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隐凤

戚莯眸光微黯,每回都濒死,却又都不让你真的死去,这难道算不得是死过数回?

“你揭了悬赏,本就是要治病救人,本太子身上的天花,就拜托你了。”容深见不得戚莯神色黯然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想要奔着戚莯而去,将人揽进怀中。

可想起自己身上的天花,脚下迈开的步子到底是收了回来,转眸不善地盯住了洛寒声。

洛寒声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翟尧,示意他将轮椅转回去,他想的有些多了,这戚莯于他而言,还是个孩子呢。

“哼,那悬赏上写的分明只有给他解毒,可没说还要替你医治天花。”翟尧不情不愿地将轮椅转了回去,他后悔了,早知会是如此境况,一开始他就该说什么都不让寒声揭悬赏。

戚莯抿唇,是这个理儿不错,但那是建立在容深没有染上天花的前提下,容深作为太子染上了天花,自是医治他最为重要。

“废话那么多,你治还是不治?不治,本太子这就命人将你们拖下去,按规矩处置了!”容深不耐地抬手,作势就要叫人。

洛寒声笑意不减,只抢在容深叫人前开口道:“稍安勿躁,太子殿下,这替您医治天花倒也不是不行,但这是另外的价钱。”

“只要太子殿下给得起价,草民定当满足太子殿下一切要求。”

“好说,只要你能治,要多少都没关系。”容深不差钱,现在差的只是一个能替阿莯解奇毒的大夫。

洛寒声喜欢容深的爽快,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药瓶子,抛扔给容深,“这里头是我研制出来医治天花的药,太子殿下只需服下即可。”

容深谅洛寒声也没那个胆子,以毒充药,接住药瓶子后,揭开瓶盖就要将药服下。

“等等,先验毒。”戚莯急声阻止,甚至一时间忘了天花可以传染一事儿,奔着容深而去,伸手欲要从容深手中抢过药瓶子。

容深一惊,忙不迭地闪身避过,险之又险地没让戚莯接触到自己,忍不住叱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什么毒?既是信不过我们,那就把药还来!”翟尧忍无可忍地出手,他家寒声费心准备的药,岂容他人如此质疑!?

“七默。”容深眉头一皱,阿莯如此,不过是谨慎起见罢了,洛寒声这个小厮的反应未免大了些。

七默应声而出,挡在翟尧身前,招式凌厉地将翟尧逼退。

“让别人替你挡着算什么本事?”翟尧脸色黑了黑,他居然敌不过那小白脸的手下?

“古往今来,你见哪个太子是亲自来对付像你这样的人的?”容深挑眉乐了,合着这人动手,他就得迎上?谁告诉他的?

翟尧一噎,气得本就黑了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些,“反正质疑寒声的药有问题就是你们的不对!”

“他是太子,用药自是须得万分谨慎,你也不想这药万一真有什么问题,导致太子性命堪忧,你们九族都得给太子陪葬吧?”戚莯绷着脸瞪翟尧。

翟尧眉头一皱,“我们寒声的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没问题你怕什么验毒?”戚莯精准反问,就是固执的坚持。

容深含笑看着戚莯也不阻止,他可太喜欢阿莯担忧关心他的样子了。

“你!”翟尧无言以对,气得想动手。

洛寒声哭笑不得地抬手勾了勾,“阿尧回来,入了别人的地盘,那就得守别人的规矩,他们要验毒就让他们验。”

“哼,你就是脾气太好。”翟尧说到底还是很听洛寒声的话,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依言退回了洛寒声身边。

戚莯松了口气,立即转眸紧张地看着容深,他刚才可没看错,容深是想直接将瓶子的药给服下的!

“陈太医。”容深失笑地将手里的药瓶往装透明的陈奕青所在方向递了过去。

陈奕青上前接过药瓶,揭开盖子闻了闻,随后取出银针试毒,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

“回太子殿下,此药无毒。”

“这下可放心了?”容深笑着对戚莯眨了眨眼,同时抬手示意陈奕青将药瓶子还回来。

陈奕青将药瓶子还回去后,在下人送上来的特制水里把手洗了。

洛寒声瞥了一眼那水的颜色,从中辨出里头用了什么药材,是否有用后,便也就没说什么。

出自宫中的太医,纵使无法立竿见影地治好天花,在预防上也会有些心得,否则这个边界府早就不能如此平静了。

容深仰头将药服下,顿时一股清香在嘴里头扩散开来,他回味地咂嘴,这药居然还是有点甜的?

