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虽然等人睡得晚了些，但是小孩子一向觉好，沾枕头呼呼大睡到天亮。顾潭渊进屋的时候顾晓星醒了，小孩子机灵，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明明已经醒了，还是倒在枕头上面闭着眼睛装睡。

破孩子的演技拙劣得眼皮一直在抖，顾潭渊端着给他们洗脸的水站在门口发愁，一天到晚的净干这种蠢事，这臭德行到底是随了谁！

明明他和宋月朗两个都是端方之风的君子来哉……

“顾晓星，你给我起床读书，还有宋慵归，也不要睡了，”水盆放到床边架子上，顾潭渊把被子一把掀开，一个拍屁股一个揉头的叫人起床：“起床吃早饭，今早上要吃两个包子，看你现在还没有板凳高。”

顾晓星捂着屁股，气呼呼的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衣服洗脸，宋慵归还小，晚上睡得好起床就乖，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在被子里面躲来躲去，咯咯咯的笑。

顾潭渊揽着两只胳膊将小姑娘提到床边，拿过粉色的衣裙给她穿：“今天这么乖啊小宝，一下就从床上起来了，但是昨晚上你又怎么跑到哥哥床上来，调皮。”

宋慵归刚带回来那几天，晚上睡觉不放心，宋月朗让人做了一个小竹床，小孩每夜都睡在床边上，在大人一睁眼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后面宋慵归大了点，会说话会黏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分寸感，睡醒了不哭闹不吵人，趴在床头睁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就看着床头的两个爹爹。

顾潭渊时常要在宋月朗的小院歇下，有时早上起床，眼睛还没睁开就要把人搂过来亲几口才清醒，宋月朗没睡醒人犯迷糊，仰头躺在顾潭渊手臂上都习惯了。

半梦半醒间，宋月朗肩头的衣服都没拉下来大半，顾潭渊从耳后一路吻到锁骨，冷不丁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好奇探究的猫儿眼。

“……”

人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这比杀人放火还要滔天的罪过，顾潭渊一停，宋月朗睡眼惺忪的转过身半睁着眼：“……”

见到两个人都醒了，小姑娘趴在床边一蹬腿儿，兴奋的“啊”了一声。

叮咚一声巨响，世子爷被一脚踹下了床，且脚风凌厉，毫不留情。

不说两个人同睡一榻有碍观瞻，就是小姑娘越长越大，也不合适一直和两个大男人睡在同一个屋里。

顾晓星察觉出来两个爹爹的疑虑，当即拍着小胸脯表示他可以在妹妹屋里打地铺，半夜起来可以给妹妹盖被子的。

倒不至于让他睡地上，顾晓星的小厢房里多放了一张床，一左一右的，中间是窗户，两小的晚上枕着月光睡觉，脸对着脸。就是宋慵归不听话，冬天嫌被子冷，非要偷偷爬到她哥床上，和哥哥一起盖被被才睡得着。

被抓了个现形，宋慵归也不怕，乖乖的抬胳膊低头让穿衣服：“爹爹，小宝等会给爹爹倒茶，爹爹吃大包子。”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跟个糯米糕一样，软软的在你跟前撒娇，顾潭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世子也会说这样有礼貌的话：“谢谢小宝。”

从庄子上把宋慵归带回来，顾潭渊到现在都是不后悔的，甚至有时候在小姑娘摇摇晃晃给他递东西的时候有种老怀甚慰的感觉，这一生良人伴侣，儿女双全也算是无憾了。

就是今天给宋慵懒扎小辫的时候她不太听话。

顾潭渊这段时间学了几招，会给小姑娘扎小辫子了，再在发尾绑上发带，捆成一只蝴蝶结，宋慵归在院子里蹦哒的时候，看见胸前的小辫子，能把眼睛笑眯起来。

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在小姑娘第三次试图把脑袋往顾潭渊手底下钻的时候，顾潭渊叹了一口气按住了那颗脑袋：“小宝，爹爹能懂你一个小姑娘喜欢漂亮的心情，但是你要在头顶扎六个辫子爹爹是不同意的。”

宋慵归仰头瞅了一下，好像退了一步似的低下头，在她的小梳妆盒子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朵大红花，往顾潭渊手上塞：“爹爹，这个，这个。”

“闺女，咱脑袋上戴一朵花就够了，”顾潭渊把那朵花放回去：“又不是蝴蝶仙子，不用咱们采花的啊，乖。”

小辫子不给扎，小花花也不给带，宋慵归来了小情绪，坐在顾潭渊腿上两只手抱着，低着头，那鼓起来的小胖脸显示她很生气。

顾潭渊拍她不答应，喊她不答应，一抖腿小姑娘差点掉地上去，这小人就分出一只手抓住大人的袖子，一只手还是端在胸前表示自己很生气。

“这是怎么了？”顾潭渊问。

“公子回来了，”顾晓星最懂妹妹：“她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