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植半盘腿坐在居家人体工学转椅上,左手支着腮帮子,右手百无聊赖地戳键盘上的f5。古旧的老式彩屏像素堪忧,鼠标边的白色圆圈盘环不去,任凭方植如何划拉鼠标都一动不动。本地论坛的网页永远刷新超时,他一个劲抖腿,也缓解不了蚂蚁爬上心肺般的焦躁感。
这都是什么事!被莫名其妙的防火墙拦下,好不容易找到漏洞钻出去以后,没多久网速就烂成这样,上网冲个浪怎么这么难!
他想抄起键盘砸过去,又心疼这手感很是合他心意的老式键盘,于是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能进博物馆的大脑袋电脑抖了三抖,屏幕立马闪烁两下,眼看就要撂挑子黑屏,他像遇到老太太碰瓷似的赶紧扶正,又捋了一下接触不良的插线,生怕这古董电脑真的噶过去。
他搓搓拍得生疼的巴掌,习惯性神经质地用力来回甩手指。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连棉花都没得打,最后只能窝囊地端起杯子喝口可乐压压气,把火气混在嚼碎的冰块里一起咽下去。
霎时间,余光里有两个影子飞快从身后侧敞开的窗户闯入,方植正转头去看,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和痛呼就从另一边响起。
他又一摆脑袋,就看见一个高壮的身影护着另一个精瘦的身影狼狈地滚作一团。
惊恐的主人公三号正想出声质问这两位不期而至的陌生人,不过他刚张开嘴,呵斥的话还没有如愿吐出,而“喀拉”声已以骨传导的途径进入听觉神经回路。
不速之客漠然的目光中,他的颈椎骨被不知何时缠上来的黑色绳索拧断。
巫妄摔进来时,身体本能地护住聻做了次缓冲垫,比他慢一拍爬起来,已经失去意识的主人公三号刚好跟个破布娃娃似的瘫倒在地。
“好快!”巫妄在心里估摸,不考虑异常者E值的情况下,让新搭档单通的话,说不定能跟黎老大拼一拼速通记录。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新搭档一眼。
如此果断,利索如砍瓜切菜,他对这种事熟悉到了一种异常的程度。
对比当初的自己,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做好心理工作。
巫妄抿起嘴唇,眉心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
大头电脑屏幕还亮着,网页结束了漫长的加载,突然跳出内容。巫妄凑过去一看,是C市本地论坛的都市传说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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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刚认的好兄弟背刺了怎么调理?】
楼主重生之我是狐仙的狗:
RT。
刚认识的好人小哥跟我畅谈了人生理想和意义,说得我差点热泪盈眶,特别受鼓舞!感觉这灰暗的日子就算背着房贷也还能过了!
他还请我喝汽水,问我能不能给个机会交朋友,真的特别诚恳!我当场就一拍胸口认下了这个好兄弟。
之后就让他加入我的小队去讨伐boss,他弱得要死连个史莱姆都杀不掉,我跟我队友们还一路护着他带他飞。结果在boss面前就临阵倒戈,背刺了另一个队友,我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boss给捅了个对穿。
造了孽了怎么遇上这种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不会是因为boss太帅吧?这boss是个浑身黑的龙人魔王……平心而论,那确实帅,还长得很清秀。反正一到boss面前,那boss就跟他眉来眼去,我真怀疑我这哥们不太直。
唉,挺心灰意冷的,万年社恐好不容易把真心捧出来,就被一拳打碎了。【哭.jpg】
下次让我见着非得揍他不可!
ps: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往版里灌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网卡得要死,我怕刚点去隔壁生活百态专版就给我卡掉。就在这里发了,希望能发出去【卑微.jpg】
1L 闪电来喽闪电走喽:沙发,房贷哥玩的什么游戏这么自由,还能临阵倒戈?跑的DND?
2L 野渡:跑的COJ吧,你就是被模组发的阴间猫给害了!玩COJ的哪有精神正常的,快跑!
3L 乐于助人小奶牙:来玩COC吧,做铁血调查员,能伤害你的只有大失败和奈亚。旧印你拿着,物理学圣剑我拿着,断念断情,队友只是消耗品罢了!
4L 靡血兵城:这模组发的猫还跟着boss跑了,作者怎么想的,明晃晃地喂屎!模组叫啥挂出来避雷一下。
5L 大楚兴陈胜王:哎呀~boss有多帅?龙人?有人设图吗?有CG吗?让我看看~
6L 重生之我是狐仙的狗:不是啊,他是真人,我们前几分钟还在一块讨伐魔王呢,我是勇者位,他是没战斗力的吟游诗人,另一个队友是战斗法师。
7L 闪电来喽闪电走喽:?
