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该主动请缨的。”
深夜，二皇女的宫殿密室里，忠诚的臣子紧紧皱着眉头，担忧的语气里夹杂着隐隐恐惧：“那是上古神灵的墓穴，里面沉睡着历经亿万年仍活着的怪……古神，凡人在觊觎祂的力量之前，首先会被神灵吓疯的！二皇女殿下，您不该主动请缨！”
密室的墙壁燃着幽幽摇曳的焰火，稀薄的光明驱不走永夜的侵蚀，昏暗的光晕流转在二皇女殷檀秀美的面上，使她唇角的笑意忽明忽暗，似有似无：“舅母多虑了。我是父皇的子嗣，天生承接着一部分启国的国运，莫说那位神灵尚未苏醒，即便祂醒来，启国绵延至今已有千年之久的国运，难不成还不能保我片刻性命？”
“那片刻之后呢？”臣子眉头未松，仍然不安：“神灵之于凡人，无异于世间最恐怖的劫难，祂之名不可听，不可闻，不可接触，祂之形貌，见之则污染。你要踏入祂的墓穴，必然在进入的那一刻——不，在你做下决定的现在，就已经得到祂冥冥中的注视！”
“所以呢？”殷檀扬眉，她的五官温润清雅，宛如知书达理的闺中贵女，此时抬起眼，唇角笑意加深，竟流露出男子也不及的桀骜意气：“我现在被污染了吗？我已经死了吗？舅母，你的面前是一具尸体在说话吗？”
臣子嘴角一抽，无语又暗恼：“殿下！臣不是在与您说笑！”
“我也不是在与舅母说笑。”殷檀转眼收起少年人的傲气，眉眼重新温婉，笑意盈盈道：“我知道此行危机重重，说是九死一生、向死而生也不为过……可舅母，那可是神灵的墓穴，父皇也贪婪渴望的神之地，但凡我从那儿活着回来，我就不需要在与皇兄继续争那个皇位了。”
“大皇子愚钝蠢笨，仅仅是争皇位的话，您本来就——”
“您说的没错。”殷檀打断臣子的话，狭长的眼眸里，如图穷匕见，燃起火焰般幽幽的野心：“到那时，争皇位也不过如此，我甚至能更进一步……让我那位正值壮年的父皇，现在就去当他的太上皇。”
臣子愕然的看着殷檀的双眼，终于幡然醒悟。
她这位侄女，不是为了太女的位置，去迎合讨好陛下当先遣队，她分明是雄心勃勃，从一开始就自己觊觎起了神灵的力量！
臣子不得不承认。
殷檀是个天生追逐权利的野心家。
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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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村，背靠大山的一座小村庄。
村子里的数百人已经被朝廷转移走，而今在破旧村庄里走动的，只剩听命于当今天子的锦衣卫。
锦衣卫首领身着黑红劲装，长发高高竖起，身形清瘦，如出鞘的利刃。
她的双眸冷淡锐利，在注视着来往属下时，瞳孔深处会泛起浅浅的金色——那是玄金氏人的神力在生效，为她辨别面前的人有没有遭遇神灵的污染与其他侵蚀。
玄金氏人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小神，传说在几百年前，有一名为玄金氏的挖矿人，对矿石、金属等物质有极强的追踪感，每每出门，必将带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丰收而归。
时人倍感惊奇，纷纷上门讨教，玄金氏大方的将自己的心得告知众人，众人遵循着他的指引去挖矿，却无一人有所得。
玄金氏大为丧气，闭门思索三日，待三日后，他的房门无风自动，外人好奇探出，却见屋内不见玄金氏的踪迹，只见刺眼的红色铺满整个小屋。外人惊骇间，手里的矿石跌落，触及地面的血迹，陡然升腾光晕，眨眼变成指头大小的小人。
小人灵活爬进外人口中，外人晕厥后再苏醒，双眼金光熠熠，亮如日轮，自此不仅能精准的寻找到矿石，甚至还能看见诸多神鬼异事。
更叫人吃惊的是，在外人死后，他的血液接触矿石，新的小人活灵活现的出现……百年之后，为了纪念玄金氏对世人的贡献，一尊玄金士人的神庙，出现在土地上。
神灵之伟力，凡人无不敬仰。
故而在封存了玄金氏人的血到皇宫后，皇宫特意在神灵录中原原本本的记载了这段典故的原始版本：[昔日玄金氏，异征为寻金，世人不得效仿，疑其欺瞒……整整三日，剥皮剔骨……不得所获……后有人发现血迹特异，现玄金氏小人，灵性聪颖，恍若真人，天真烂漫，可寻金见鬼……煮的肉烂骨酥……得其妙用……后人如法炮制，杀得此人，再用矿石一试……而今玄金氏人居于古神殿中，承天下香火，庇佑皇室与万民……]
如此好用且易于掌控的神灵，叫皇族尝到了甜头，起初有不少皇室人尝鲜般吸收了玄金氏人的神力。
然而好景不长，百年过去，玄金氏人的传承变得挑剔，尝鲜后活下来的人数越来越少，久而久之，单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与新奇感的皇室人减少为零，与之相对的，则是锦衣卫开始大批量接受传承，其中获得血脉纯度最高之人，则为锦衣卫首领。
现任首领殷善的位子，便是这么夺来的。
不过她接受的并非寻常的传承之路。
殷善原是皇女，其母因家族拖累不得皇帝所喜，年纪轻轻被打入冷宫，幼小的殷善饿极，时常偷偷跑去御膳房翻泔水桶。
一日她吃完回冷宫，意外撞见有人醉酒强迫母亲，惊慌之下她扑上去死死咬住歹人脖颈，硬生生将其撕咬至死，喉咙白骨森森。
救下其母亲后，殷善很快痛不欲生，概因那歹人竟是锦衣卫中的一员，身负稀薄的玄金氏人的血。
殷善食之血肉，煎熬整夜，在翌日姗姗来迟的太医面前，睁开了一双堪比金日的双瞳。
自那之后，被人欺之如猪狗的皇女，成为了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
“大人，二皇女殿下已到达村外。”
一名锦衣卫匆匆而来，迎着殷善冷漠的眼神禀报。
殷善早已听闻二皇女领了圣旨、意欲下墓之事，先前也盘算着对方大概这几日便到，故而她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平静的抬步，单手搭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之上，不急不缓的向外走去。
写半天发现没写到橘宝露面，揪头发。
（盛庭息：想老婆QAQ）
PS：不要被这个世界的黑暗背景吓到！等老婆来了，盛大人就不会继续阴暗 负能量爆棚了！她会重新变成阳光开朗大女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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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污染（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