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许风遥就正式升入高三了,沈亭薇跟时观说晚上就不要去哥哥房间打扰他学习了,时观答应下来,白天也没去许风遥房间打扰他。
从老家回来之后时观就没有再主动找许风遥上床,除非许风遥提前发信息给他。
他什么也没有说,许风遥还是觉得山不来找我,我自去就山比较稳妥,时观手里随便一张照片就能毁了他,而且这样他还算掌握了主动权,至少上学的时候不会被压着弄。
早上一起上学也能说几句话。时观还是习惯戴耳机走在后面,许风遥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摘耳机问怎么了。
“没事。”许风遥突然忘了刚刚要说什么。
时观暂停手机里的音乐,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许风遥又提起另外的事,这回时观听见了并且回应他。
进校门之前大约要走十多分钟,赶时间的话六分钟,许风遥从家里出来就一直说,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分道扬镳上自己的教室去。
“这周又要考试……”
“上周不是考了吗?”
“周测,你明年就知道了。”许风遥语重心长。
“很快的,一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时观说。
“明明没有,每一秒都很漫长。”
“要迟到了。”时观看见几个人超过他们,看一眼时间立马说。
“这下要一眨眼就迟到了。”许风遥加快脚步往校门走。
早上走的太急,放在时观这里的牛奶没来得及给他,沈亭薇说喝牛奶可以长高,时观就喝,许风遥也不甘示弱,时观都比他高了怎么还要长?
他这哥哥出去别人以为是弟弟。
时观下早读给他送过去。
许风遥打着哈欠走出来,脸上还戴着眼镜没摘,看到是他张着的嘴忘了闭上,又看到他递过来的牛奶,更为惊讶:“你还特地跑一趟,这么远,给你同学喝就行了啊。”
“说谢谢,我回去了。”时观等他谢完马上走,踩着铃声回到他教室。不是两栋教学楼隔得太远,是邪门的下课时间太短。
下课十分钟,提前三分钟打预备铃,老师基本都踩着预备铃上课,时不时拖堂两三分钟,下课时间去上厕所都争分夺秒。
不过时观不用跟别的同学一样还要说两句话约个人去上,他说走就走。
许风遥就是那个别的同学,问段横上不上,段横扔下一句不去就冲出走廊跟隔壁班女同学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许风遥跟另一人上厕所回来,还“哟”一声过去打扰两位同学,“两位看什么呢?”
“看电灯泡。”丁思文笑。
许风遥摆出夸张的表情:“你……你们什么时候成了?”
“成什么,就普通同学,刚巧碰上。”段横也演。
三个人各说了不到五句话预备铃就急促地响起来,许风遥丧气走回教室,普通同学在走廊上依依不舍,说下节课间再见。
高三争分夺秒,课间许风遥偶尔过来发光他们也不在意,还因为三个人时常一直站外面走廊而不被猜测不是小情侣,而是三角恋!
周五晚上许风遥被热醒,看见空调没亮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确认不是停电,一下就醒了,半夜空调坏了。
这下真坏了。
拿手机一看一点多,他试探地给时观发消息问他睡了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溜出来发现对面房间门缝里没有光,许风遥站在门口纠结要不要敲门,他能不能直接卷个铺盖过来睡他这边地上?
但是时观不准他进房间。
在外面一会儿许风遥就冒汗,他心一横,还是选择敲门,未经允许就私自开门进去比吵醒他情节严重。
时观睡得浅,入睡难,下床开门看到是他的时候语气不太友好,“怎么了?”
“我房间空调坏了,能不能让我睡你这边,我打地铺就行,睡门口就行。”许风遥合手在身前拜托他,态度十分诚恳。
“嗯。”时观转身没关门,算是答应他进屋了。
许风遥跟在他后面进来,才发现地上睡不下人,时观在地上摆了一个大拼图,拼一半了,这下肯定没法移走。
许风遥犹豫着想说自己趴桌上睡一觉也行,时观打开衣柜拿了个枕头扔床里面,“你睡那边。”
他要睡外面。
许风遥麻溜爬上去贴着墙根睡。
时观在他旁边躺下,把被子分给他,“明天找人修。”
“我一起床就找。”许风遥保证道。
房间里陷入沉默,许风遥感受到冷空气抱着被子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时观疲惫地眨着眼睛,确定许风遥不是故意要跑来他房间睡的,不然谁不怀好意还能秒睡。
时观没法很快又接着睡,想到刚刚许风遥那个低声下气的说要睡地板的模样,想他是还记着他上次说的玩笑话还是被他吓怕了。
那时候他跟许风遥还水火不容,他比较严重,他只想跟许风遥上床,其他的时候都不想接触,不想了解别人,也不想让人进到他私人的空间里。
可偏偏从一开始他的阴暗、偏执都展现给许风遥,许风遥最开始是明显地不喜欢他,被强迫之后更是厌恶,可能也有恨他,他都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人多许风遥一个不多,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许风遥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酒吧那次被人下药,还是更早。
说实话当时他还很阴暗地想许风遥终于知道该依赖谁,但现在许风遥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真拿他当朋友啊?
