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陈氏医馆到了。”
地方到了,赵观砚二话不说就将人抱起,慢慢向车外走去。
车外,早已打过招呼的陈馆主带着人在外候着,见赵观砚下车,急忙连人带架子将人从赵观砚手中接过。
“麻烦了,”赵观砚如是说。
陈馆主哪敢让人一直待在外面站着,更何况这赵堂主身上血迹斑斑,看着忒吓人。
受伤更重那位已经被安排到里面医治,陈馆主更不敢怠慢了赵观砚,打量了一眼伤势,小心地问道:“赵堂主,你这手要不要也看看?”
赵观砚摇了摇头,“不妨事。”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血迹,而已。”
陈馆主放心下来,为赵观砚带路。
到了里头的会客厅,陈馆主让人沏了茶,“赵堂主,这是雨前龙井,比不得清风堂,但也算能入口,您赏脸尝尝。”
赵观砚点点头,“客气。”
陈馆主心里了然地想赵堂主果然如传言中说的惜字如金,见赵堂主陷入深思,他也不敢多言。
赵观砚把玩着手中茶杯,思索了一下这人究竟从何而来,他抓住人手腕的时候,对方反抗他的时候有些内力,开始时内力磅礴,转瞬间又消失殆尽,不曾出现过。
像……像是被人打散了武功。
这意味着此生再无练武的可能,想到这人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他叹了口气,不知是谁下的毒手,竟冲着人命门而去。
想这么多也无用,等人醒来再仔细盘问。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把跟着的其中一个武卫叫进来,“张一。”
“张一在。”
“去胡记,买豆腐。”
“领命。”
人刚迈出门槛,赵观砚想起来什么似的,把人叫住,“咸口。”
屋内又陷入一片静寂。
忽地,耳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赵观砚心下一紧,朝耳房走去。
只见小乞丐拿着打碎的瓷壶作武器,向前方挥舞着,几个大夫向周围不住地躲藏。
见馆主和赵观砚来了,急忙躲到两人身后,赵观砚几步上去夺下武器,面色冷漠,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馆主将几个躲在身后的大夫扯出来向他赔不是,主治的刘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解释:“堂主……此人重伤昏迷,而伤口又太过惨烈,故而要先将银刀配以烧酒消毒,割下大腿上的烂肉……”
这方法真是闻所未闻,赵观砚听到此不由得皱眉。
刘大夫顶住压力继续向他解释:“因这伤口太长,只得割一段便让其他大夫一边缝合,缝合的伤口便不会再溃烂,这……这刚缝好大腿,此人刚好醒来,便要追着要杀要砍。”
“求堂主做主。”
赵观砚闻言还有些不信,转头扫了一眼这人大腿的伤口,果真比刚刚看起来好多了。
其他人纷纷求他做主。
看到瞪着那群大夫,一脸警惕的小乞丐,赵观砚扶了扶额,说道:“诸位,安静。”
“尽管医,赵某重谢。”
清风堂堂主的一诺千金,各位大夫也不怎么抱怨了,只担心再医治,此人又忽然砍人怎么办。
他觉得担心得不无道理,这小乞丐警惕心这么强,如不先安抚一下,把伤口先治好了,只怕以后这条腿都不能要了。
他向小乞丐走去,又坐在刚刚他躺着疗伤的竹椅上,轻轻拍了拍,示意让人坐下。小乞丐犹豫了一下,赵观砚微微笑了一下,投以肯定的眼神。
赵观砚天生嘴角带笑,为了震慑别人,平时紧绷着一张脸,不怎么与人玩笑,此时他抬头朝身前人笑了一下,脸上冷漠之意尽消,只让人心生好感,也让眼前看到的人心跳猛烈加速。
似是鬼使神差般,他不知怎的,慢慢地坐在了赵观砚旁边。
可赵观砚却不笑了,只摸着他的头对其他人说话,他的脸为了方便疗伤,早已经将所有杂质洗净,更方便他看清眼前一直固执要医救他的人。
他直勾勾盯着正在讲话的赵观砚,慢慢地贴上他的手臂,下巴枕在赵观砚肩头,毫不避讳旁人目光。
赵观砚正与人交谈,说自己会守在旁边看着,感受到手被人紧紧捏着,他回头又摸了摸小乞丐的头,他学着儿时娘亲哄他的那个样子,轻声说:“听话,好好治,就有糖吃。”
他也没哄过孩子,不知这样有没有用。
小乞丐瘦得没了形,虽人有些高,靠在他身旁,倒有些小鸟依人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慢慢地从他身上起来,乖乖地躺在了竹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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