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转眼间,已然入秋。

秋夜的晚风轻轻吹拂,月光轻柔地洒下。

在竹院里。

乌迁照例饮得酩酊大醉,趴在石桌上,把世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说了个七七八八。

沈今生也喝了不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末了,她问乌迁:“你说,我和她之间,会有结果吗?”

她说的“她”是萧宁。

乌迁半闭着眼,反问她:“你想如何?”

沈今生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虽说与萧宁的感情日益亲近,但是她心里明白,萧宁绝对不会为了她放下所有。

即便现在在一起了,那以后呢?

她们之间的身份差异,就注定了无法永远相伴同行。

这是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乌迁瞅了她一眼,笑道:“至少你现在得到了她的身子,不是吗?”

沈今生跟着笑。

她不得不承认,萧宁的第一次确实是给了自己。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能和她携手并肩,站在一起,看尽世间风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都只能站在萧宁的背后,仰望她的背影。

乌迁接着说:“沈今生,你是个矛盾的人。”

“你既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想要建功立业,成就自己的名声。”

“但人,不能既要,还要。”

“你得学会舍弃。”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既放不下萧宁,又想摆脱桎梏,成就自己。

怎么可能呢?

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注定了要失去一些东西。

沈今生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纤指托着酒杯在手中转了一圈,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酒香清冽,带着些许苦涩。

就在她想要将酒杯放到石桌上时。

一只手突然出现,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大口灌了进去,又将杯子翻过来,倒扣在桌上,滴酒不剩。

接着,女人拽着她衣领往屋里拖,全程一言不发,只用那双嗔怪的桃花眼,狠狠地瞪着乌迁。

乌迁毫不在意,笑吟吟地拍了拍桌,“得得得,今天先到这。”

说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边,两人一进屋。

女人就一脚踹上房门,然后欺身而上,把沈今生整个人压在门板上,腿抵在沈今生的大腿内侧,如同猛兽擒住猎物一般,充满了掠夺的意味。

沈今生没反抗,她垂眸,浅淡的眸子里荡漾着醉意,眼睫微微颤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夫人,您弄疼我了。”

萧宁却置若罔闻,依旧不松,甚至还用力往沈今生的唇上咬了一口。

厮磨间,她嗓音暗哑,带着某种压抑的情感:“为什么要躲着我?”

“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她眸底有泪光涌动,撑起身子,离开沈今生的唇,缓缓往脖颈处转移,“我快要死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沈今生忽地弯唇,明媚的笑了,还带着梨涡。

“夫人,是您不信我。”

说着,她轻抬了腿,与萧宁更贴近了几分,温柔的说:“我只是想少受些委屈。”

两个人对视着。

她们之间只有一寸的距离。

只差那一寸,便抵死缠绵。

“欢颜年纪尚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一些。”萧宁的声音听起来有无奈,也有难过,还多了几分隐忍,“你离开那么久,我时常会梦见你,梦见你站在我面前,笑着说要带我走。”

“可是醒来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沈今生,你教教我,我该怎么面对你?”

面对我?

醉意渐渐消散,清醒的思绪灌入脑海,沈今生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抚过萧宁的脸庞,在眉间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

她是心尖发颤,眼底也湿润起来。

走得太近,只会让她看见彼此内心蜿蜒攀爬的伤疤。

现在,这些伤疤牵扯着,交缠在一起,快要将她们捆缚在一起。

她半掀眼帘,轻声道:“我想要的是平等,是尊重,是独一无二的爱。”

“不是作为奴,而是作为你的妻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

……妻子

萧宁默默地松开了手,眸光黯淡下去,垂下头,苦涩地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今生整理好衣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完。

她缄默着。

外面夜风阵阵。

屋里烛火摇曳。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萧宁,我想离开。”

萧宁猛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底透着寒意,声音也冷得像冰。

“沈今生,你想都别想。”

“这辈子,你永远只能待在这里。”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这里。”

沈今生说:“你困不住我的。”

矜傲的骨子,仍然在。

哪怕是用锁链捆住她。

她也还是会挣脱。

萧宁彻底被激怒,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的手,贴在裸露的脖颈上,无声地收紧,一字一句地问:“沈今生,你再说一遍?”

窒息感袭来。

沈今生唇角渗出一抹殷红,她抬眸,直直地看着萧宁,面上露出笑来,凄冷而苍白,带着几分释然。

“萧宁,我想要离开。”

“我困了。”

“太累了。”

“想回家。”

她本是天高海阔的鹰。

却被萧宁圈养成了笼中鸟。

倦了,累了,想要逃走了。

这些话,犹如针尖般扎在萧宁的心里,刺得她血肉模糊,饶是以前她无论怎样折磨这人,这人都没有露出过这服模样,没有露出过这幅卑微又绝望的嘴脸。

那种了无生趣,死了一样的神情。

她的手开始松动,惶恐地倒退两步,大声地说:“沈今生,你耍够了心计了吗?”

