斯轶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大方体贴的。
程斯轶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很好,非常的好。
二人同时沉默了。
护士的话打破了这份沉默,“把这个抽血管拿到2号窗口检验,等二十分钟出结果。”
程捷一只手按住针孔,一只手接过抽血管。程斯轶上前搀她,程捷心里叹了口气,“哥,你快去梁思涵家吧,也许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你就真的没谁能帮到她了。”
程斯轶心里是愧疚的,他快速的将抽血管送到2号窗口,又扶着程捷坐好,说:“我这就打电话给程斯琪,让她过来陪你,老杨叔开车接送她,很快的。我去梁思涵家看看,不是因为……程捷啊,你是我的妹妹,在我心里和程斯琪一样重要。”
“我知道,哥,你去忙吧。”
程斯轶,“我走了,我是要走了,涵涵的妈妈晕倒了,这事可大可小。”他一边倒退,一边给程斯琪打电话,电话还没拨通,人已经出了急诊室的大门。
这之后,程捷一个人等化验结果,拿给医生看,又去了药房拿药,头昏脑胀的去了输液室。
不出她所料,程斯琪一直没过来。
程捷倒不会觉得程斯琪故意不过来,她对她还算了解,大小姐脾气,不懂得体贴人,心直口快,经常不顾别人的感受,但也没有太恶的心肠(除了撞驰睿那事让程捷大吃一惊外)。在程捷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帮她,就是有时候不大靠谱。
今儿这个点还没过来,可能听岔了地方,去错了医院,也有可能因为旁的事打岔,把她给忘了。
大概是生病的人会特别孤独,也容易脆弱。程捷看着人满为患的输液室,几乎每个人都人陪,就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脑袋昏沉着还不能睡,还要自个儿盯着吊瓶。她没忍住给妈妈打了电话。
打一个挂一个,打一个挂一个。
后来,她放弃了,不打了,妈妈的电话反而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雯劈头盖脸将她一顿骂,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就是骂她神经病,又怨她不争气,成绩差,害她丢脸。将来一定没出息。巴拉了十多分钟。程捷才有气无力的插了句,“妈,我发烧了,在医院。”
顾雯半点停顿都没,“你发烧了?我现在也不舒服,我子宫还长肌瘤了呢,每次来大姨妈都出血不止,也没见你关心过我!程捷,你怎么就不明白,人活一世本来就要靠自己,谁也不能成为谁的依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等什么时候你能完全的靠自己了,不会寄希望在别人身上,你就不会心痛了!”
程捷听明白了,估摸着妈妈和继父又吵架了。
她头疼的掐着额头,顾雯又骂了几句突然没声了,程捷一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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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睿赶过来时,找了一圈才在拐角处找到程捷。
她缩在椅子上,羽绒服的大毛领兜帽将她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里面,要不是她那双大长腿太显眼,他几乎认不出她。
驰睿也没多想,走上前,捏着她的帽沿就掀开了。
帽子下露出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双眼红通通的,惊慌失措的看向他。
驰睿愣住了。
程捷反应很快,空出的一只手在脸上抹了把,再看向他,嘴角已经挂了笑,“我没事,就是发烧太难受了。呃,你怎么来了?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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