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楚风棠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收放自如的杀气外泄三分,整个人宛如炸毛的猛兽一般,用气息划出自己的领地,不许外人靠近。
“你都把自己捆起来了,孤有什么不敢的?”白夙雪无所畏惧,盛了一勺粥放到自己嘴里,素手扣住他的后脑,身子微微前倾。
女人那张绝美面庞慢慢靠近,楚风棠得后背肌肉霎时绷紧,心脏悸动,脸色憋得绯红。
眼看着女人粉润的唇瓣落下来,楚风棠心里那道防线终于崩塌,服软道:“停,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白夙雪及时停住动作,稍稍离开楚风棠,咽下嘴里的粥,撸猫似的摸了摸楚风棠的头,欣慰道:“乖,吃饱了才有精神,有精神才能保持俊朗的外貌。”
楚风棠:“……”
她从桌子上端起粥碗,盛了一勺粥递到楚风棠唇边,楚风棠忍着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张嘴把勺子里的粥吃下。
见楚风棠如此乖巧,白夙雪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是一勺。
一个喂,一个吃,画面十分甜美,看得小宫侍瞠目结舌。
太女与北渭帝卿,这么快和好如初了?
一碗粥吃完,白夙雪觉得自己任务完成,挥手唤来候在殿门口的宫侍,让人把残羹剩菜收走。
方琼花过来提醒:“殿下,在不开始抄经,怕是到日子抄不完,殿下还是……”
面对这种惩罚,白夙雪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只能老老实实抄经,“那便抄吧。”
“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勇敢面对问题,加油吧孩子,噢力给。”白夙雪给自己打气完毕,走到书案前坐下,手从水袖里伸出来,搭在案边等着下人递笔。
殿内其他人愣愣看着白夙雪,参不透“噢力给”什么意思。
方琼花缓过神,急匆匆跑过来铺纸研墨,将笔递给白夙雪。
白夙雪接过上等狼毫,在砚台里沾了沾,提笔开始抄写。
这本经书也是手抄本,还好抄书之人字迹工整,可以看清每一笔每一画,抄起来不算太费劲儿,只是这字迹么……
哎,一言难尽。
方琼花在一旁看着,眼底渐渐露出嫌弃,楚风棠见了方琼花这表情,蹦过来瞧看,看到白夙雪这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迹,颇为震惊。
她可是皇太女啊,拥有世间最好的老师,最好的笔墨纸砚,顶尖资源都是她的,竟然把字练成这副德行?
楚风棠实在看不下去,解开绳子扔到一旁,大掌覆上白夙雪柔软的手。
男人温热的气息顺着背部靠近,手部肌肤接触的刹那,她动作一滞,盯着男人那只大掌看了半晌。
那只手因久握兵器,虎口处磨出一层老茧,肌肉紧绷,着实不像能写出好字的手。
她回首,对上楚风棠那双干净澄澈的黑眸,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忽觉脸颊发烫,欲盖弥彰般收回视线。
这副娇羞模样落在楚风棠眼底,把严肃的楚风棠逗笑了,“人长得倒是挺俊俏,这字怎的写成这样?本君教你。”
白夙雪偷偷翻白眼,人家会写字的好吧。
“首先这握笔的姿势就不对,应该这样。”楚风棠帮她调整好握笔姿势,两只手叠在一起,从容落笔,手把手教白夙雪写字。
古人讲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对于普通学子来说,这四项技能是必修课,天家子嗣所学内容更多更丰富些,还包含骑射,治国安邦之道,礼仪,贵族社交圈一些娱乐项目等。
皇太女此人擅长骑射,还有那些贵族圈的娱乐。不擅长琴棋书画,治国安邦之道那些。每年考试成绩均落后其他皇女,被文武百官暗地里调侃,本朝皇太女是有史以来最最平庸之辈。
偏偏原主对文武百官的弹劾不当回事儿,依仗女皇对先去君后的爱意,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当她的纨绔,逍遥自在每一天。
这人那,没有点危机意识,终究会死在危机四伏的路上,原主自食恶果,调戏宫侍落水被活活淹死了。
白夙雪与原主不同,前世的她是个勤勉的人,十几年寒窗苦读皆是学霸,大学毕业很顺利找到工作,半年升职加薪,人生可谓顺风顺水,谁知刚买第一台车,第一天就出了车祸。
有时她会在心中感慨,车祸猛如虎啊!每年死于车轮下的生命千千万,不知他们的灵魂都去往何处了。
作为学霸,白夙雪少年时曾上过书法班,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与书法家相比是差着一个档次,写出来的字却也不难看。
不亮出技能,是因为原主写字太丑,突然写出一手好字会让周围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现在好了,有北渭帝卿手把手教她写字,半个月后她能写一手好字,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白夙雪学的很认真,配合楚风棠穷劲有力的笔锋,注意力完全不在学习怎样写字上,而是感受着男人的气息,这般唯美画面,虽然身在景色中,却也能感受到一丝美好气氛。
她抿嘴偷笑,楚风棠感觉到怀里女人注意力不在纸笔上,动作一滞,语气严肃道:“身为一国储君,将来是要扛起家国天下的,而你连字都写不好,何以堪当大任?本君希望太女好好利用这半个月,练出一手好字,让满朝文武刮目相看。”
白夙雪撇撇嘴道:“你就那么确定孤写字不行?”
