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到水司,端倪乍现

———堂屋卧房。

冰夷调动体内气息,身上的稀碎伤口,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只是颈间的鳞片仍旧若隐若现,怎么都恢复不了。

嘴角渗出血迹,面色苍白,撩开衣袖看去,小臂上一条散着黑雾的线已经蔓延到肘窝的位置,冰夷微微蹙眉,放下衣袖。

那家伙,果然按耐不住了。

随即稳了稳呼吸,站起身来,朝庭廊走去。

鸩九正出神的跪坐在参天树前,抬着脖子费力的望着。

“鸩九。”

听见声音,鸩九赶忙站起身来回头望去。

只见冰夷身上没了可怖的血迹,已然换了一身衣裳,纱白内衬外披纱衣,飘逸的下摆隐约泛出渐变的涧石蓝,仿佛与深潭融为一体。

踏步而来带起微风吹起衣摆,蓝色的衬托下,脚踝愈发的苍白。

“师父,你怎么样了。”

“无碍。”

鸩九不免心底吐槽:脸白成这样,还说没事,天天不穿鞋冰地上乱逛也难怪……

“这令牌你拿着。”

鸩九迟疑的接过来:“师父……你不会打算让我去找她吧……”

冰夷挑挑眉毛:“为什么不呢,她那里要比我这冰天雪地好玩多了,况且,有她帮忙的话,你在水市过的会轻松一点。”

“师父你这是要撵我走吗?”鸩九巴眨巴眨眼一脸严肃。

冰夷无奈的点了点鸩九的脑袋:“我要是真的不想留你,用得着这么委婉吗?你没有内丹,不可长期辟谷不食,你总不会觉得我能做饭给你吃吧?”

鸩九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一想到这么一个仙人般的师父下厨做饭……很搞笑的画面……

“况且,你多去水司走动,也可以帮我打探打探外面的情况,一举两得。”冰夷嘴角勾起,眉眼弯弯。

鸩九突然想起了洛斯年刚刚桎梏师父的东西,要是能把这东西偷出来……当下双手掐腰,雄赳赳气昂昂地扬起一股斗志!

“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不可鲁莽行事,你妖力实在低微,出了事我没有一点办法能护你。”

“放心吧师父,你快去休息吧,我日晚时分就去会会她。”

鸩九一脸严肃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冰夷无奈的摇摇头,在案前坐下,从衣襟拿出了那支羽毛。

羽毛依旧泛着黑紫色的光泽,在鸩九二字的凹槽上隐约可见手指大小的血迹。

那是冰夷收回羽毛时无意间印上去的,无论怎样摩擦,都擦拭不下去,调动内力探去,这羽毛竟跟着冰夷的内力同频回应着。

“鸩九……”

哪怕极其微小的变动,也能引起巨大的风浪,恐怕,安生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

此刻鸩九正大摇大摆的站在水司大门前,向里面张望着。

“洛斯年还真没骗我,这令牌挂在身上别人真的看不见我。”

鸩九从府里一路过来,途经水市时战战兢兢,见那些人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宽心来到水司门口。

直接忽略门口的守卫,一步跨了进去。

这水司可谓气派非常,不同于冰夷的府邸,这里人头攒动,每一条小路上都不时的有人经过,忙忙碌碌,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鸩九小心地避开来往的人,向正中间的堂屋走去,只见洛斯年环手抱与胸前,和面前的两人说着什么。

一个是那时和鸩九顶嘴的大汉卫迁,另一个少年,穿着奇怪,看起来和鸩九差不多大,略显稚气的脸上满是土灰,手里不知在擦拭着什么东西。

鸩九伸手朝着卫迁的络腮胡扯了一把,一脸坏笑的往后退去。

“诶哟诶!”卫迁疼的龇牙咧嘴,满脸惊疑的四下张望:“什么东西?”

鸩九憋的满脸通红,靠过去,又是一扯。

“嘶……”卫迁一下跳了起来;“老大,闹鬼了!诶呦疼死我了……”

洛斯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无奈到:“卫迁,不要闹了。”

那少年一脸不屑,斜着眼睛看着卫迁:“为了逃避惩罚这么幼稚的借口都想的出来,丢脸。”

“诶?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呢?我真没说谎啊我……诶呦!谁,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卫迁气的吹胡瞪眼,不停向四周挥舞着手臂。

鸩九早已乐的不成样子,一个没站稳,撞到了洛斯年身上。

洛斯年猛地向旁边踉跄,满脸狐疑。

“诶老大,我就说我没骗你吧……”

“不是吧老大,你也陪他演?”

洛斯年抬手示意两人不要再吵,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叫鸩九对吧?”

