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浦上——人尽皆知这共和国最璀璨,最繁荣的贸易之都,是慕淆的家乡。
两年后——
慕淆惊诧中挂断电话,她未曾预料霁彧突然造访,慌慌张张地拿上车钥匙,扭头跟父亲说,我去机场接个朋友。
霁彧熄灭手机屏,连着手揣进口袋,她顺着人潮朝外走,找了个候机处的座位把包丢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支着头闭目养神。
“小姑娘侬额包掉了呀!(小姑娘,你的包掉了)”有人拍了拍她。休息被人打扰,霁彧抬眼时显出一丝不悦,那热心肠的阿姨未曾预料到她有一双烟灰色的浅瞳,惊诧之余笑夸她模样俊俏。
这人语速极快,一乍一呼地,听得霁彧满脸疑惑。
阿姨见人一声不吭,又重复说,说着把包往她怀里塞:“个包是侬额,吾在后背看到侬背着。(这包是你的,我在后面看到你背着)”
霁彧结合她比划的动作,终于理解,嗫嚅着欲解释。不过她的语言系统比较麻烦,要将英语翻译成中文再调成正确的语法,这一段时间,阿姨先反应过来了。她一拍脑门:“听伐懂伐?瞧我这——”她立即换成普通话,“我也不会说洋文呐。”
“能懂。”霁彧答,包是她随手在机场买的,撞款也说不定。霁彧拎着阿姨给她的那个掂了掂——很轻:“谢谢你,不过,这个太轻了,不是我的,我的在——”阿姨和霁彧的视线一起转到一侧,椅子上空无一物。
霁彧:“?”
“它刚才在这。”
“我就说嘛,肯定是你的,快检查检查有没有丢东西,刚有个男的把这包给我,让我帮忙还给你。”阿姨强硬的递到她手里。霁彧茫然地拎着包,甚至没来得及问出男人相貌,她就走了。
霁彧拢起两条肩带,除了外观上两个包完全一致,内部编码也完全一致。她盯着这包,迅速盘算一遍浦上有没有得罪过的人,没有,于是把心一宽,放在脚边。
机场顶部的玻璃如同一张巨幕,阳光拨开云层,自上而下地倾泻。慕淆在背后精准捕捉到散客里的霁彧,再见她恍如隔世。她尤其喜欢霁彧那一头深红色的发,末梢微微卷曲,在阳光下像一团火,正心无旁骛地烧。
机场里人多,慕淆没有远远地喊她,近了她的身霁彧也没什么反应,她俯下身,在霁彧耳畔戏谑地吹了声口哨,阴恻恻拖着嗓音道:“宝贝儿,几晚没睡了?”
霁彧猛地抬头,如果不是她起了一点身,俩人额头就撞到一处去了。慕淆笑着张开手臂,叫霁彧蹦起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柔软的孩子蹭了蹭她,率先说道:“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慕淆展颜,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有没有行李,我帮你拿着”。
霁彧松开她,说:“行李寄过来过两天到。慕淆,我包丢了。”
“运气不太好啊,包里有什么?”
“电脑。”霁彧不紧不慢地说
慕淆一口气喘到一半:“我帮你问问,能找回来。”
“先出去。”霁彧拎上脚边的包背在身上。
“为什么来浦上?”慕淆问。
“科学峰会上,见了祝单林教授,答应他会来华庭。”霁彧老师在一水的研究生里带了她这个本科生,一个冰雪聪明又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太过吸引人,教授一转眼徒弟没了,对祝单林挖墙脚地举措表示强烈不满。
“这样。”
霁彧似笑非笑望着她,启唇说:“还有,浦上有你啊。”她踮起脚一手攀上慕淆肩膀,嘴唇堪堪擦过慕淆耳廓,“废了好大劲才从圣城逃出来,收留我一下——”
旋即,慕淆从耳根红到耳廓。霁彧离了她粲然一笑:“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她满是无辜,故意颔了颔首:“不好意思。”
慕淆怔愣当场,因为霁彧靠近她要给的是一个呼之欲出的吻,可她又收走了,还假装调侃。
霁彧别开脸,眼底闪过庆幸和狡黠。慕淆哭笑不得:“要不你摸摸掉不掉色。”
她仍是笑,转过身,装作无事发生。
“酒店定没?”
“我去哪里?”
二人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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