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莘知道自己死了,可是自己怎么死的呢?
这全都拜她的“好妹妹”房遗爱所赐。
房遗爱是谁?
既是南越国第一美女,也是当朝丞相房邺最宠爱的女儿。
这样的家世和样貌,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就在一炷香前......
南越国,弘历二年,帝都冷宫,废后房子莘生下一个四斤重的婴孩。
灯光摇曳下,满室血腥味弥漫。
“陛下口谕,房氏诞下孽种,妖星降世,祸国害民,送神坛,赐死……”
房门“吱呀”一声,房子莘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新册封的婉妃房嫣然从嬷嬷手中接过襁褓里的孩子,她长长的指甲戳在婴孩娇嫩的脸颊,婴孩低声哇哇大哭。
那哭声,一下下,狠狠的攥着房子莘的心。
房子莘顾不得一身血腥爬起身,踉跄着脚步,伸着枯瘦的双手,想要去抱一抱她的孩子。
“这是本宫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你还给本宫,他不是什么妖星降世,你们不能杀死本宫的孩子。”
房嫣然眉眼一挑,一抹冷光划过眼底,她微微弯唇,嗤笑一声:“本宫?呵,大姐,恐怕您病糊涂了吧,您怎么能忘了在几个月前,皇上就已经废了你这个皇后呢?”
“真是疯了,口口声声的喊着本宫,听着还真是刺耳的很。这一脚,是我替皇后娘娘教训大姐你言语无状,冒犯娘娘威仪的惩罚。”房嫣然冷笑一声,抬起脚狠狠的踹到了房子莘的心窝。
房子莘根本没有防备,瘦弱的身体,犹如破布袋被踹飞起,然后又狠狠的跌落在地。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房子莘爬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后,她的十指抠着泥土。
“皇后娘娘?房遗爱吗?对啊,我被废了,所以他便扶持房遗爱坐上了后位。”房子莘绝望的笑,满目疮痍。
多年的心意相通,共同扶持,全都只是她的一场幻梦而已。
十年如一梦,她竟然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笑话,一个替房遗爱挡风遮雨的盾牌罢了。
弘历一年,新帝祁连毓登基。
新帝登基当日,身为晋王妃的房子莘,被册封为皇后。
也是在那一日,册立皇后之日,她同父异母的二妹房遗爱,三妹房嫣然也一同入宫成为妃嫔。
三姐妹,共侍一夫,一个皇后,两位宠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立后大典,竟然成为了一个笑话。
第二月,这位帝王便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废除新后房子莘,扶持其二妹房遗爱登上后位。
而此时的废后房子莘已怀皇嗣两月有余。
新帝顾念废后腹中骨肉,一道圣旨,将房子莘打入冷宫。
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新帝,又要赐死她和他的孩子,满心的恨意袭来,房子莘的眸眼通红一片。
“这么多年,我为他做牛做马,他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废除我的后位,赐死我的孩子,他怎么那么狠毒?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由你们后来居上,夺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房嫣然眉头微挑,肆意而笑:“呵,就凭你蠢啊,蠢得犹如一头猪,活生生的将自己蠢死了。哈哈......多么可笑,这么多年,你都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你从来都只是皇上的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如今你失去了最后一丝价值,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房子莘的心,疼的撕心裂肺,她是蠢啊,蠢到害了所有在乎她的人,蠢到丢掉了自己的命,真真是应了那句:还真是把自己蠢死了。
哈哈......她仰头望着满是蜘蛛网的房顶,眼角的泪水滑出眼角,落入脚下的尘埃。
“大姐,你蠢真的不要紧,可怜了这个刚出生便要下黄泉的孩子啊。今生,他命不好,投胎成你的孩子。”
房嫣然满面嘲讽,望着陷入癫狂疯魔的女子,她眸底闪过一丝狠厉,覆在婴孩脸蛋上的指甲,划破了那娇嫩光滑的肌肤。
婴孩的脸蛋,被房嫣然尖细的指甲划破,鲜艳的血珠沁出。
“哇哇”襁褓里的孩子,顿时哇哇大哭。
那哭声,顿时牵系住了房子莘的心,她的一颗心被蹂*躏,都快要碎了。
她动了动身体,睁着一双血目,伸手便要去抱孩子:“孩子给我,你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这个孽种,皇上已经做了处决,想要救他,你简直痴人说梦?房子莘,我的大姐,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房嫣然缓缓的蹲下身,眸眼冷漠的凝着房子莘,微眯冷眸,嗤然笑问。
房子莘的身子颤栗不止,她脸色惨白似鬼,凄厉吼叫一声:“不......这是皇上的孩子,他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血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这么做?我不信。”
房嫣然嘲弄一笑,房子莘越痛苦,她便觉得越痛快。
“呵,不相信啊?想要知道真相啊,去碧落黄泉去找吧。”
房嫣然讥讽一笑,再不看她一眼,抱着襁褓里的婴孩,转身就走。
“不......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房嫣然,你别走。”
房子莘咬牙爬起来,想要朝房嫣然的身影扑去。
岂知,门外窜进来一些带刀侍卫。
房嫣然站在侍卫的包围圈里,冷眼凝着房子莘,冷着脸色,一字一顿的冷声道:“给本宫砍了她的双腿。”
房子莘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一束冷冽的刀光在眼前一晃,下一刻,双腿上一痛,她的身体失去了双腿的支撑,狠狠瘫倒在地,她垂眼往下瞧,一双鲜血淋漓的双腿,分离开了她的身体,掉落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身下,顿时血流如注。
血,满地的血色,刺痛了她的眼睛,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房子莘痛不欲生,捂着流血不止的断腿,疼得昏厥了过去。
昏厥的那一刻,她犹如一个濒临绝境的兽,歇斯底里的怒吼:“不要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见祁连毓,我要见房遗爱。”
新帝下了圣旨,处以房子莘腰斩之刑,刀斧从腰部劈开,分成两半,直到身下的血液流尽而亡。
酷刑之惨厉,闻所未闻。
百姓人人道,南越国新帝恨毒了这位废后。
房子莘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中,双腿已断,那里的痛早已变得麻木,昔日的金枝玉叶,今日沦落为卑贱如草的阶下囚。
寒冬腊月,天气严寒,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滚烫如火烧。
草丛里,突然轻轻一阵松动,两只硕大的老鼠蹿出,跃上她满是冻伤流脓的手腕上。
她无力去赶走那两眼泛着幽绿光芒的畜生,任由老鼠撕咬她手腕的血肉。
“吱呀”一声,突然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爬在腕上啃咬她血肉的老鼠,惊惧的慌忙逃窜。
房子莘抬头,看向来人,却看见了一张模糊却俊美不凡的脸,她立即便认出,来人是曾经待她温柔呵护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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