这倒是罕见,毕竟那些个大夫开的药,哪一个里头熬出来的不是充满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怎么样?”戚莯紧盯着容深,生怕有任何不对,自己给看漏了。

“无事。”容深本是想逗一逗阿莯,可瞧着阿莯那担忧的模样,他到底还是没舍得。

“陈太医,你给殿下瞧瞧,是否真的无事。”戚莯拧眉信不过容深,还是得陈太医的诊治确定真无事后,他才能放心。

翟尧的暴脾气差点就再次没忍住,他就没见过有这么几次三番怀疑人的!

“阿尧,我渴了。”洛寒声未免翟尧又较真,只好使出杀手锏。

翟尧闻言下意识去瞧洛寒声的唇,发现洛寒声的唇确实是有点干,立即将容深等人抛之脑后,转手从腰间取下葫芦状的水壶打开盖子递给洛寒声。

待洛寒声喝完了水,那边陈奕青的把脉也得出了结论。

“太子殿下脉象显示已无碍,身上长出的天花只要殿下不将之挠破,不日就会消退下去。”陈奕青忍不住看向洛寒声。

此人一出手就如此立竿见影,而此前他们却从未听说过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可见这民间到底是藏着高手的。

“太好了!”戚莯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如果容深身上的天花好不了,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毕竟不是因为他,戚韬也不能胆大包天地动到容深身上。

容深挑眉问:“这是不是就已经好了,不具备传给旁人的风险了?”

“按理说是这样没错。”陈奕青谨慎惯了,没敢一口咬定。

倒是翟尧闻言,再次不满地瞪了几人一眼,经寒声之手制出的药,从来就没出过问题!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您这会儿就是想把他抱抱举高高,那都是没问题的。”洛寒声揶揄地笑了笑。

戚莯呆了呆,意识到洛寒声说的是什么后,脸色登时一赧,他又不是小孩子,抱抱举高高什么的大可不必。

“这就不是你该看的了。”容深遗憾地弃了打算,阿莯脸皮薄,他还是等天花彻底好了之后,再靠近阿莯为好。

“草民本也没兴致瞧,就是不知道,草民可否替悬赏上那位把脉了?”洛寒声目光落在戚莯身上,敛了笑意。

容深寻思着怎么也得把了脉才能知晓这人是否能瞧出什么门道,便也就对戚莯抬了抬下颌,“阿莯,让他给你把脉。”

“哦。”戚莯乖乖地走到洛寒声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洛寒声抬手搭上戚莯伸出来的手,不过片刻功夫,他探到的脉象果然很是微弱,微弱到几乎快要不见,跟悬赏上所描述的病症并没有出入。

“如何?瞧出什么来没有?”容深没从洛寒声脸上看出什么来,索性直接开口。

洛寒声收手,没回答容深,而是看着戚莯道:“把你的上衣给我脱了。”

“!”戚莯震惊地瞪圆了双眼,双手不自觉揪紧衣襟,把脉就把脉,为什么要他脱衣服?

容深脸色一冷,目光不善地瞪着洛寒声,“你什么意思?”

“寒声,你要看啥让他们自己去看就好了,不必自己亲自看。”翟尧反瞪回去,他们不乐意,他还不乐意寒声瞧呢!

万一有什么脏东西,那岂不是污了寒声的眼?

洛寒声扶额,“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我的意思是脉象我已瞧,现在需要另外一个东西来佐证我的结论是否是对的。”

“若我没猜错,他中的毒应该是隐凤,来自天竺。”

“隐凤!?”陈奕青脸色瞬间大变,“怎么可能会是隐凤?我没听说过中了隐凤的人,脉象会消失。”否则他早就能瞧出戚莯身中之毒是隐凤了,哪儿还需要广招天下有能医者?

“你没听过不代表就没有。”洛寒声瞥了陈奕青一眼,“他中的隐凤,不是你所听闻的那一种,而是另一种。”

“只需脱下他的衣裳瞧瞧他的背上是否有一只凤影,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容深沉下脸,开始赶人,“你们都出去,阿莯留下。”

纵然是解毒必要,他也不想让旁人瞧了阿莯身。

陈奕青张了张嘴,可最后到底没能说什么,识趣地行礼退了出去,而翟尧巴不得如此,更是毫不犹豫地推着洛寒声的轮椅往外走。

很快,屋中就只剩下容深和戚莯二人。

“阿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容深虽不想这会儿靠近阿莯,但如果阿莯要他帮忙的话,他也只能上手。

戚莯吓得摇头,赶忙转身背对着容深,解开衣带,“我自己来。”

半褪的衣裳松松垮垮搭在戚莯臂弯上,容深一眼望去,果然在戚莯的背上瞧见了一只红色的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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