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家守得也是他们江家的江山啊,若不是那个妖女……”
青年又开口,阿羽放下马鞭,看向北方,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只道:“你们走吧,我们的道不同。”
几个青年走了,魁梧的男人问阿羽,“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今天那队人,应该是江霄的人,前几日燕宁的探子说江挽亭可以来边境了,江霄这个人就是这里的癞皮狗,平日从来不管匪寇,看来是江挽亭路过这边了。”
“那把她杀了。”男人立马道,阿羽眼里露出些谋算的情绪,对他道:“阿空,我们杀不死她的。”
“不,是现在还不能杀死她。”阿羽又转了话头,阿空不明白,“为什么?”
“她的背后是江家人,我们现在还需要江家军呢。”
阿空失落的很,耷拉着脑袋,“我还想试试这个小妖女有什么本事呢,临亲王真是她杀的吗?”
阿羽只说四个字,“深不可测。”
临亲王身边都是慕容家留下的家臣,女帝登基后,这些家臣就放在了临亲王这边,且不说层层把控严密,只能说大周所有的高手都在,在这种情况下,江挽亭竟然轻而易举砍了临亲王的脑袋。
当日阿羽就在场,亲眼所见。
江挽亭,一定会是个很大的隐患。
“不过这次是个好机会,江挽亭眼下去了边境,我们就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当下之际,还是找到皇女比较重要。”阿羽又说,阿空点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具动了下手指,睁开眼,只看到天上如火烧般的云,他喘了口气,慢慢起身,擦了下鼻子和嘴,结果一手血污,混杂着沙土,狼狈不堪。
他嘲弄笑了下,正打算起身。
头顶却传来一个人说话,“醒了?”
他一惊,连忙看了过去。
只见少女穿着蓝色便服,裙摆依旧是到脚边,总是精致如千金小姐,却总不像大家小姐。
周具连忙看了下四周,四下都是自己手下的尸体,村民和发贼都不见了,他还在镇子门口,意识到什么,他一把跪下,说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让反贼跑了,属下罪该万死。”
嘎嘣!
周具愣了下,听到这个声音,悄悄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惊艳风华的少女,面容比天际的晚霞还要亮眼,她正拿着一个果子,看着周围尸体,慢条斯理啃着。
“你叫什么?”江挽亭边吃边问,周具连忙报上名字。
江挽亭动作不停,绕着他走了两步,“真不知道说你运气差,还是运气不好。”
“跟着江霄这种废物,你运气委实不好,好不容易能抓住发贼立功,又被一群路过的人救了,现在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周具听出她语气里的寒意了,剩下的半条命,看来江挽亭未必想替他留着,他冷汗瞬间下来了,头埋的更低了。
“王爷,属下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江挽亭继续啃着果子,却没再走动了,停在了他面前。
周具不敢再耍花样了,“救人的人跟那个首领没有关系,属下觉得这些人是……是从燕宁来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江挽亭放下果子,给了身边的侍卫,后退两步,继续问:“何以见得?”
“这些人骑的是矮种马,边境只有高壮的马儿,只有燕宁有为了长途跋涉才有的矮种马,这些人急着赶路,看来已经奔波很多天了,而且,伤我人的拳法了得,跟前朝……慕容家的家臣一族很像。”
江挽亭却笑了,“那他们人呢?”
周具这次却说不出话了,他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周遭沉寂了,周具小心看着江挽亭身边的手下,这些人怕是比边境军队杀的人还多了,这么些年为了女帝出生入死。
好一会,江挽亭丢了果核,拍了拍手,上了马,冲他道:“起来吧,这个地方破了点,果子倒是新鲜,你路熟,带我们逛逛。”
周具被人扶了起来,顿时受宠若惊,些许惶恐看向马上的女子,侧脸柔美,这么看着倒没有那么可怖了,边境人都传江家女长得丑陋,凶神恶煞,心肠歹毒。
江霄也是生的丑,周具却也没想到江挽亭本人会是如此惊艳。
江挽亭坐在马上,也不急,慢悠悠渡进镇子里,她四下看着,周围屋舍几乎是看到他们一行人,立马关窗关户,江挽亭头上的玉簪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她倒是开心的很。
“我最讨厌热闹了,燕宁总是有数不完的热闹呢。”
周具不认为这句话是跟他说的,跟在后面,胸口胀痛,看来是旧伤复发,头晕目眩,能看清路就不错了。
“你那日在哪被人袭击的?”江挽亭头也不回问,周具立马接话,指了下前面,“就在那。”
只是普通的路,只是旁边有块空地,当时那些人就是在空地那声张要反抗的。
江挽亭停下马儿,将牵绳绕在自己手腕,她身边的侍卫不等她说话,就下去查看了。
旁边还有个包子铺,许是没来得及收回去,摊主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笼屉还在外面冒着白烟,江挽亭看了过去,微微抬了下下巴,对侍女道:“秋月,去帮我买两个包子。”
秋月有些为难:“小姐,人家摊主不在。”
没看到人家怕你吗?
