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们队拿到前十?”秦叙顺势放开双臂,说:“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你的队友没有信心?为什么总是看轻自己?难道不相信你们队,能凭实力拿到前十吗?”
“就他们吗?”姜望柠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四位队友,本来她对队友们的态度是中立的,队友是强是弱,她都没有任何意见,但被秦叙一质疑,她的情绪被撩拨,说:“他们连开局环境变异体的潜意识攻击都没能防住,也不知道训练营两千进一百的竞争比例,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会都是跟你队里傅小姐一样的关系户吧?”姜望柠口吻变得阴阳怪气,好像被一只醋缸附身。
姜望柠有个优点,她总能识别别人话语里最细微的嘲讽、挖苦、嗤笑,极其容易滋生负面情绪。秦叙反问她是不是没有信心,为什么习惯性看轻自己。她敏锐捕捉到,秦叙其实是在怀疑她的主体性和自信力。
她也有个弱点,就是当觉得自己在被语言攻击时,她的回复语言也会变得有明显敌意。姜望柠既想得到秦叙的护卫,又不想因为需要保护而被秦叙看轻。喜怒全形于色,说的就是她。真是所谓的敏感又拧巴。
“我们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别跑题。再说,每个人的能力倾向领域不一样,他们只是不习惯这种环境类变异体,而你又刚好擅长应对精神类攻击。如果碰到适合他们发挥的战场,也能迸发出你想象不到的力量。”秦叙见话锋不对,回复。
“那我收回求你帮忙的请求。我也想看看我们队到底行不行。等队友都醒来,两队平分灵枢后就分头行动,不要走一路。”姜望柠轻飘飘说。秦叙的辩证解释,听起来好有道理,衬托出姜望柠之前的吐槽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我也没说不帮,柠柠。”秦叙说:“我觉得你有个奇奇怪怪的萌点。明明刚刚还在跟我拥抱温存,请求庇护。却因为我几句不痛不痒的质疑,就变得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你真的好可爱!”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什么奇怪的性∥癖吗?他也太容易发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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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柠不想显得过于出挑。她也躺在地上,让后背衣服粘上土,假装也陷入过【劳动混沌】,假装跟四位队友一同醒来,到时候就说是秦叙救了他们两队的十个人。
秦叙是外来者,不在这期训练营预备役成员的评价体系内,他有实力做到。大家不会怀疑,只会感激,幸好队伍里有个关系户才带来如此强大的外援。
不然,如果只有姜望柠和秦叙清醒,其他九人昏睡。会显得她要么有深藏不漏的实力,要么得到了特派教官秦叙大人的特殊照顾。
姜望柠现在还只是无名小卒,关键时刻不要暴露底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要让大家觉得她没有威胁,这也是姜望柠一以贯之的生存之道。
秦叙听姜望柠交代好说辞,看着她走过去躺在队友旁边,闭上双眼。沉默不语,内心的笑意快溢出来。真是一个无法描述的、既简单又复杂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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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队友们相继醒来,姜望柠假装跟他们一同醒来。队友们的记忆只到工厂大门那里,浑然忘记在工厂里面发生了什么。
大家同时看到,天空中飘荡着10颗金色灵枢和10颗白色灵枢,废弃汽车工厂大门口,伫立这一个泛着银光的巨型金属镰刀。
“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变异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吗?”大家七嘴八舌讨论。
“是的。一进工厂,大家都陷入了昏迷,是我把大家送出来,并消灭了这里的变异体。”秦叙摘下面罩和头盔,一张脸在这荒凉的背景中显得超凡脱尘,大家先是被声音吸引,然后不约而同紧盯着这位秦叙大人。
“现在我宣布,你们两队,全都不合格,直接淘汰,都进入不了第二阶段。战利品灵枢和镰刀全部归当局。”秦叙手一挥,灵枢和镰刀全部被他收入空间。
这么帅气的脸,竟然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凭什么?这不公平?大人,不能因为我们是新人就欺负我们。一点成长空间都不给的吗?”
“我们现在全员存活,继续任务就行,何必做这么绝。况且第三环线外的变异体还没清除干净呢!”
“不合格的依据是什么?第一阶段的任务期限是一个月。今天才第一天就这么草草结束,您有资格宣判我们淘汰吗?”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质问秦叙。
姜望柠也疑惑,不是说秦叙是专门来照顾傅小姐的强力外援吗?怎么连她也被宣判淘汰?
