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把我睡了就跑了?

韩简乐在客厅里慢慢踱着步,指尖偶尔拂过沙发的扶手,像在参观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博物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透亮的光斑,连空气中浮动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面朝南的落地窗几乎占满了整面墙,玻璃擦得一尘不染,倒映着她略显局促的身影。

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玻璃,指尖传来清晰的凉意,忽然想起什么,喃喃自语:“他不是恐高吗?怎么还敢装这么大的落地窗……”话刚出口就忍不住笑了——或许是信任这面坚固的钢化玻璃,或许只是单纯想让阳光多进来些,把这个冷色调的家烘得暖一点。

转身推开另一扇门,她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间房显然是游戏房,靠墙摆着一台黑色游戏电脑,曲面屏幕大得像台小电视,键盘和鼠标泛着低调的冷光,桌下的电竞椅陷出浅浅的弧度,显然常坐。

旁边的展示架上,摆满了大型乐高模型:中世纪城堡的尖顶直戳天花板,赛车的轮胎还能灵活转动,最惹眼的是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关节处的齿轮纹路清晰可见,拼得严丝合缝,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

对面的玻璃柜里更热闹:大大小小的车模从复古老爷车排到最新款跑车,连车标都精致得像缩小版真车;几排盲盒摆得整整齐齐,每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飘窗上堆着几台游戏机,手柄线缠得像朵花,挂钩上还挂着副黑色耳机,耳罩上的皮质泛着温润的光泽。

“原来还是个爱玩的小朋友。”韩简乐笑着摇摇头,轻轻关上门,脚步放轻了些,像怕惊扰了这里的童趣。

她又推开另一扇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几个没拆的纸箱,大概是备用的储物间。绕到客厅另一边,看到外面还有个卫生间,洗手台上干干净净的。

再往外走,就是阳台了——推开门的瞬间,她的目光落在晾衣架上,忽然僵住了。

那里挂着她的内衣内裤,棉质的布料在风里轻轻晃着,像在对她眨眼睛。

韩简乐的脸“唰”地红透了,愣在原地好几秒,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按下按钮把晾衣架降下来。

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感觉到一丝潮意,大概是夜里的水汽还没干透。

她抿了抿唇,又默默按了上升键,看着那些衣物重新回到高处,才转身逃回客厅,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中间隔着个白色的岛台,台面上摆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插着两支新鲜的向日葵,花瓣舒展着,透着勃勃生机。

另一边是张原木色的餐桌,四把椅子摆得方方正正,连椅腿都对齐了地板缝。

冰箱旁边的台子上放着台银色咖啡机,旁边的柜子里码着十几罐咖啡豆,标签朝外,按产地排得整整齐齐。

韩简乐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忍不住小声吐槽:“不愧是有洁癖的人,这家里也太干净了吧……”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不该有的半点多余。

连遥控器都摆在茶几正中央,杂志叠得像块方砖,整个家干净得像个样板房,却少了点烟火气。

回到卧室时,她无意间碰到床头的墙壁,发现竟有扇隐形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后的景象让她再次愣住——原来是个衣帽间,比她的卧室还要大。

最显眼的是一面鞋墙,从地板到天花板,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鞋子: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看起来价值不菲;运动鞋码得整整齐齐,款式多到能每天换一双不重样;还有几双限量款的潮鞋,她在杂志上见过。

对面的柜子里挂着成排的衣服,左边是剪裁合体的西装,料子一看就极好,右边是休闲的潮服,印着她叫不出名字的牌子,连叠好的T恤都像用尺子量过,边角对齐得一丝不苟。

韩简乐慢慢走过去,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些衣服,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阳光透过衣帽间的小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涩——原来他的世界是这样的,和她比起来,像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

那些她需要踮脚够到的东西,在他这里不过是日常。

她轻轻关上衣帽间的门,回到卧室的床上坐下,望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她和凌辰之间,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韩简乐重新坐回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被子的边角。

床头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是凌辰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醒了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却迟迟没落下,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她站起身,再次朝阳台走去。阳光比刚才更烈了些,照在贴身衣物上泛着浅淡的光泽。

她伸手把晾衣架降下来,又走到卫生间找到吹风机,对着衣物残留的潮气吹了几分钟,确认完全干爽后,才关掉吹风机放回原位。

回到卧室,她拿起昨天叠好的衣服换上,就感觉到脖子上的红痕被蹭得有点痒,低头一看,那些印记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根本遮不住。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推开了衣帽间的门,在最里面的柜子里翻到件深灰色的立领冲锋衣——是凌辰的衣服,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穿上身才发现意外合身,拉链一路拉到顶,刚好把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遮得严严实实。

她对着镜子转了圈,冲锋衣的长度盖过臀部,袖子卷了两圈才露出手腕,整个人裹在宽大的衣服里,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连指尖都藏在袖子里,只露出半张脸。

一切收拾妥当,她走到玄关换鞋,目光扫过鞋架上并排的运动鞋——她的米白和他的纯黑,昨夜还挨得紧紧的,此刻却只剩一只孤零零的黑鞋。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连呼吸都带着点涩。

轻轻带上门时,锁芯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电梯下降时,镜面映出她穿着冲锋衣的身影,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像个陌生的影子,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