江挽亭显然不识趣,“这不在屋吗?我又不是不给钱。”
秋月无奈,下了马,拿剑敲了下桌子,“包子卖吗?”
摊主不吭声,秋月只好道:“快出来,还想不想活命了。”
周具都奇怪了,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这个江挽亭还真是……不怎么善良。
摊主立马滚出来了,吓得腿软,问:“大人,小小小人在在在,大人要吃吃吃……”
江挽亭拍了拍袖子上面的灰,转了下马头,冲着他,漫不经心问:“那日见过他吗?”
摊主还在犹豫,秋月拍桌,“快点说。”
摊主当即就扛不住,一五一十说了。
秋月微微思索,问江挽亭:“小姐,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那段时候,谁买过你的包子?”
摊主叹了口气,“现在哪有人有钱买包子吃啊,只有别的镇上来的人……”
周具一愣,难道他翻遍了小镇,都没有找到人,这些人并不是这个镇上的人?
“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我们没看到人,也没来我这买过包子的,只有一对姐妹来过,她们这次买的少,一人一个。”
摊主老老实实说着,周具也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有一对姐妹,稍微大些的,还抱着她妹妹来着。”
“你当时怎么没说?”江挽亭眼神薄凉看他,周具立马低头,“她们看起来瘦弱,并不像会武功的人。”
江挽亭撩起裙摆,转身下了马,走向带着头盔的马,突然抬手一鞭子下去,马顿时翻身往后退了几步,头盔上立马露出一道鞭痕。
江挽亭看向他,笑的让人发凉,“你看我瘦弱吗?”
马儿踉跄了几下,又站了起来,她只打中了头盔,跟那天的一样,周具顿时惊骇。
江挽亭看向秋月,“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
秋月领命。
江挽亭看向前面的百草堂,问道:“那日那女子是什么装扮?”
周具这才找回自己的话,“背着背篓,看起来不过豆蔻,没看清正脸。”
“那就对了。”江挽亭往前走了几步,“你们去这问问吧。”
背篓当然是用来装什么了,这附近就这家药草堂。
“这点小事,要是还做不好。”江挽亭上了马,警告看向周具,周具连忙道:“王爷放心,属下要是再抓不到人,以死明志。”
江挽亭挥手,秋月扔了一锭银子给摊主,跟上江挽亭,一行人很快就走了,周具只好带着几个人去百草堂了。
等周具满载而归,准备跟江霄复命,门口却不少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周具奇怪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整个人都愣住了。
江霄浑身赤/裸,被人红色的绳子捆成粽子一般,吊在房梁上,还挺高,让外面的人也能看到,江霄羞愤的想死,他的小妾们都在院落下瑟瑟发抖,不敢乱动,见周具推门进来,生怕那门关上了一般,如鸟散蜂拥而去。
周具连忙抓住一个小妾问怎么回事。
那小妾浑身发抖,“怡安王,怡安王让人干的,说老爷办事不利……”
“不准人放下来,晚点会让人押送到十二城的江府上。”
周具有些怀疑,多问一句:“来的人呢?”
“这会应该到了吧,我什么都不晓得的,大人你放了我吧。”小妾梨花带雨,周具只好松开手,他走向江霄,江霄蠕动全身,跟他要说什么。
周具却忍不住笑了,“大人你也有今天啊,我这就亲自押送你去江府。”
江霄瞪大眼睛,周具直接割了绳子,江挽亭叫手下捆的,也不用客气,怎么紧怎么来,江霄捆了一天,绳子都磨破皮了,跟个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周具觉得解气,一把抓过他的绳子,拉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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