鸩九一听,明白已经暴露,悻悻地将腰牌摘了下来。

“你这个小!屁!孩!”卫迁火气上涌,正欲扑过去教训鸩九一番,却突然想到那日鸩九可怕的模样,硬生生的熄了火,表情扭曲的定在原地,一口气直直地咽到了肚子里。

“诶嘿嘿,消消气,消消气……”鸩九心虚地朝洛斯年移了过去。

“老大,它是谁?”

“诶呀还能有谁,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和臭虫一伙的…… ”话还没说完,卫迁瞄了眼鸩九。

那少年皱皱眉头:“你怕它作甚?老大,你让它来干什么,那臭虫诡计多端……”

洛斯年连忙捂住小孩的嘴,尴尬的笑了笑:“鸩九,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尽管说。”

鸩九移开了不满的目光,巴眨巴眨眼睛,笑嘻嘻的看向洛斯年:“师父说……你这里有好吃的!”

“啊?哦!有有有,”洛斯年忍俊不禁的松了口气:“随我来后厅。”

洛斯年将两人连拖带拽的拉走,吩咐下人上一桌宴席。

不多时,后厅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香气四溢的饭菜。

鸩九搓搓手拿起筷子,满眼冒金光:“这些……这些我都可以吃吗!”

洛斯年在鸩九旁边坐下:“当然,不要客气,这些都是给你做的。”

鸩九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些好吃的东西!”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满足:“诶,你们两个家伙!”

鸩九抬眼望向屏风后偷看的两人。

两人嘴角一阵抽搐,在洛斯年责怪的眼神中慢慢吞吞走了出来,坐在了鸩九对面。

鸩九也不管三人探寻的目光,一阵风卷残云。

见鸩九吃的差不多,洛斯年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鸩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冰夷的府里啊?这冰潭理应有结界才对。”

鸩九拍了拍肚子:“我被外面的人扔进这里的,是师父让我呆在他那里的。”

“师父?你是说,那臭……冰夷是你的师父?”那小孩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鸩九点点头:“我费了好大力气他才收我为徒呢,诶?为什么一说到冰夷,你们反应这么大啊?”

洛斯年叹了口气:“冰夷被封印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这里的村民都是当初因为这封印被困在这里的,永生永世都只能呆在这里。”

“你们也是吗?”

“水司是奉命世代镇守冰夷的,都当然也离不开这里。”

“还是第一次听说守封印把自己也封进来的。”鸩九颇是不解:“那就是说,在冰潭外面,还有你们的人喽?”

洛斯年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卫迁捋捋胡子:“老大,我觉得它说的有道理,你阿母也只和我们说是奉命镇守,可除了知道是奉山神司的命,咱们啥也不知道,而且你阿母还……”

那少年一巴掌拍在卫迁臂膀:“大漏勺子,别啥也往外说,不知道又怎样,反正能被镇压这么久的妖怪,肯定是穷凶极恶。”

“我师父是好人。”鸩九不满的看向他。

“好什么好啊,他杀了那么多人!这么多年凡事进了他那院子的就没一个活着回来的!你倒是活的好好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恶人相投罢了!”

“你!”

“竹节!闭嘴!”洛斯年厉喝,已然动怒:“我平时教与你的礼仪规矩呢?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名叫竹节的少年满脸通红,但不敢再言语,不服气的踢开木椅,气鼓鼓地走了出去,坐在了台阶上。

“诶老大老大消消气,他年纪还小,不懂事不懂事……”说完立马又朝鸩九转过头:

“你也清楚这里的人啊都有股怨气,这以前发生的事啊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终归是有不实之处,竹节他才一百多岁,他听到的这个版本……”

卫迁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鸩九没搭话,却认真的看向洛斯年:

“流言就是流言,传多久都是不可信的,我师父那日同你讲的话,我也听得明白,这里的人确有冤屈,但是屈不掩过。”

洛斯年不敢正视鸩九洞悉的眼神,微微低头,嗯了一声。

鸩九话锋一转:“但你是个好人,没有像那群人一样不讲道理。”

“谢谢你愿意招待我。”

洛斯年意外的看向鸩九,脸兀的一下就红了。

“诶呀诶呀老大你咋这么不经夸呢,从小到大就这样。”

门外坐着的竹节自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不服气的用脚踩着地上的石子,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切……”

也就在这时,头顶的瓦片一阵响动,竹节疑惑的抬头看去,一道黑影嗖的一下落在竹节脸上,视线立马陷入黑暗,只觉脸被紧紧吸住,然后又有什么液体撒了一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竹节的惨叫,众人立马跑了过去。

只见一条体型硕大长相怪异的鱼张着大口紧紧咬着竹节的脸,瓦片上还有血液不停的滴落,竹节浑身上下都浸透了血。

诡异的画面让三人呆在了原地。

“我滴娘嘞,老大,是我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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