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心动的感觉

烛火摇曳,交谈声不绝于耳,他方聊得开怀,偏这一方像扔了火药。

楚镜黎问道:“你们认识?”

纪云起闭嘴不言一字,看着祁水穷,似是在等他的回答。祁水穷答道:“前几日去办事,住店时遇见的。”

他说完便下意识去看纪云起,却正巧对上那人的视线。四目相对,祁水穷心下莫名慌张,可见那人还是一脸淡定冲自己淡笑点头,又觉自己反应似乎不对。

那日是纪云起二人认错了人,还将自己误会做流氓,他才是受害人,不应该是对方慌张吗?

他忙撤了心底的慌张,学着那人的模样含笑点头。

“只见过一面啊。”楚镜黎在一旁说得凄惨悲痛,觉得自己没能成为让两人初次相识的中间人,抬手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又道:“只见过一面肯定不了解对方,所以就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纪云起却道:“那日我已自报师门名姓……”

“闭嘴!”楚镜黎撇嘴瞪眼,看着模样着实滑稽,“我管你有没有自报师门,总之今日你们是在我的地盘,就得让我来介绍!”

祁水穷在一旁点头附和她,没半点不乐意,倒像是由着自家孩子胡闹的长辈。

楚镜黎一一介绍道:“这位,掌管冥界的尊主,有名得很,名水穷,以祁为姓;”又拉着纪云起,道,“纪云起,一百多年前飞升的那位云时仙尊,至今仍旧有名,便是那《云舍君妻》的‘云’。”

她说完才注意到一直被忽视的娄亦知,收了手走至身前,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这话却似女儿家的胭脂,抹于两颊招红,抹于耳根露情。娄亦知结结巴巴答了自己的名字,便兀自躲开遮红去了。

楚镜黎示意纪云起介绍,便见着那人狡猾笑着,这一时倒不似外界传的矜贵仙尊,更像是邻家的男媒婆,“娄亦知,近年飞升,称珖渊仙君,飞升时二八,男,暂无婚配无……”

“你在说什么啊!让你介绍婚配了吗!”

纪云起佯装苦恼,道:“不介绍这些我也想不到别的可以介绍了。”楚镜黎被气得不轻,这哪是来给自己庆生的师兄啊,分明是来让自己急火攻心去世的无常!

祁水穷憋着笑,抬眸便对上纪云起的视线,专注、认真,带着笑,“开心了吗?”祁水穷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只觉这人行事奇怪,或许只是阴阳自己因他的话憋笑吧。

他还未来得及变脸色,边听身后一声震天响的“小乐乐”,再熟悉不过,不看也知是何人。

这一方四人,齐齐转了脸去看声源,吓的说话那人倒退几步才又走上前,打了个寒噤才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可只叫了小乐乐一人,没叫你们啊。”

纪云起方才还想着那亲昵的称呼,这会儿见着槲樾的脸,又觉熟悉。那张脸就这么**裸暴露在空气中,长得是魅人勾魂的狐狸,更惹眼的是一双红瞳狐狸眼,与楚镜黎那一双如出一辙。

许是他盯得太紧,槲樾察觉般扭头,正正对上一双眼,他打趣般开口:“这位小公子,一直盯着我,这是看上我了?”

他还未得辩解一句,就瞧见楚镜黎一脸淡然,抬手一巴掌拍在槲樾头顶,“别瞎说,他是我师兄,他要是看上你那可就乱辈分了。”

槲樾揉着头,回道:“辈分而已,乱了便乱了。再说,你叫他师兄,你指不定比他大多少呢。”他懒得看上界那两个仙君的脸色,催着道:“走吧走吧,去厚山。”

娄亦知听着,跟在后头,思衬着这“后山”二字,他想厚山应当就是后山。

奈何世事难料,他亲眼看着这厚山与后山不搭边。

原是厚山,而非后山。此山非山,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片花海,无边无垠,偏偏立着一棵树,红枫树叶,无花,反倒叶片气息。往一边是座凉亭,牌匾刻着“思与亭”。

万物有灵,这一方受着一位花妖庇护,自是能四季长存最美的模样。

风拂引花香,却道花香迎佳人。

这香淡雅得很,不似以往。槲樾问:“我记得之前这片花香浓得很,你何时把这香换得淡了?”

祁水穷点头应和,楚镜黎偷着乐,问他:“怎样,喜欢吗?”

