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之后，许乐意也成了茶馆的常客。下课后没事就去茶馆呆一会儿，姬笙表示很欢迎。
“老板，我都来过好几次了。每次来你这茶馆都没客人。回头破产倒闭别找我借钱。”许乐意瘫坐在椅子上，吃着零食，看着站在柜台旁正拨打算盘的姬笙，“这都21世纪了，计算器他不香吗？再说了，你这店有入账吗？”
“香啊，你赞助我一个？”姬笙没抬头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张口闭口谈钱，多伤感情。”许乐意立刻换上一张笑脸。其实也不是买不起，就是单纯的抠。
“咱俩什么感情？”姬笙追问，手上算盘也不拨了，就这么看着许乐意。
许乐意一下子被噎住，大声咳嗽，“老板和客人的感情呗。之前经常去吃校门口的麻辣烫，那老板和我感情也不错，每次都会多给两个鱼丸。看看你，咦～”。
“上好的母树大红袍，喂了白眼狼。”姬笙无奈扶额，轻叹一口气。
“母树？是那个有且仅有六棵，长在悬崖峭壁，产量及其少，价格极其高一克茶叶能上万的大红袍母树？”许乐意听完这话瞬间瞪大了双眼，一改刚才不正经的样子，然后格外仔细的用纸巾擦拭自己全是零食渣的手，双手捧起茶杯，哀嚎，“我刚才竟然喝了半壶。你泡茶用了几克？”
姬笙慢慢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8万块钱？我要没了。”许乐意见状做出和老板一样的手势，反复确认后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喝进去了4万。
“你没事泡这么贵的茶干什么呀，那10块钱一斤的菊花不好喝吗？去火明目多好。哎呀！8万啊，真是败家啊败家。”姬笙看见许乐意这个样子，仿佛是他损失了一个亿。
“茶就是用来喝的，喝进去才是自己的。”许乐意听见这话恨铁不成钢，“老板你应该把格局打开，要是哪天破产了，这就是你的救命稻草。现在喝没了，以后你哭都来不及！”
“有道理，要不你先付我4万，扫码还是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支持花呗和信用卡。”姬笙点点头，打开手机，向许乐意示意。
“我忽然想起来，我家窗户还没关。你看这天乌云密布的，我先撤了撤了。”许乐意见状轻手轻脚放下茶壶，拿起包迅速后撤，“老板回见！”
刚准备推门出去的许乐意，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疼得他眼泪直打转。
“班长？”许乐意缓过劲来看着眼前的熟人，面色一怔。这个地方距离关梦家绝对不算近，加上马上就要下雨的恶劣天气，关梦没理由会来这个偏僻巷子喝茶。
“许乐意，你是怎么了？”关梦的反问让许乐意纳闷。侧头望向姬笙，姬笙倒是淡定的很，就像是那天会预料到蒋书晴和自己会到茶馆一样，姬笙对于关梦的到来毫不意外，许乐意甚至怀疑那壶大红袍就是给关梦泡的。
“不走了？”姬笙挑眉，看着许乐意脸上丰富的表情以及呆滞的动作，走落地窗前，仰头注视着天空中被乌云遮盖的太阳，“要下雨了。”
许乐意觉得现在的姬笙才是真的姬笙，刚才同自己闲聊的老板不过是在陪小孩儿玩玩闹闹。好像属于自己的玩具被人拿走，自己还不能拿回来。这个认知产生以后，许乐意心中五味杂陈，一言未发，落荒而逃，生怕再晚走片刻就会被人看穿。
直到许乐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姬笙才将视线转移到室内。踱步走向茶桌，收起许乐意吃剩的零食，重新拿出一套茶具——如果玻璃杯也算茶具的话，倒上刚才乐意说的10块钱一斤的菊花，开水冲泡。整个过程姬笙没有和关梦有过任何交流。未得主人允许，关梦仍站在刚进门的位置不敢乱动。
“坐。”良久，姬笙开口，关梦轻手轻脚坐到姬笙对面，怯生生道：“姬老板，帮帮我吧。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控制着我。我去医院看过，诊断结果却毫无问题。每一次我都想反抗但是疼啊，太疼了。我要疯了！我现在越来越讨厌自己了，就连我的男朋友都开始疏远我，要离开我。我的生活要被它毁了。”关梦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尖锐，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姬笙慢条斯理饮完茶，凝视着对面濒临崩溃的关梦，此刻她扭曲的五官让她一直以来苦苦维持的完美形象像是一个笑话。“祸生无本，福至有因。关小姐，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姬笙不仅不意外，甚至惊讶于关梦现在的状态比他想的还好一些。果然底子好就是抗造。
“姬老板，你帮帮我。只有你能，他们都是废物，垃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关梦拼命祈求，她不想某一天被“它”悄无声息的取代，现在必须去做一切能改变现状的事情，病急乱投医，哪怕希望渺茫也得去尝试。
“什么都可以？”姬笙眼神晦暗不明，“你的寿命也可以？”
关梦害怕了，她怕死更怕早死。“一年如何？”姬笙开出条件。
“好，一年就一年，但是你必须保证我能恢复到以前正常的状态。”关梦的赌徒心理攻破了最后一丝理智的防闲。她自认为自己才18岁，不差这一年。
姬笙拿出一份契约递给关梦，“契约签订，即刻生效，关小姐请吧。”细看契约，整体深褐色，上面的文字是金文，晦涩难懂，契约周边绘制有特殊纹路，十分抽象。如果许乐意在这一定会吐槽一句：这什么玩意？
关梦一气呵成签上自己的名字，眼睛放光，从签完字的那一刻开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充满了活力，枯萎的枝叶长出了新芽，长久以来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她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如获新生”。
“这颗菩提作为信物，交与关小姐。”关梦接过姬笙从手串上摘下的珠子，放到手里，“姬老板放心，我一定收好它。”
姬笙没做回应，只肃声道：“关小姐，以往所行之事，勿再为之。若是违约，苦果自担。”
“姬老板！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了。十分感谢姬老板的帮忙，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缘再见。”关梦又恢复到了那个优雅从容的样子。现在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多留，冒雨离去。
关梦离去的快，没看到姬笙讥讽的笑，更没看到姬笙满是审视和嘲笑的目光。
“小家伙走的时候是不是生气了？不应该啊，茶不好喝？零食不好吃？”姬笙现在的重点回到了许乐意身上，这小家伙离去时的状态明显不对。不过这个千年大直男想了一晚都没想明白。
“现在的年轻人，难懂啊！”
尊重所有历史人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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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篇，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