楚风棠垂眸扫过她先前写过的字迹,笑着道:“字写的如何,太女殿下心中没数吗?”
“……”这都是原主的锅。白夙雪挣脱楚风棠的手,自己握笔,行不行的姿势先摆好,底气十足道:“给孤看好了,孤今天让你眼前一亮。”
语毕,她潇洒落笔,在宣纸上写下“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楚风棠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待白夙雪收笔,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撼,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来。
水月国皇太女这一手极美的书法,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不仅字写的好,诗句也别有一番韵味,其中意境与他处境相同,他猜测,这诗是写给他的。
楚风棠不解地问:“太女有这样的功底傍身,为何要藏着掖着呢?”
白夙雪抬眸,对上楚风棠那道赞赏的眼神,笑道:“或许是因为锋芒毕露死的早,想掩藏实力多苟活几年吧。”
“噗——”楚风棠笑出声来,竟觉得此时的白夙雪有几分其他女子没有的俏皮可爱。
“你笑什么?”白夙雪以为自己被笑话了,佯怒道:“孤说的又没错,恐怕你在北渭都能收到孤那几个兄弟姐妹欺负孤的消息,她们巴不得孤早死,好把位置给她们腾出来,不像你,男儿家不用争皇位。”
“你也可以不争。”楚风棠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没人逼你。”
她一直觉得楚风棠智商在线,好歹也是个帝卿,智力水平应该比常人高一些,不曾想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的轻松。”白夙雪忍住没翻白眼,转过身去,意味深长道:“历朝历代夺嫡之争都是腥风血雨,是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有忍一时风平浪静,没有明哲保身,只有胜与败。”
谈论这些,白夙雪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有多少人因为夺嫡胜利而屠戮同胞,有多少人因为夺嫡失败而死,又有多少人因为猜忌而被终身圈禁?历史书写过的悲剧,孤不想重蹈覆辙,是以小心为上。”
“可是.....”楚风棠还是不解,“这与太女掩藏实力有什么关系?”
“孤有掩藏实力吗?”白夙雪笑道:“是孤为人低调,不爱在人前显摆罢了,实力一直都在。”
“……”好像也说的过去?他顿了片刻,再次问道:“倘若太女顺利登基,会打压曾经伤害过你的兄弟姐妹吗?”
“这个么……”白夙雪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话语稍迟了些,心平气和道:“这可不一定,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无伤大雅,想要孤性命之人,那便不是兄弟姐妹了,而是敌人。”
她岔开沉重的话题,撇了一眼干透的墨迹,问道:“孤写的如何?是不是有几分韵味?”
楚风棠知她有意岔开话题,淡然一笑,垂眸打量一番太女殿下的墨宝,点评道:“入木三分,笔走神韵,自如其人,十分漂亮。”
没想到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不正经的时候,还敢拿她打趣,抬手拍在他的手臂上,“讨厌。”
“本君怎么让太女觉得讨厌了?”楚风棠一脸无辜,“都说字如其人,何况太女确实长得好看,难道真话也说不得了?那本君重新说一遍,这字丑的一塌糊涂。”
“楚、风、棠!”白夙雪叉腰,目光四处乱瞟,想找件顺手的兵器,可桌子上只有文房四宝,皆沾着墨汁,不好用来揍人。
她的目光落在雕花镇纸上,抄起镇纸指着楚风棠。
咦,人呢?
楚风棠站在紫华殿门口,笑得极为嚣张,抬手搔眉,叫嚣道:“有本事出来打我呀。”
白夙雪:“你……”
接下来,众人只见太女和北渭帝卿站在紫华殿门口叫阵。
一个站在门外:“你出来。”
一个站在门内:“你进来。”
真真是好笑极了。一众小宫侍想笑又不敢笑,抿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肚子都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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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帅兵前来剿匪,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夜探敌营,没想到进了女寨主的婚房,贼没擒着,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成了女寨主的压寨夫郎。
翌日醒来,楚玄穷劲有力的大掌紧紧攥着百子千孙被,被角留下一排齿痕,他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姑娘给……
他堂堂帝卿,要给妻主洗衣做饭?
李言翻身下马,踏着明媚阳光走到他身边,抬手为他簪花,笑容如山花般烂漫,“我的夫郎就是好看。”
可老族长却说此人不能留,集体弹劾她的夫郎,欲杀掉她的夫郎以绝后患。楚玄被逼无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抱着妻主的金大腿,哭得梨花带雨。
楚玄:“妻主不要杀我,人家很乖的。”
李言摸摸他的头:“不哭,本姑娘会对你负责的。”
后来,她的夫郎跑了,不知所踪,直到大业朝的兵马攻克山寨,腥风血雨里,她看到一位男子裹挟着芸睨众生的气质款款而来,李言美目圆瞪:“是你?”
“是我。”楚玄羞恼地瞥了她一眼,挥手道:“押走。”
就在这时,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跑过来,挡在母亲身前,指着大号的自己喊道:“我不准你伤害我娘。”
众人看看帝卿 ,再看看土匪窝里的小娃娃,一脸错愕。这是帝卿的私生子吗?
孩子都有了?算了,孤得当一个好父亲。楚玄一声令下:“把人放了,重新修好山寨。妻主,你得对我负责啊。”
众人掉入大型迷惑现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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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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