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撞二算计

“如何?”容深心中一沉,老大夫这样的脸色,莫非阿莯真被这一撞动了什么手脚不成?

老大夫冷汗直流,慌得换了戚莯的另一只手把脉,“草民不确定,草民再看看。”

容深冷着脸,勉强压住了想知道结果的迫切,“你最好看出什么了!”

“太子殿下你别吓唬老人家。”戚莯见状,一时忘了先前被打的难堪,哭笑不得,那人若真趁着那一撞对他动手脚,想来也不会轻易叫人瞧出来是怎么回事。

容深瞥了戚莯一眼,“本殿下从不吓唬人。”

这老大夫最后若真的什么都没瞧出来,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老大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偏偏他换了戚莯的另一只手把脉,探到的脉象却跟先前所探到的脉象并无二致,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厥过去。

世上怎会有人瞧着什么事儿都没有,脉象却在悄然消失的?

可这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在发生!

“太子殿下恕罪,草民才疏学浅,只从戚公子的脉象中探到他的脉象正在渐渐消失,却不知是何原因导致。”老大夫收手跪了下去,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想,他的小命怕是今天要交代在此了。

容深皱眉伸手掐上戚莯的脉搏,很快就发现戚莯的脉象确实就像是老大夫所言那般,正在渐渐消失!

“怎么会?”阿莯瞧着除了崴了的右脚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对,他的脉象怎么会消失?

人的脉象消失时就是咽气之时,可戚莯现在活得好好的,哪有一点是将死之人的样子?

“阿莯,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戚莯仔细感受了一番后摇头,“除了右脚腕有点疼之外,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殿下,是不是要将陈太医请来瞧瞧?”阿偲壮胆一问,说不定宫里出来的太医,能瞧出戚莯这逐渐消失的脉象是怎么回事呢?

容深摆了摆手,“去,立刻!马上!”

老大夫靠不住,他只能让陈奕青回来一趟,左右还有别的太医守在西北角,陈奕青离开一会儿应该是无碍的。

阿偲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去寻陈奕青。

老大夫久久未等来太子殿下对他的发落,他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不想却正好跟太子看过来的一眼对上,他老脸瞬间一白,忙不迭地将眸子低了下去。

“你,崴脚会治吧?”容深语气不善,这老大夫瞧不出阿莯脉象逐渐消失的原因也就罢了,若连崴脚都不会治的话,那他白担这大夫之名了。

老大夫悟过来太子殿下的意思,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奔到床前,伸手抓住了戚莯崴了的右脚,招呼都不打地就是一拉一推。

“咔嗒”一声响,戚莯被那一瞬间涌来的疼痛激得脸色变了变。

“戚公子试着动动右脚,是不是不疼了?”老大夫讨好地冲着戚莯笑,眼角余光都没敢往太子殿下那边瞟,就怕看见太子殿下眼里冒出来的杀意。

戚莯犹疑地动了动右脚,下一刻还真没觉得疼了,眼睛顿时亮了亮,“真的不疼了!”

老大夫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虽然他治得突然,还让戚莯受了点疼,但现在戚莯的崴脚已经好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怪罪他了吧?

容深冷哼了一声,“你也就这点用了,退下吧!”

任何不能说出戚莯这逐渐消失的脉象是怎么回事的人,在容深眼里,都是没用的。

老大夫不敢有丝毫耽搁,拖着他的老胳膊腿迅速行礼,退了出去,眨眼间人就不见了影子。

如此速度,足见老大夫有多惧怕容深,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小命就没了。

戚莯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倒是想得开,他笑道:“不过是脉象莫名其妙地逐渐消失罢了,我现在还好好的,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太子殿下不必对此过于忧心。”

“不必过于忧心?”容深气得伸手抓住戚莯的手,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带,双眼直勾勾死盯着戚莯,“你不觉得等你真有事儿了,我再忧心就晚了吗?”

“还是,你压根觉得本殿下对你的忧心,全都是笑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戚莯愣了愣,他的本意,只是让容深暂时不必将事情想得太糟糕,也许这脉象的逐渐消失只是对方一个虚张声势的手段呢?

