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鸡蛋(上)

一夜好眠,翌日一早,邢筝被嘴上的伤口生生疼醒了。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什么冰凉的香香的东西被轻柔地抹在嘴角,她方觉得好受些,又沉沉睡去。

隐约间,还闻到一息沉香气,夹杂着劣质跌打药的气味。

子清的味道。

自此,邢筝休息了整整半个月。

她也不闲着,一有空就打坐,能获得一点经验是一点。

她发现太医院开的膏药药效极好,伤口愈合很快,且没留什么疤痕,只脚腕上留了轻微的细细的小疤。

想到日后许会用到,邢筝准备去太医院厚脸皮讨些来,被子清拦下:“殿下不必亲去,我去替殿下讨来。”

邢筝点头叫好。

说起子清,邢筝头几日很少见到他,大部分时间均是雪云来伺候,问就说子清身体不适,请了假。但哪里不适也没说,她偷偷跑去他的房间也寻不到人。

怪叫她担心的。

后来总算在花园里逮到子清,他只说是太监们常有的不适,不便伺候她。

那几日,子清走路轻飘飘的,随时要被风吹倒般。他面色苍白,却掩饰地极好,叫邢筝看不出端倪。

他不愿说,自有他的理由。她也不逼问,就偷偷从御膳房顺了点补物,每天放在他的窗台,还要大喇喇等他回来看见,插着腰挺着肚子告诉他:“这是我拿来给你的,你可要吃完!”

至于宜嫔,犯下大罪,渣爹气得把她打入冷宫,将老七邢笛转到贵妃名下。

自此,偌大的皇宫里,再没有人提一嘴宜嫔,也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说邢筝的不是。

六皇子自打败贤妃那一刻起,就成了一个传奇。

当日,又扳倒了受宠的宜嫔,又在后宫闲谈上写下夺目的一笔。

没过多久,邢筝迎来游戏人生的第一桶金。

欲仙楼的海棠妈妈照邢筝所言,将欲仙楼重新装修,并更改了经营策略,把重点从“卖身”移到“卖艺”。

姑娘们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集训,练出十八班武艺。期间子清作为投资人,亲自前往控场,第一波活动就打响了欲仙楼的名声,赚得盆满钵满,气哭了对家的妈妈。

邢筝趁热打铁,又提出了新的方案,再次将欲仙楼的生意推上一个巅峰。

自此,邢筝的第一波投资连本带息,赚了足足五千两。

虽然本不是她出的。

五千两中,除去一千两的本金,其余四千邢筝和子清五五分,邢筝可得两千两。

这两千两,她分成两拨,一波让子清继续投资欲仙楼,一波又让子清投资欲仙楼隔壁的“万里香”酒馆。

子清来来回回,以“清公子”的身份来往于天京商圈,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业界新星。

一个月后,二人总共又净赚了七千两。五五分,邢筝获得了三千五百两,她绝口不提还钱的事儿,将两千两又交给子清继续投资,自己花一千五百两买了个技能:【百毒不侵】。

从此,没人能迷晕她,也没人能毒死她。

奇怪的是,子清也从不同邢筝提还钱的事儿,二人便这么心照不宣地,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邢筝有时候在想:等有一天他提了,她会欠他多少银子?要不,到时候干脆以身偿还?

嘿嘿,嘿嘿嘿。

想到这,她害羞地憨笑起来,惹得子清频频侧目。

日子就这么嘻嘻哈哈看似太平地过,秋末冬初,迎来渣爹的五十岁生辰。

别看渣爹在后宫私生活混乱没个正形儿,但在朝前可谓威仪万方,八十级的皇帝不是开玩笑的。这八十级算起来,不是武力值,而是综合数值。渣爹的内政可谓强到爆表,力压天下人。

这样的渣爹,在如今三国鼎立的局势下,也颇具盛名。

故渣爹的五十岁寿辰,自当是万邦来朝之盛会。宁国和宋国,都要放下架子派皇亲贵胄,自远方一路逶迤,前来庆贺。

贤妃:“就连宁国那个惹人厌的太子都来了,此番宴会,你须得着装得体,不得给本宫丢脸。”

为此,贤妃破天荒拿出一匹布,命绣坊给邢筝做一套衣服,还替她准备了一份贺礼。

当日,邢筝早早就起来洗漱,穿越后头一回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

雪云为她穿衣,子清为她梳头。

子清手拿一把檀木梳,朝她笑着走过来,好似秋日清晨里最爽朗的那息风。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长发,一缕一缕,温柔又舒缓。他立在她身后,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能听到他在她身后“沙沙沙”的忙碌声。

雪云为她穿好衣服,抬头,一脸疑惑:怎么穿个衣服梳个头,殿下就微醺了?