8L 靡血兵城:?
9L 乐于助人小奶牙:?
10L 野渡:?楼主你没在玩语C吧?
11L ddl选手永不认输:?刚来,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信息时代吗?
12L 闪电来喽闪电走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挂个精神科?
13L 跳卡路里卡在路里:在现chang,我是背呲的法师。boas却帅,骗刀抹我脖咨也是整的下人dibwbdif让喔剑道,我绕不了sifbayqgb
14L 大楚兴陈胜王:?诶?现场怪?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楼上你还清醒吗?
15L 逸闻百晓生:小生来了!何事发生?楼主你和卡路里跟我们还在同一个位面吗?
16L 乐于助人小奶牙:市精神病院我熟啊,林大夫人比较温柔,周三可以挂他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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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植居然发到论坛里了!
虽然当事人心情十分悲痛地求安慰,但是思维跳脱的版友们明显没有关注他的心理健康和精神状态。当然这不能怪版友,任谁来了都会抓错重点。
很显然,两个分身都被修正、没剩多少思考能力的方植三号并没有意识到异世界冒险和信息时代网络冲浪的画风稍微有那么点风马牛不相及。
异常者们风格各有各的清奇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一个也太能搞事了。
最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对着他的性取向说三道四!
巫妄愤然删帖,网页自动刷新,鼠标边又出现个不停回转的圆圈,也不知道成功删掉没。
不过他们任务紧急,没时间等刷新了。
聻已经收起主人公三号的残留物——一个白色的滚轮鼠标滚球。
这时,电脑旁边的双孔大音箱出声了:“第三世界修正完成,请将三号的分身交给我。”
看来转轮镜这次附在音箱上。
巫妄:“你们赶紧去把小李手机收了,别让她上网胡闹,再多发两句我们就成新的都市传说了。”
转轮镜:“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李小姐的手机抢下来了,目前已经被送去休息。感谢你们的帮助,实验室已经恢复秩序。”
经验不少的执行人面露疑色:“这是怎么回事?她都被我强行驱逐了,为什么出来还能醒着?”
讲道理,他做了两年执行人,从第二年开始才能稍微坚持住,在被驱逐出领域后保持片刻清醒;之前那整整一年,在领域里死亡可是直接昏迷到第二天的。
转轮镜:“李小姐其实处于类似梦游的状态,这种情况偶尔会发生在被拉进领域的无辜者或者新手执行者身上。突然被拉入领域做梦,正常入睡情况下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没有被启动。强行从REM阶段结束进入深度睡眠,会出现梦呓或梦游。请放心,她本人是无意识的,留不下清晰的记忆。”
巫妄神色突然古怪起来,脑子里瞬间回忆起来好几次任务醒来后同事们怪异的眼神,但是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嘴巴缝死了一个字也不说。
原来如此!
幸运女神在上,千万别是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啊!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心理素质良好且一向调整迅速的巫妄甩甩头,强行镇定道:“那帖子删除成功了没?”
转轮镜:“您动作十分迅速,帖子已被删除。但是ID名为‘逸闻百晓生’的用户留下了截图记录,并在版内发了记录帖,目前讨论热烈。需要我骇入并强行删除吗?”
百!晓!生!
巫妄咬着这个名字,倒吸一凉口气,拳头也捏紧了。
逸闻百晓生,都市传说专版大名鼎鼎的八卦达人、C市怪谈检索器、都市传说二创引领者、街头巷尾奇诡轶事的收集者、评书先生和深夜电台的灵感提供者。
其背后有一个神秘团队在运营,一直以来受到特值管理局各部门特别关注,比如说ID名为“跳卡路里卡在路里”的版友就是研究所的公用账号,最近应该是小李在公费刷论坛。
被这盏省不了一点油的灯盯上,跟刷了八百条全服广播没两样,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从公园茶馆的评书伯伯嘴里或者深夜电台中听到一个传得匪夷所思的版本。
C市向来是个人比路边的狗都自由的城市,人民的想象力同理。
他提前给自己做了一点心理建设,十分命苦地道:“别,删了他们更起劲,你把方植账号上能查出身份的地方做下保密就行。”
转轮镜:“请放心,方植先生是专业的计算机从业者,在个人信息保密这方面称得上滴水不漏。”
这还算是个好消息,巫妄稍稍松了口气。
聻刚将白色小球塞进音孔,就见一个绿色玻璃瓶递到他面前。他顺着递来的方向瞄了一眼,接过来,指尖黑色一闪而过,瓶盖就叮地一下弹开。
“谢谢。”
“应该的,刚才没来得及给你,小李那火球术挺不好受吧?”