还是当弟弟?
时观心烦意乱地隔着被子捏了许风遥一下,这个笨蛋,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床上。
“许风遥,你真烦。”
许风遥也心烦,修空调的一直不来,他在时观房间写卷子,时观在地上拼图,两人都不说话,他却觉得时观今天气压很低,随时要赶他出去。
“时观,你想吗?”许风遥干脆转过头问。
时观没理他。
时观竟然拒绝了他。
不过也是,时观容忍他进来已经是极限了,万一他弄脏时观的床……
但是,很久以前,也用过腿,就在这书桌边。
“在椅子上吧?”
“闭嘴。”时观看着一小堆白色拼图碎片,想把这个不好好学习的高三生扔出去。
十月份的一个周末中午没看见许风遥,沈亭薇说他大早就和许靖远出门了,时观点点头吃完饭跟沈亭薇说了一会儿话回房间午睡。
下午快吃饭的时候看到许风遥回来,时观走出房间跟他擦肩而过,没说话,许风遥低着头走回他房间。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出来,许靖远说不用去打扰他。
时观洗完澡,看客厅里关了灯,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敲了两下许风遥的门。
里面没有声音,隔了许久,他又敲了两下,很快就听见房间里的脚步声靠近,许风遥打开门看见是他,硬邦邦地问怎么不直接进来?
时观跟着他进房间关上门,许风遥横躺回他床上,时观扫了他书桌一眼,干干净净,这人不会从回来就这么躺着不动吧?
“你不开心?”时观问。
许风遥不想回答,他也不觉得饿,想起现在是周末,又破天荒来到他房间里的时观,抬起手熟练地开始解裤子。
时观按住他的手,低头看他,还是询问的表情。
“不想就滚出去。”许风遥开口,很不耐烦。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话一定会惹怒时观,要不骂他几句摔门而去,要不顺势让他为说的话付出代价。
时观果然捏紧了他的手,下一秒把他的手拎开,干脆利落将他长裤抽走,扔在地板上。
许风遥的眼泪倾巢而出,时观一顿,两手撑在他两侧盯着他。
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但许风遥这么哭他心里烦,有心想不那么过火,可落下去的动作还是有些不知轻重,偏偏这种时候许风遥还发泄一般哭着叫。
泪水隔着他与身上的时观,看得不太真切,许风遥闭上眼睛仰起头蹭蹭他,时观用手帮他揩去水痕,又揉了两下他的眼睛。
许风遥终于开口了。
“今天,是她的祭日。”
时观动作猛得停住,眼睛里的不可置信被许风遥看得一清二楚,原来他也有点良心的。
他故意这种时候说,就是想让他受折磨,把痛苦转移,这是以前时观亲自教他的。
“别走……”他扯住时观,同时后面也紧紧夹着不让他出去,后面的话很小声,时观不由自主靠近了才听见。
“让我哭。”
“我想哭…”
“你……”时观自认是个变态,在这种时候,他都能说:“你哭吧,没人看见。”
之后许风遥怎么哭他都不手软了。
最后许风遥哭累了精神也被磨光了,在他身下睡着,时观去浴室拿他的毛巾打湿,回来给他擦。
又把许风遥抱到枕头上睡,给他穿了新裤子,照顾一个睡着的人太轻松,时观顺手就做了。
在洗手池洗内裤的时候,时观心里天人交战,许风遥那个样子看起来可能需要人陪,但那个人可以是他吗?
明天许风遥起来记忆回笼可能要直接把他踹下床。
时观爬上许风遥的床,也很熟练,钻进他的被子里刚躺下,许风遥就抱住了他。
头紧跟着贴过来,“我好想你。”
时观清楚这是在叫谁,慢慢把他也抱住,学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
“我也想你。”
“宝贝。”
隔天许风遥记得很清楚,这个假妈妈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软,但时观一直没醒,人家陪他睡了一晚上,许风遥不想打扰他,只好闭着眼睛继续跟他拥抱。
等时观醒了再装自己也是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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