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是人不带情绪的接吻。

太宰治的死对于中原中也的生活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忙碌了许多。坐在那把黑色的椅子上，望着桌案上的文件愣愣地出神，阳光透着玻璃印在红色的地毯上。

“首领，这是今天要审批的文件。”

中岛敦抱着一摞文件半侧着身子挤进门缝，站定在离中原中也两米开外。

中也放下撑得自己下额的双手，敲了敲桌子：“嗯，放在一旁吧！”

文件被寄放在了那张圆桌上，这是太宰治死后，中原中也加上的，红酒倒是成了上面的常客，高脚杯中总是被红酒占据的心脏。

“对了，首领，今天是太宰先生的忌日，你…”

“行了，谁去看那混蛋，你先回去，明天去一趟侦探所。”

中岛敦低着脑袋，张了张嘴，大概是要说些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只是想问问此番去的目的，其实他也心知肚明。

中原中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正是寒冬，呼出的气在空中弥漫着白汽，又慢慢地消失不见。

“混蛋，这么快，你死了都一年了。我好像也没有特别离不开你，没有思念你，我还是我自己。”

中原中也靠在椅子上。

他死去的前一天晚上，闯进他的房间，那双抚摸过自己无数次蝴蝶骨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腰，粗糙的手撕开了那身红色衬衫，他贴近自己的耳边：“中也小狗，你好…”

“滚…唔唔唔！”

“小狗不能骂主人，小狗明天就要离家了。”

自己微微的喘着粗气，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的表情，轻薄的唇瓣落在喉结，自己微微的颤抖着身体，瘙痒的感觉刺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中原中也有些厌烦的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将自己放在桌上的红围巾带在脖子上，站起身了，径直走向了长长的走廊。

“中也，你不等等首领吗？”中原中也走在长廊上，好像听见了太宰治在身后叫他，回过头去，其实什么也没有，除了挤进窗户的阳光。

“首领好！”芥川银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一旁。

“嗯。”

“首领这是去看太宰先生吗？”

“不是，去酒馆。”中原中也笑着回道。

全黑手党的人好像都知道今天是太宰治的忌日，知道自己一定得去看他，就好像他和他的感情永远羁绊在一起，他们才是命运吗？

他有些不甘心，他先是自己才对，明明他一直一直都不是一个首领的贴身人物，明明他对于首领来说一直都很尊敬。

无法忽略的是自己内心深处，不对被自己藏在恨意之下的那颗发芽生根的爱。

他占据着自己，奴隶着自己。

“混蛋，他们好像都知道我要来看你，但明明我只想忘记了。”

中原中也靠在墓碑边，太阳穴抵在碑角，橘红色的头发，随意地扫过碑壁。

太宰治墓。

“我……”一时间中原中也好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碧蓝色的眼睛装下了的天，装一下了这一块小小的墓地，唯独没有装下那个带着红色围巾的人。

“中也，你这么在这里睡着了，小狗好像不听话。”

“混蛋，我就知道你没死。”

中原中也没有看清楚叫自己名字的人的样子，但看着那条红色的围巾，他猛然站起身来，握住那人的手腕：“混蛋，你怎么才进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

中原中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或许他在带上那红围巾的时候情绪外露的时候，只有嘴角淡淡的笑意。

“嗯，对不起。”

那双熟悉的手撩着自己的头发撇在耳后，声音里缱绻的温柔是他从没有听见过的。

他低着脑袋吻在自己的唇上……

中原中也是被一阵刺痛感弄醒的。

原来是额角撞在碑角。

谁也没有来过，出了刚才落在自己肩头树叶。

“混蛋，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

中原中也望着墓碑。

他好像又看了坐在首领位上的太宰治，目光所及处，满眼皆是你。

他望着太宰治的眼睛。

对视，是他现在所能想象出唯一能够表达爱意的方式。

是他脑海中的对视。

每一次回想，次次都有。

“混蛋，你不遗憾吗？”中原中也一顿了一会，帽子被他放在一旁。

“我爱你。”

我觉得自己挺像个神经病的，嘻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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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