“嗯,喜欢。”祁水穷回她。他确实不喜香浓而喜这淡香,只是不知曾经顺嘴提上一句,便值得被人记着。

他道了声谢,岂料楚镜黎立马乐得不顾形象,惹得槲樾嫌弃她,“瞧你这傻样,以后谁要你?”话落便似施了屏音咒,偏偏花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屏不了。

楚镜黎张张嘴没说出什么,一只花妖倏然出现,冲着几人躬身,才道:“尊主,魔族来人寻魔尊,说是有急事。”

槲樾心底一咯噔,他来之前吩咐过,若非万分重要的事今日都不必找他,可眼下这般匆匆来找,想来是当真有急事。

娄亦知突然打趣道:“魔尊也不在这,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他的目的是想让自己多一些存在感,顺道缓和气氛,可似乎话不对口,更加安静了。

“不在这”的魔尊站起身,将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寿星,“礼物。等着,解决完便回来给你过生辰。”

楚镜黎接过道:“赶紧去吧,可别到时候家没了还得我收留你。”槲樾笑而不语,转身便离开。

娄亦知回过神,说话结巴,“他他他、他是魔尊?!”无需回答,答案已然在眼前,可偏偏还是奢求一个答案。

纪云起问他:“你不知道?”

那仙君头摇得似拨浪鼓,楚镜黎笑道:“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世间五域,在你们人族眼里,偏偏我们这妖魔冥三界的帝尊被你们想得凶神恶煞;除去样貌,他今日也没戴面具,传闻不是说他戴着个狐狸面具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嘛,今日未戴,猜不出身份很正常。”

她拍着娄亦知的肩,似是安慰道:“别自卑,别伤心,别难过,别……”

“镜黎,”祁水穷出声打断她的自以为安慰人的连环话,递了自己的礼物,道:“生辰快乐。”

手中的礼盒被放在桌上,楚镜黎如是珍宝般双手接过,模样夸张,“小乐乐你竟然也给我准备礼物了,啊我太感动了!果然你还是爱我……”

“这是我,师叔和娄亦知的礼物。”纪云起推出三个礼盒。

瞧着那礼盒,娄亦知又后悔,他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来妖界逛逛,不打算真来这宴会蹚浑水,那礼物也只是走过场请纪云起代为转交,虽没有送的必要,但在一域之主眼前露一眼于他没有坏处。

来之前他特地叮嘱过纪云起,“届时你帮我送就行了,不论有什么突发事件,都得你来送!”

岂料楚镜黎瞥了那礼盒一眼,淡淡“哦”一声,便兀自去拆。面具,红鞭。她拆了两样便停了,纪云起看她,问:“我们送的你不拆?”

大寿星头也不抬,将礼物一一收入囊中,道:“你送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老头子一样,没有炫耀价值,至于这位仙君嘛,”她抬头对上娄亦知的目光,含笑道:“送礼不在贵重,在诚意,仙君送了我便收着,夜里自己偷摸看。”

她说话惹得娄亦知脸红,却叫纪云起无言,闭了嘴,没再同她说话,反倒看向祁水穷,问他:“我记得那日同冥尊一道的有位鬼差,今日没一道来吗?”

这话说的像是没话找话,但念着这人是楚镜黎师兄,祁水穷还是认真回,“本是一道来的,突然有急事,他便先回了。”

问话的人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换在那张本身有些清冷的脸上却变了味,落在祁水穷眼里,那便是瞧不起自己,一张脸写满了讥讽。

祁水穷瞪他,别过脸不再去看那晦气的仙君。

晦气仙君却道:“那日之事有些误会,今日也想同冥尊说清。”祁水穷扭脸看他,问何来的误会。他道:“这误会也不止那日之事,就民间的话本子本身也是误会。”

祁水穷来了兴趣,从碟子里拿了糕点边吃边听。

“民间话本子里说乐乐是负心人,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并非负心人,伤我并非他本意。最初我也以为是他负了我,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事有蹊跷,在我心里,他非是负心人,师兄亦不那么认为,那日认错,我二人皆没有觉得你是什么负心人。”

他倏然起身拱手,道:“那日未来得及解释,今日便在此向你道歉,还望冥尊莫要放在心上。”

祁水穷对这事本就不甚在意,若非今日遇见小仙君,恐怕再过几日便忘了,这会儿承了歉,摆摆手便揭过此事。

纪云起二人还是任务在身,片刻后道别便回了上界。

祁水穷跟着楚镜黎去了捻云殿,本是一处角落的宫殿,偏楚镜黎瞧中了殿中的鱼池,便搬了住处。他二人站在池边喂鱼,没了外人,祁水穷问道:“那树妖你要怎么处理?”

他口中的树妖便是宴上的枯老,西北枯崖上的一棵古树。妖间说的是枯老有收藏帝尊物件的癖好,譬如今日宴上的酒盏。

楚镜黎往鱼池里扔了吃食,无所谓道:“管他呢,就他那点生怕我死了别人不知道是他投毒的伎俩,还亲自送到我跟前,总归成不了气候,再说,鲤姐姐会帮我盯着,我怕什么。”

想想,确实如此,和冥界那群老鬼一个性子。

祁水穷抬手靠近楚镜黎,趁她愣神之际,赏了个脑瓜崩,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镜黎嘟嘟嚷嚷回道:“防着呢。”

发现原来写的小起子有点渣男那味,半夜他托梦给我让我改了,绝对没有拿着祺云追着我打[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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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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