午后,邢筝启程前往聚贤殿。

一路上,宫人熙熙攘攘,琼楼翘角张灯结彩,终于为这座庄严的死城增添了几抹阳间气息。

临近聚贤殿,邢筝见到许多生面孔。

各国来访者聚集在天京,暂住天京的比邻居,今日诸位方得进皇城,望见渣爹庞大的后宫。

渣爹的妃嫔、皇子们纷纷坐在一侧,另侧座有各国使节与朝廷正三品以上的重臣。

聚贤殿上,有三个金座,分别由渣爹、皇后与太后落座。邢筝身为一个小皇子,只能顺位坐在第六个。公主们坐在皇子的后面。最靠近渣爹的是贵妃及四妃。

这是邢筝头一回看见皇后娘娘。想她来皇宫一个季度都没去拜见,也没人喊她拜见,皇后娘娘更没怪罪她。

皇后娘娘一脸菩萨相,雍容华贵,面庞宽广,耳垂较大,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威严。据说,当初就是因为这张脸太过佛性,深得太后的喜爱,方被钦点为皇后。

今日太后身体不适,卧床不起没能前来。

众贵家子弟寒暄,行教条比斑马还多的礼,邢筝不参与,低调落座。

子清主动跪在邢筝身侧,为邢筝倒酒。

邢筝一懵: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身边的贴身事,好像都由子清接手了?那雪云日常都干啥呢?

思绪飘忽间,宴会开始了。

渣爹逼逼赖赖几句官方话,舞女们甩着水袖登场,五彩斑斓,仙气斐然,引得众人点头称赞。

倏然,一道阴冷的目光冷冷投在邢筝脸上,她猛地一震,被电击了似的,如坐针毡。

谁?谁在瞪她?

对面一众大臣使节正襟危坐,由林丞相和宁国的太子、宋国的大皇子打头阵,贵气逼人。

宋国的大皇子长得一脸坏人样,小眼睛小嘴巴。他总是目光朝前,渣爹说什么他就笑一下,像个二五仔。

林丞相年纪大了天色晚了要睡觉了,迷迷糊糊地,头左摇右摆小鸡啄米般点来点去,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

邢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宁国太子身上。

他一身玄衣,很不喜庆,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右眼角坠着一颗痣,双眼下有经年累月的黑眼圈。乍看过去,印堂发黑,满脸写着一个“丧”字。他脸型瘦削下巴平,丹凤眼细长,薄唇一边勾唇笑,颇有几分坏人的阴邪帅气。

这家伙,能不能整点阳间的表情?

邢筝看着看着,觉得这家伙颇为眼熟。

那宁国太子微一斜眸睨过来,又勾唇笑了。

震惊地眼珠子要掉下来,邢筝大惊失色,筷子上的肉啪嗒一下掉在盘子上:这家伙,不是她在临海海边救的那个黑衣少年么?

再往他头上看去,他竟已从45级荣升53级,升级速度堪比邢筝。

可怕!

她偏头问:“子清,那人是宁国的太子?你可知他什么光荣事迹?”

子清眱了一眼,抬颚在她耳边轻道:“这位宁国太子,名为宁长贤,传闻是个极为阴邪之人。他的母妃曾是宁国皇帝的洗脚婢,因产下这位殿下位升婕妤,后又因与侍卫有染被刺死。之后,这位殿下便转到惠妃宫中,又因惠妃怀孕被害,这位殿下被称为扫把星。”

说罢,他顿了顿,神色莫辨:“但他是宁国皇帝唯一的子嗣,宁国皇帝如今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不得不把太子之位传于他,将他托付给皇甫鸣。可……皇甫鸣在众人看来,是个奸人。外界传言,这位殿下视奸臣为养父,二人狼狈为奸,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