虽然正体未明,名义上是“修正指定助手”而非执行人,但毕竟是新人,颇有责任感的前辈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照顾到位。
聻边仰着脖子边喝边摇头,不知道是在表示不好受还是没感觉。
酒味很淡,是比较清爽的白啤酒,聻罕见地细品了一下,后调是清新的橙子香。他抬起胳膊活动了一下肩背,漂亮的蝴蝶骨在衣料下隐约透出形状。刚刚还隐隐作痛的背,很快就恢复了。
那边转轮镜也打开了最后的传送链接,门背后的大穿衣镜上发出白光,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
不得不说,方植是个单纯的人,单纯的人爱与憎都泾渭分明。
当好兄弟时,把人拉成队友,就算是战五渣小菜鸡也放在队里护着,随随便便把后背亮给人,完全交予信任。
好兄弟背刺了,把人当遭瘟的无良房地产老板一样整。
总之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巫妄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监控器里看见的别墅前院地上,手被绑在身后,被几个一身保镖装扮的肌肉大汉团团围住,之前被他瞎掰成圣人的光头老兄也位列其中。
好兄弟还是留了点情面的,至少没把他像旁边倒在地上鼻青脸肿跟个死狗似的家伙一样五花大绑起来。
不远处,一脸春风得意的方植怀里搂着身材火辣但面目模糊的窈窕女人恨恨地盯着他。
“给我打!”他大手一挥。
肌肉壮汉们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关节咔咔作响,作势要动手。
虽然有回复精神力的手段,但多次自我恢复效果会减半,他现在精神力其实所剩无几。
也就是说,现在他残血了,很轻易就能被打死。
一旦在异常者的领域里死去,他只能被排斥出领域,短时间内无法再执行任务,被迫宣告任务失败,通知同事来救场。
至于聻,他是存储条里的“数字生命”,本质上是依托于巫妄进来的,一旦自己被驱逐,聻无法独立完成剩下的任务。
聻又不在这里,得拖到他赶过来。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偶,他一个人能搞定吗?
“等一下!”
巫妄决定抢救一下自己,被直接打死还是耗血耗死?这是个问题。他决定开启“知心人”再苟一苟。
他气沉丹田,引气出声大喊:“你敢在我姐面前揍我?!我不同意你们这门亲事!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你们的!不受家庭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方植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色,巫妄周围的保镖是他心思的直接反映,齐齐退开了一步。
暴发户打扮的方植看了看巫妄,又看了看怀里的美女。
“狐仙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狐仙”不语,只甜甜微笑,没花多少脑子建起来的领域空间当然造不出会说话的人偶。
“你肯定在骗我!”方植好像还记得前车之鉴,巫妄心里一紧,这下不好忽悠了。
就在巫妄准备继续瞎掰扯时,交互终端的指示灯再次闪烁,陆离的声音传出来:“方植,他说的是真的。”
巫妄在心里咦了一声,反应过来陆主任正在帮自己圆谎。
“‘狐仙’是我们的同事,也是被绑着这位的姐姐,这是他们之前的合影。”
3D投影的光从他身侧支棱出来,巫妄扭了一下身子,把左手用力翻到身侧,堪堪瞥见这张百分百伪造的合影。
照片乍一看非常真实,一个脸蛋漂亮的女人自拍的视角,身后是巫妄的脸,正在对着一片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的风景自拍。从肩颈看,确实是这位“狐仙”。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照片是从都市传说专版里扒下来处理过的。
肩颈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方植歪着脑袋死死盯住照片,沉默许久。
久到角落里的扫地机器人仿佛程序错乱了似的,急吼吼地原地转圈圈,发出嗡嗡的声响。
巫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知心人”失效了,再说话只会起反效果,他也没多的精神力能烧了。
“不可能!”方植这次打定主意不再听他们的鬼话,“你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姐弟……”
他又思考了一两秒,恍然大悟道:“你是情敌!给我打!”
“我受够你这脑子里只有女人的家伙了!你明明刚才还在怀疑我不直!”
这辈子没谈过恋爱的独身主义者感到一种被污蔑了两次的愤怒,他恨不得冲上去哐哐两巴掌扇醒这个该死的恋爱脑。
保镖们已然靠近,握起拳头猛地发力,几乎带起拳风。
可是专业的执行人动作更快,手中那把从自己领域薅出来的削冰刀终于趁空档割断绳子。他一个打滚曲腿发力,蹬飞一个保镖,顺带撞倒后面一个。又鲤鱼打挺,顺势踩地跳起来踹向另一个,双手挣脱绳子,一手架住快要打上自己脸的光头老兄的拳头,一手将削冰刀刺向他的喉咙。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脸上,巫妄看到一道阴影在自己影子头顶高高举起!