走出小区大门,韩简乐站在路边等车。

抬眼望去,保安亭的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腰杆挺得笔直;门口的喷泉在阳光下泛着粼光,停着的车大多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牌子,车标闪着低调的贵气。

她打开地图看了眼位置,周边全是高档写字楼和奢侈品商场,随便一套公寓的价格,都够她不吃不喝奋斗十几年。

风卷着桂花香吹过来,却吹不散心里的闷。

滴滴车在门口停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发呆。

梧桐叶在阳光下闪着光,豪车驶过溅起细小的水花,这一切都和她住的老城区截然不同,像场触不到的梦。

十几分钟后,凌辰的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指纹解锁开门时,玄关处空荡荡的,鞋架上那只米白色的运动鞋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瞬间明白了什么。

换鞋时,他特意看了眼鞋架,连她踩过的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光脚踩上去能映出人影,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走进卧室,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对齐得像用尺子量过,连枕头都摆回了原位,她穿过的那件浅灰色睡衣叠放在床边,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壳上的纹路,又发了条信息过去,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有回音。

此时的韩简乐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是凌辰的信息,这次的内容带着点调侃:「把我睡了就跑了? 」

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攥得发白,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盯着那句“把我睡了”,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到底是谁主动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些滚烫的吻,他克制的喘息,还有他落在颈间的轻咬,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在眼前,却又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最终还是没回,只是把手机倒扣在腿上,任由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把我睡了就跑了?”凌辰对着空荡的客厅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荡开,却没什么暖意。

眼底漫过一层失落,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这是……又不要我了吗?”话音落下,他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发愣。

而此时的韩简乐,已经站在宿舍楼下。

她一路低着头快步上楼,运动鞋踩在走廊上发出轻响,还好没碰到熟人。

推开门的瞬间松了口气,反手就把门锁上,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仿佛刚才那段从高档小区到宿舍的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韩简乐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抬手缓缓拉开冲锋衣的领口,刹那间,那些暧昧的红痕就像迫不及待要宣告什么似的,争先恐后地露了出来。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里满是慌乱与窘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堆满护肤品的置物架上翻出遮瑕膏和粉底液。

手持遮瑕刷,一点点地在红痕处涂抹,动作格外小心,反复轻柔地拍打,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刺眼的印记彻底抹去,把昨晚的一切都藏进无人知晓的角落。

折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拖着疲惫的身躯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宿醉的胃还在隐隐作痛,像是在抗议着昨晚的放纵。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份清淡的粥,想着或许热粥入胃,能稍稍驱散身体和心底的不适。

点完外卖,她顺手点开钉钉,日程表上清晰地显示着国庆前确实没有公演安排。

她放下手机,将怀里的布偶猫“富贵”抱得更紧了些。

富贵在她怀里惬意地蹭了蹭,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手心里拱来拱去。

韩简乐低头凝视着猫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是在和它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富贵,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凌辰,这份喜欢藏在心底许久,喜欢到借着酒意,她才敢把那些藏了无数个日夜的话吐露出来;喜欢到看到凌辰和别的女生稍有亲近,就会忍不住偷偷吃醋,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喜欢到昨晚,她愿意抛开所有顾虑,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可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凌辰那奢华的房子,她清醒过来,看着鞋柜里那些价值不菲的鞋子,衣帽间中挂满的高级定制西装,才猛地惊觉,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现实的映照下,就像被尖锐的针轻轻一戳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抱着富贵靠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满心的迷茫如同厚重的乌云,怎么也驱散不开。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祁溪澈”三个字不停地跳动着。

韩简乐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才缓缓划开接听键,声音因为刚睡醒还带着浓浓的沙哑:“喂?”

“我的祖宗啊!你到底在哪呢?现在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祁溪澈的声音如同连珠炮一般,从听筒里炸了出来,言语间的焦急毫不掩饰,“早上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被凌辰给绑架了呢!”

韩简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没事,我在宿舍呢。”

“真的没事?”祁溪澈还是放心不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下午跟商时请了假,现在正往你宿舍赶呢,半个多小时就能到,你乖乖等着我!”

韩简乐刚想开口说“不用这么麻烦了”,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轻轻的一个“好”字。

或许此刻的她,真的需要有个人能听她倾诉,又或许只是想借这份热闹,驱散心里那无尽的空落与迷茫。

工作日的中午,路上的车辆不算多,祁溪澈比预计的时间还早到了十分钟。

一阵敲门声响起,韩简乐正对着窗外发呆,听到声音后,她起身去开门。

祁溪澈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挤了进来,笑着说道:“猜猜我带了什么?切好的草莓、葡萄,还有你最爱的冰镇奶茶,我特意绕路去买的,就猜你肯定还没吃午饭呢。”

“我点了外卖,还没送到。”韩简乐侧身让她进来,自己转身朝沙发走去,整个人没精打采地往柔软的坐垫里一陷,仿佛被抽去了脊梁。

祁溪澈在她旁边坐下,把奶茶往她面前推了推,吸管都已经贴心地插好了:“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凌辰把你送回去后,没对你做什么吧?”

韩简乐没有去接奶茶,只是把脚蜷到沙发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活脱脱像一只受到惊吓、缩成一团的小猫。

沉默了好几秒,她才闷闷地开口:“西西,你觉得我和凌辰……我们俩在一起的可能性大吗?”

祁溪澈愣了一下,手里正准备往嘴里送的草莓差点掉在地上。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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