“能不能不要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把一切都给你了,包括我自己。”

“为什么还不满足?”

她声音里透着哀求,祈求沈今生:“你别逼我。”

她受不了沈今生离开她。

无论怎样都可以。

哪怕只是装一装也好。

可沈今生偏不。

像破笼而出的鸟,扑扇着翅膀,向窗外飞去,飞到心心念念的大自然中。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沈今生的侧脸,喃喃自语:“沈今生,是你说要跟我永生永世在一起的。”

是她。

许下那些永远,写下一道道誓言,立下一道道规矩。

制定这一切的,是沈今生。

可逃避、躲着不敢见的,也是沈今生。

“萧宁,我后悔了。”沈今生说,“那些誓言,我收回。”

她顿了顿,接着说:“那些规矩,也一并作废。”

这些话,对萧宁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可是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

心头那种酸胀又苦涩的感觉,像是被蛇顺着血肉,攀爬入心头。

它们开始撕咬。

开始吐出鲜红的蛇信子,和黑黢黢的毒液。

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腐蚀出连绵如灼烧的疼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许久,才试探着靠近沈今生。

那张红润的、漂亮的唇渐渐逼近,几乎要落在沈今生唇间,浓长睫毛的阴影覆盖下来,犹如蝶翼,朝着她慢慢低头,只剩一丝微妙距离。

萧宁在最后一刻停下。

她的视线落在沈今生眼中。

总是平静冷清的眼眸里,有淡淡涟漪,仿佛隐忍。

让人想起柴房那一日,她趴在地上望过来的眼神。

心中忽而掠过一丝不忍。她的视线仍紧紧盯着眼前人,将吻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今生。”

她低声喊她的名字,勾起一抹嘲弄,“你看。”

“哪怕你想要离开,我都觉得你是欲擒故纵。”

“我又怎么肯放你走呢。”

话落,只听到砰的一声响。

碎裂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

以及被打翻在地的烛台,灯烛昏黄的光亮在这一隅晕染开,照得她们身上到处是一层薄薄的血色。

房里很快陷入昏暗中。

萧宁趁机扯着沈今生肩膀覆下来,黑压压的笼罩过来,顺势整个人都压在了沈今生身上,用力按在了桌面,猛兽衔住猎物似的。

她有些癫狂,情绪失控,眼中透着疯狂的执拗,一只手死死掐住沈今生的脖子,用力到几乎要掐断,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掴了沈今生一个耳光。

清脆响亮,震得人心口发麻。

沈今生被打偏了头,脸颊迅速红了一圈,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明明身体各处都在疼,却在笑得肆意,好像这是种惩罚,是解脱,是她苦苦寻找的出口。

她唇边是艳红的血,五指轻柔地攀上萧宁的脸颊,说:“夫人,打得好。”

她是真的觉得萧宁打得好。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亦从未想过要做好人。

为了活命,她可以放下自己的自尊,委身于人,也可以放弃自己的骄傲,甘愿给自己套上锁链,待在萧宁身边。

可等一切都回归平静后。

她还是会难过。

会悔恨。

会痛恨自己。

会厌恶自己。

她们彼此对视着。

萧宁以为自己还算冷静,心脏却砰砰乱跳,那抹绯红又爬上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明明她才是主导者,却反被对方拿捏着,伸手想拉开些距离,又贪恋着对方,怎么都不肯撒手。

沈今生盯着她片刻,笑了两声,又轻又冷。

这样的笑只持续了片刻。

她很快不笑了,神情淡下来,掐着萧宁的脖子,狠狠地将人压了下去,动作很急,很凶。

就在腰带被解开的那一瞬。

毫无前戏与温存。

全然不顾对方感受,一心只想发泄,带着不容抗拒的凶狠,仿若孤注一掷,定要深入到底。

身体被带动,萧宁浑身战栗,整个人又羞又恼,想喊出声,想挣脱,却被死死摁着,她压制的情感一下子奔涌出来,眼中有泪珠打转,哑着嗓子喊:“沈今生,你……你给我出来……”

喊出的声音里透着哽咽。

因为情动。

又或者是爱。

水声哽咽声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交织着,融合成首尾相扣的旋律。

沈今生停住。

她眼尾红得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单手紧扣着萧宁的腰肢,微微抬高腰线,让两人贴得更近,鼻尖相抵,甚至连呼吸都交错相缠。

比刚开始时温柔了许多。

良久,她说:“不。”

一夜.欢.愉,又是无声无息的,不留半点痕迹,犹如海市蜃楼。

越写越懵逼,明明我是想写爽文的,感觉从头到尾女主都是苦瓜工具人[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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