背后……糟了!躲不开!
“啪啦!”
“咣——”
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悠长的击铁声同时响起,巫妄猛一回头,绿色的玻璃碎片从头顶炸开,剧烈的振动几乎让保镖将钢管脱手。聻的身影忽然闯入视野,炮弹一样撞向从他身后的偷袭者!
救星,堂堂登场!
手持漆黑军刀的矫健身影利落地砍翻一个,又一拳揍翻一个,战神一样在簇拥着方植的保镖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最里面一圈的保镖们掏出了枪,七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近在咫尺的聻,这个距离不可能失手,巫妄暗道不好。
“砰!”
七道枪声同时响起,枪口吐出火星。
七颗子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向那尊势不可挡的杀神。
七朵尘灰从子弹与聻周身的弥漫的黑色粒子相触处炸开,这些不规则浮动的未知物质同样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泯灭了子弹!
七条漆黑的荆棘瞬间洞穿他们的咽喉。
方植浑身战栗地看着来到自己跟前的冷面男人,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激发了他的应激状态,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提醒我了。”
他听见那人居高临下地说,没有起伏的年轻男声好像很近,又好像远在天边,被咚咚的心跳声掩盖得不真切。他的形象被黑色迷雾干扰成一团乱码,看不真切,依稀可见是个清瘦的人。他手里的军刀化为一团黑色磁流体一样的物质。
“对了,一个忠告,”那人眸子飘忽起来,看向旁边明媚可人的“狐仙”人偶,“那个女人……很多人因爱她而痛苦,放弃吧。”
方植已经没有脑力再去琢磨这句忠告,黑色物质在男人手中涌动,很快组装成一把手枪顶上自己的额头。他没有听见枪响,只觉脑门处似刮过一阵清透的穿堂风。
然后是温暖的液体从额头顺着鼻梁两侧流到嘴里,咸甜。
那能吞噬所有光线的物质,就连声音也能吞噬。
领域制造出的人偶们瞬间化成飞灰。
“他把我放在别墅外了,闯进来耽误了点时间。乌鸫,你还好吗?”
环绕着聻的黑色粒子散去,他向巫妄看过来,确认搭档的状态。
自封的前辈目睹了整个过程,此时灵魂一时半霎忘记回到躯壳里。
这尊杀神是研究所打哪儿请来的?回去就请个神龛放办公室供起来。
他丝毫没想起为自己的办公室地位即将更下一层楼而哀伤,只想着干不完的外勤工作终于有救了,以后辅助成员也能无压力单刷。
但是话又说回来。
“我说搭档啊,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聻陷入了迷蒙的沉思,嗓音飘忽:“我……”
对方还未回答,巫妄就眼前一黑。
角落里的扫地机器人嗡嗡地清理方植身体化作的白沙,回收了最后一块拼图。
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失重感就像海潮一样将巫妄的意识洗出了这片主人已经脱离的领域。
他猛地一睁眼,满实验室的人将他的视野挤了个满满当当。
“哎醒了醒了。”
“他醒了!”
“新项目真牛哇。”
“不愧是陆主任亲自带的!”
“怎么样?怎么样?”
“说说感想,快说说感想?”
研究员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
“去去去,干你们自己的事去。”陆教授走过来,把众研究员扒开,“感觉怎么样?”
巫妄沉默。
不怎么样。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瑞凤眼用疲惫的眼神回答。
他在领域里残血,虽然没死,但是精神力被消耗得厉害,眼皮死沉死沉的,下一秒就要跌进梦里。
“睡吧,他们几个都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巫妄只是消耗大,而另外三位噶过一次的——哦,有位根骨清奇的噶过四次——会睡得更久,不用担心一醒来就撞上他们。
所以……
他看向陆教授平静的眼睛,有好多事想问。
这位“修正指定助手”到底是什么人?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好像认识“狐仙”?
你们做了什么,才让他成为“数字生命”?
他身上那种迷茫和机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次任务怎么评级的?
我外勤津贴怎么算?
能申请放几天假?
“睡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等你醒来,我会把你能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还有好多略带焦急的猜测,巫妄已经没有力气开口,合眼坠入黑甜的梦里,没有听见陆离最后的话:
“但是放假是不可能放假的,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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