邢筝听罢,战术后仰,朝宁长贤回了个尴尬的笑:宁国要完。

待渣爹和皇后先行离场,宴会的气氛才热闹轻快起来。

邢简这厢逮到机会,像个交际花举着酒觞到处接受别人的行礼。不一会儿,他看到邢筝自顾自吃饭,料到她未曾见过如此场面,便要来和邢筝碰酒杯,搓搓她这几日的锐气。

他往邢筝的桌前一站,举杯道:“六弟……”

话还没说完,一冷若冰锥的手忽拍上邢简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拉。

他惊愕地回过头,只见那个全场唯一身着玄衣的人正举着酒觞,倏蹲到邢筝的面前,与她的酒觞“铿”一声相碰,语气慵懒又挑衅:“呵,小火菇,又见面了。”

邢筝微笑:你才小火菇,你全家都是小火菇。

邢简:??我被无视了?

邢筝举起酒觞,礼貌地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入喉,呛得她眼泪在泪腺里横流。

邢简正要插话,宁长贤再次轻笑出声。他无视邢简,朝身后招招手,宫仆又为二人漫上:“再来。”

邢筝吞吞口水,因得了贤妃的教育,不敢给贤妃丢脸。众目睽睽下,又不好驳了人家堂堂宁国太子的面子,只好瘪瘪嘴,捧起酒觞再饮。

不就是酒?有什么了不起!

杯沿刚碰到下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抢走她的酒觞,她偏过头,对上子清朦胧的眼神。

他似乎看出她的不适:“我家殿下不胜酒力,若扫了太子殿下的兴,还请殿下宽恕。”

宁长贤的眸子钉在子清身上,一缕惊愕飞快闪过,沉寂在狂妄的汪洋中。

他似茅塞顿开,从头至踵,来来回回扫视子清多遍,轻嗤数次,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熟悉,好似他和子清认识似的,满眼写着“你怎沦落至此?”,而后,又不屑地透出两个字:活该。

“呵呵哈哈哈……”他忽毫无预兆地仰头大笑,毫不掩饰地施加嘲讽。

何原卿,孤认出你了。

不知为何,邢筝觉得子清浑身散发出一种压迫的气息,逼得她蹙起眉头。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宁长贤夸赞道:“不错,小火菇教育下人,很有一套,把人驯得,服服帖帖。既如此,你就替六殿下喝上五杯。”

他起身,歪歪扭扭摇摇晃晃,低笑了一声又一声。

何原卿,净身可疼?是不是吃了许多蛋黄?蛋黄好吃么?

忽想到什么,他又欠欠儿地补充一句:“你这小奴,护主心切,孤很是赏识。孤桌上还有一碗清水莲蒸蛋,赐给你。”

“一定要,”

他弯腰,颇有杀意地瞪着子清,一字一顿道,“在孤眼皮子底下吃完。”

邢筝:子清说我家殿下……嘿嘿嘿……

邢简:我真的被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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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女配奔现后翻车了》

一代海王谭贤,最近很惶恐。

她遭报应挂了,还穿书了,变成一个被女主的玛丽苏光环压得死死的炮灰女配。

算了算自己仅剩的青春年华,谭贤捻起手帕,嫣然一笑:这玛丽苏光环,我是抢还是不抢呢~

*

每日收礼收到手软的谭贤,无意翻出一颗神奇的小海螺,里头竟传来虚弱又带着几分清冷的男声。

对海的女儿来说,撩什么不是撩?她顺嘴就撩了一颗“海螺精”好几年。

谁知,痴情的海螺小郎君为了见她,强身健体走下病榻,兴兴儿地来找她奔现,杀得她猝不及防。

他撞破她的风花雪月,俊美的脸刷地黑了。

他:昨日与你共饮一杯春点头的是谁?

谭贤:我哥。

他:前日与你漫步沙滩的又是谁?

谭贤:我……二哥。

他:再前日与你谈笑风生,泛舟湖上的又是谁?

谭贤:我……三哥。

对方冷笑一声:哥哥真多。

没过多久,隔壁不知名的新君登基,无端大军压界,横扫大陆。

谭贤被五花大绑送进宫中,坐上之人一身龙袍,贵气逼人地睨向她。

她心头咯噔一声:完了,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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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京城第一绿茶越蓁蓁,向来战无不胜,视所有女人为手下败将。

直到她遇到了谭贤。

越蓁蓁:姐姐,你的未婚夫好俊好儒雅,不像我,都没有人喜欢……你可以让给我吗?

谭贤:你说的哪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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