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毓迈步而来,身姿欣长俊逸,一身龙袍加身,尊贵显赫,王者气势彰显的淋漓尽致。
他眯着一双阴鸷到极寒的眸,犹如迸射出一把锋利的剑,刺向房子莘。
“听说,你在牢中不安分,日日夜夜诅咒爱爱?这些日子,爱爱日夜不安,总是做噩梦,她腹中的胎儿也不安稳。房子莘,爱爱向来纯善简单,她受不住你这个毒妇的日夜诅咒。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爱爱?呵,叫的还真亲热啊,房子莘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中一阵冷笑。
是了,就在她生下孩子后不久,宫中传出喜讯,新后房遗爱怀孕两个月。
房遗爱,南越国第一美人,凭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俘虏了天下男人的心。
房遗爱只是掉了一滴泪,祁连毓便赦免了丞相府其他人的罪。
赦免的这些人中,却不包括房子莘的母亲,和她的大哥。
就在废后的当日,祁连毓一道圣旨,便杀了房府大夫人卢氏和丞相大公子房安禹。
可惜啊,她是房子莘,不是房遗爱。
凡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统统都被他杀死。
她的眼泪廉价至极,不及房遗爱一滴泪堪比一颗星的珍贵,她换不回他一丁点的同情与怜悯。
纵有一身才华又怎样,即使她为这个男人掏心掏肺,做牛做马,都抵不过房遗爱的一滴眼泪。
“我诅咒她?我没了腿,你还怕我杀了她不成?如果诅咒有用,我早就诅咒你们统统不得好死了。”
“房遗爱是你心底的白月光,那我呢?这么多年,我费力扶持你,助你登上皇位,你是怎么对我的?祁连毓,你可曾对得起我?房遗爱她为你做了什么?她只会掉眼泪,博取你的怜悯,用她那一张狐狸精的脸勾引你。”
祁连毓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冷声道:“你这个贱人,提都不配提爱爱,你还敢直呼她的名字,骂她狐狸精?实在是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可惜,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除非你把房遗爱和房嫣然还有房府的其他人都杀死,她们身上可都是与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都是我的同族,哈哈......”
“你这贱人,你信不信我掐死你。”祁连毓一双冰冷的掌,箍住她的脖颈,眸底闪着杀气凝着她吼道。
房子莘不惧,冷眼迎上他。
“事到如今,我还怕死吗?,我有罪,也该死。我罪在不该痴心错付,该死不该错信小人。可是房遗爱她凭什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便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宫斗权斗,房遗爱从未卷入任何的风险中,一切风平浪静后,你夺得了天下,所以你废了我,扶持房遗爱登上后位。艰险磨难我来承受,荣华富贵却是她房遗爱来享受,呵,凭什么?”
“凭她是高贵美丽的房遗爱,而你只是卑劣下贱的房子莘。”祁连毓狠狠的甩开她,眸底的厌恶浓烈。
房子莘低声冷笑,或许,这就是命,命啊。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在他眼中却只是一个卑劣下贱的尘埃。
原来,她只是一粒尘埃,尘埃如何和那天上明月比?
她低笑着,笑声在这冰冷的牢房里,久久回荡。
“哈哈......可笑至极,原来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比不过她的。”
眼角泪水滴落,她却不是为他哭,她只是为自己的愚蠢忏悔而哭。
可是,眼泪,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擦了泪,仰头看祁连毓。
“我心甘情愿去死,祁连毓我求你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饶过他一条命吧,孩子到底是你的骨血。”
祁连毓笑了,好似听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他眸底的光冷若冰霜,似淬了腐蚀人心的毒。
“让朕饶他一命?呵,妄想,祁连晅的孽种,我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房子莘面容震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说,她生的是祁连晅的孩子?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劈得她神魂聚散。
“那晚,救了我的男人不是你?”她惨白着一张脸,蠕动着唇瓣,歇斯底里的问。
那晚,她为了帮他查探敌情,中了药性极强的情毒,必须要和男子交合,她才能保下一条命。
“当然不是,朕不是祁连晅那个蠢蛋,为了替你解毒,他不惜以身涉险。如果他不是把毒素过渡到自己身上,朕设计的那个陷阱,又如何能够困得住他?智谋无双的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大好河山,更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一条命。”
“房子莘,你可知祁连晅他败在了哪里?他败就败在,身为太子,不该痴心错付,交给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身上。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中了我所设的埋伏,怎么会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呵,都说红颜祸水,你却连爱爱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比,真不知道祁连晅那个笨蛋,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祁连毓哈哈大笑,心里的畅快,是前所未有的。
这一刻,他坐拥江山,他成了成王败寇的王。
原来,那晚是他?是她一直避如蛇蝎,恨之入骨的太子祁连晅救了她?
房子莘只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喷洒而出,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记忆里,那个惊艳绝伦的太子殿下,他似拨开了她眼前一层层的云雾,含笑向她走来。
那个人啊,她欠了太多,多到今生后世,她都无法偿还。
恨,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
她睁着一双圆目,瞪着祁连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祁连毓失去了耐性,他抽出一柄长剑,冰冷闪着寒光的剑尖抵住了她的面门。
“因为,祁连晅喜欢你啊,所以我便要掠夺,摧毁,他所在意的所有东西。无论是南越国江山,还是他心爱的女人,我统统都会摧毁。凭什么他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享受着万人的仰望,同为皇子,我却要匍匐在他脚下,仰赖他的鼻息怜悯才能存活?”
“他生来便是太子,享尽一世荣宠,而我却要受尽世间人情冷暖。他唾手可得的皇位,曾经却是我一生都不敢奢求的妄想。现在呢,又怎样了?成王败寇,太子身死,父皇薨逝,皇位悬空,终是贤能者居之了。”
房子莘感觉特别冷,血液里的冰冷,让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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