容深突然甩开戚莯的手,语气不善:“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

“太子殿下,陈太医请来了。”戚莯话未完就被归来的阿偲给打断了,紧接着两人就见阿偲扶着脸色发青的陈奕青走了进来。

容深不悦地瞪了来得不是时候的两人一眼,“他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殿下还好意思问?这到底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让您命这憨子将微臣一路从西北角扛着飞回来?”陈奕青思及方才受到的待遇,发青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几分。

“飞回来也就算了,二话不说就将微臣身上的衣裳扒了,扔进水里洗了一遍,微臣难道不要面子的吗?”越说越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时就把面前人太子殿下的身份给忘到了脑后。

容深沉了脸,“少说废话,如此待你自然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你快给他把脉看看,为何他人看起来好好的,脉搏却逐渐在减弱,呈现消失之状。”

“脉搏消失?”陈奕青心头一跳,这的确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行医这大半辈子,还真没听说过如此症状。

“来,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戚莯依言将手伸出去给陈奕青,他瞧着很是镇定,应该是有把握能从中瞧出什么来的吧?

三息后,陈奕青脸色难看地收回手,除了正在消失的脉搏,他居然什么都没瞧出来!

“微臣无能,太子殿下还是出悬赏,在民间寻找有能耐的医者来瞧吧。” 陈奕青自觉此事棘手,只能冒着被太子殿下问罪的风险如是开口。

容深眼中对陈奕青的期待沉了下去,“连你也瞧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那胆敢对阿莯动手的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

“微臣只是一个太医,不是神医,自然不是什么病症都能瞧出所以然的。”陈奕青并不觉得这丢脸,学无止境,于医道一途,他还有得学呢。

“尽管他现在瞧着无碍,但脉搏逐渐消失却也古怪,殿下还是尽早发悬赏的好。”

“边界城如今处于战乱中,哪个行医不要命地会在这时候往这儿来?”容深没好气地白了陈奕青一眼,悬赏易发,就怕没人敢接了悬赏而来。

陈奕青噎了噎,太子殿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他目前对戚莯的症状也是束手无策,若不发悬赏,谁能说得准戚莯好好的人,何时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

“不管有没有,还是试着发一下,万一就有呢?世间脾气古怪的医者多得是,指不定哪个就不怕死往这儿来呢?”

如果运气好,招来一个有传承的,西北角那同样棘手的情况说不定也能跟着一起迎刃而解。

除此之外,目前也没别的法子,容深只能命人将悬赏贴出去。

悬赏一经张贴,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可惜他们看完就走了,完全没人要撕下悬赏前去应邀。

天色渐晚,便是容深心中再急,这会儿也完全没法让民间藏着的医者揭了悬赏,只能强行压下心中急切,在辗转反侧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许是容深心里过于惦念戚莯的情况,睡着后梦里竟全是戚莯相关,最后于天光破晓之前,被戚莯突然吐血而亡的一幕给惊醒了过来。

“啊呸,梦见什么不好,怎梦见这么晦气的?”容深抬手抹了一把额上惊出来的冷汗,脸色不太好看。

门外守夜的侍卫听见屋中传出的动静,生怕太子在屋里头出事儿,忙抬手敲门询问:“太子殿下可有事儿?”

“无事。”容深掀被下床,想用布巾擦擦身上冷汗,却不经意间在袖子滑落时,瞧见了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疙瘩。

他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摸上那小疙瘩,顿时感觉到了一丝痒意,这小疙瘩瞅着怎么跟得了天花似的?

“来人,把陈奕青给本殿下叫来!”

“是!”

一刻钟后——

“这玩意儿是不是得了天花的症状?”

陈奕青脸色难看地点头,却非常不解,“殿下明明没亲自接触过西北角的人,去过回来后也立即沐浴更衣,怎么会?”

“哼!”容深脸色冷得吓人,“既不是本殿下的缘故,那自然是有人搞鬼了!”

陈奕青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谁这么不要命?”

况且,太子殿下的人护得滴水不漏的,那人是怎么办到的?

“查!”容深心中生出了杀戮的冲动,如今在这边界府,能用一撞在阿莯身上动手脚,又能算计到他的,无非就是那二人。

查出来的最好跟他们无关,否则,他定叫他们后悔动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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