秦叙不慌不忙,解释道:
“首先,如果不是我随行,各位早已被强大的环境变异体吞噬,殒命在此处。连第一天都熬不过去,更不要说一个月,恐怕到时候各位就是一副副**的躯体了,谈何任务期限。”
“其次,各位连充足的调查都没有,就贸然进入废弃汽车工厂。想当然地仗着队伍人多,有外援,就争先恐后,横冲直撞,不顾客观危险的存在。即使侥幸进入铁幕局,这种大意极有可能,使你们在日后的任务中丢小命。”
“最后,我当然有资格宣判淘汰。我不会陷入像你们这种,在未知地界,失去意识,为鱼为肉的被动境况。还有,第三环线外的变异体的剿灭主力,从来都不是作为新手的各位。各位并不具备成为执法者的潜质。奉劝各位,回家继续修炼,变强了再来。或者说,永远不要出城,城里的日常运转,照样也需要人维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变异体横行的地方寻求荣誉。”
“现在,各位开车回内城区,到训练营,说不能今晚就能睡上安全的宿舍床铺。之后还会有其他部门的补录,工作地点在都城内部,有兴趣的了解一下,不妨一试。”
姜望柠的心凉了半截,早知道不跟队友一起假装昏迷了。
对面回城的车不让秦叙坐。秦叙从空间掏出一辆车,自行驾车开在最后面,监督前两辆车驶入城区,进入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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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车驶入训练营后,已经有不少城区的其他后勤部门的补录工作人员在等候了。
好家伙,感觉这是假借招执法者的名义,来招基层打杂工作人员了。来这的部门有法务部、水利部、电力部、建筑规划部、农业部、政策研究中心,全都是跟都城的建设与发展有关的业务。
打打杀杀让攻击力最强的那部分人去,不那么强的人就去做后勤做服务,都城致力于让治理能力恢复到大海啸前的文明水平。
姜望柠无心了解,拿了每个部门的招员宣传单,准备回宿舍躺着,有空再看。大不了还是回雪原做导游。
这两天经历了大起大落,抱着战斗的志愿,加入训练营,以为能有幸通过试炼,进入铁幕局,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在宿舍的走廊,迎面碰到了秦叙。
“今晚到我家睡。请你泡澡。”秦叙说。
“泡就泡,谁怕谁,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姜望柠说。
“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办,大概一个小时。你能不能先在宿舍等等,我好了就叫你。”秦叙说。
“好。”姜望柠回。
姜望柠走进宿舍。她的舍友还没回来,应该还在试炼中,没被淘汰。
——
一小时后,秦叙来电,让姜望柠出门。姜望柠一出宿舍楼,就看到秦叙的黑色跑车。姜望柠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秦叙驾车,驶出训练营基地,驶向上城区。上次坐秦叙的车还是晚上,今天是白天,慢速经过卡哨时,从车窗内看出去,都是仰望向往的眼神。
照例开到执法者大楼门前,两人下车,秦叙将车收进空间,牵着姜望柠的手,进入大楼,上电梯,用姜望柠的指纹密码开锁,关上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累赘环节都没有。
两人回家第一件事,都是脱掉外层的脏衣服。秦叙先去给浴缸放水,姜望柠去冰箱找喝的。从黄沙漫天的地方回来,感觉很燥热。
秦叙好像已经沾染上了姜望柠喜欢泡澡的享受主义恶习。甚至连她的一进家门必脱外衣的洁癖习惯也养成了。
两人穿着内衣,在偌大的公寓晃悠。秦叙一把拉过姜望柠:“热水放好了。”
一同迈入浴缸,面对面坐着。温热湿润的水汽沁入皮肤。姜望柠在外奔波一天,发丝间藏了细沙,头皮上厚厚一层油,脖子间有几道黑黑的线,脚指头缝里有明显颗粒感。秦叙好像也是这样。
姜望柠跪立着,秦叙坐着,两人面对面,浴缸内水面刚好到锁骨处。
姜望柠用手舀起一捧热水,浇在秦叙头上,打湿了他干枯带沙的短发。挤出三大泵洗发水,在手心轻柔打圈,揉出泡沫后,覆盖在秦叙头发上。
姜望柠用指腹,带着洗发水,用适量力度,拂过秦叙头顶每一寸头皮,带出油脂。冲干净后,又挤两泵洗发水复洗,此时的泡沫更绵密,更丰富。
泡沫在秦叙头顶发出细微的响声,姜望柠用头疗手法给秦叙按摩,细致地安抚耳朵周围的穴道,顺带线性轻揉脖颈和肩颈的紧绷。
不一会,秦叙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秦叙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给你洗完了。现在我要给自己洗。”姜望柠背过身坐着,挤了三泵洗发水放在自己头上,用同样的手法,给自己揉搓发丝头皮。
“这些按摩手法,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的?”秦叙饶有兴致地问。
“我以前是美容院和理发店的常客,就是想缓解长期坐班带来的肩颈不适。按摩的服务流程都是都是标准化的。享受的次数多了,那些手法自然就会了。”姜望柠边洗头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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