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死了吗?
宋莫趴在桌子上,睁开眼睛半天才聚上焦,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这是…死后的一场空虚大梦?
这是哪?
不会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考验吧?
有线耳机刚从耳朵里抽出,因为长时间的佩戴,不免感到酸痛。
宋莫用手指随意揉了揉耳朵,不料手背被身后的人一拍。
"大导演,听一天歌了想转行当歌星?"盛夏的燥热属实令人心烦,街道行人只有放学的高中生,却依然人数稀疏。
自己这是穿过来了?还是在做梦?
这谁?昨天约架的那几个。
这一拍,宋莫的暴脾气又要上来了,怒火直冲大脑。
他转过身,纯白色的短袖前面被汗弄的有点湿,一米八的个子让他不得已垂头看眼前的人,更让他嚣张的气焰熊熊燃烧。
是李清,林武和沈泉那几个爱惹事的王八蛋。
至于大导演的外号,是宋莫平时爱写点小说剧本,上课写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没压住纸,被风扇一吹就跑了。
跑了就算了,偏偏他位置比较靠前,还跑到语文老师脚底,老师看到一激动,把他写的大概念了一遍还拼命吹,谁叫宋莫成绩好呢。
这下好了,搞的人尽皆知,他是又气又无语。
他垂着眼,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长长的睫毛遮住一点视线,但他宁愿闭着眼,也不愿看到三天前因为欺负女生刚被自己揍的沈泉的脸,可是想了想,这么干好像有点傻卵,就死死盯着沈泉看。
"干嘛?被揍了一次还不够啊?"他的四年武校可不是白上的。论身手,单挑五个也不是问题。"三个人还打不过你?"
宋莫沉默几秒,微微侧了侧头,示意他们到小巷子里去,把耳机塞进兜里,手机扔进书包里。
他单手插着兜,扭了扭脖子当是活动筋骨。
他忍了很久了,跑进小巷子就扔下书包瞬间转身,他以为是沈泉,拳头往谁脸上一招呼,可惜的是他甚至没看清那脸是谁,就被一根木棒狠狠敲击在后背上。
他用手肘猛的向后撞击,扑空后又迅速转个身,却措手不及的面对五个陌生的面孔,一下就被他们手里的木棒打翻在底。
痛感立马涌上,他感到身上每一处都在被伺候,不知道有几根木棒在敲打自己,像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蛰自己,却分辨不出嗡嗡响是脑袋还是蝉叫。
"咋?神不神气?"沈泉用力在他腹部踢了一脚,又大声骂了一句脏话。
"不……"宋莫声音哑得不像话,想说"不要脸",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含着浓浓的血腥味,现在他只想吐,却只能捂着肚子紧皱着眉。
"妈的…"李清用同样黏糊糊的手去擦了擦脸上的汗,"求饶求大声点!老子听不见!"宋莫现在真的连怼他的想法都没有了,捂着肚子不吭声。
这群人,早就蹲好了是吧,还知道他会挑之前揍沈泉的小巷,位置是不错,小巷的尽头是一个有点陈旧的房屋,只要人往后随便一钻就看不见了。
"草.."宋莫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群人走后还不忘顺走他的耳机。"什么年代了还带有线耳机,土不土啊?"拿走了就算了,林武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又是一阵干呕,腹部还是难受的不得了,随便处理一下鼻血和口子就拎着书包走人了。
树上停留的昆虫颇多,特别是知了一直吱声令人感到聒噪。
他抬头目光就撞进烈日,阳光下他看到一只蝴蝶停留在一片绿叶上,微微扇动翅膀。
他有一种想把书包拖在地上走的冲动,奈何等下还要去接上小学的妹妹,被她看到又得说几句,完事了还得在家做这做那,没准奶奶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以为是什么□□就不让进门了,认错或者认不出是常有的事。宋莫越来越不爽,烦躁得搓了搓头发,汗和血的味道混在一起,闻着更难受,头又昏昏涨涨,好几次走着路差点摔倒。
好在他还算清醒,抗打又能揍,不然早就躺在小巷里头充当晕厥路人甲了。
行人看到他都下意识走远几步,毕竟他这样子太吓人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可能都骨折了,完全用不上力,动一下就如撕裂身体般,血液不像流淌在血管里,反而像在拼命冲击神经。"啧….…"他半眯着眼,看着对面离自己不远的小学,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低着头在书包里胡乱翻找着。
"帮我……"他突然干咳几下,才继续说:"接下我妹。"
电话另一头的沈洋干这可是老行了,他家就在小学旁边,离宋莫家也不远,在那边绕个路就更近点,更主要的是宋奶奶对他还格外亲热。
"咋了昂?又打架了?"沈洋在电话那头打个哈欠,"你这声音..."
他没听到他后面在说什么,他突然手使不上劲就自然下垂了,手机握的不紧,就快滑出手心。
过个马路绕那条路吧。他心想。
刚踏过马路,耳边突然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他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有车在不停的鸣笛,还有…骨头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
"喂喂喂?宋莫你那怎么那么吵啊?"
"我草你那边是有恐怖分子暴乱吗?""你说啥?我听不见!"
"你等下,我现在马上出门接你妹去!你在那搞什么呢?"
宋莫压根说不出话。
痛感不知比刚才的挨木棒强烈了多少千倍万倍,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喉咙卡着的血好像释放般吐出。
他痛得像被撕碎,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快打120啊!"
"我都一直在鸣笛了!"
"你看不见行人路灯吗?啊?"
"等着查监控吧…."
“…………”
声音削薄,世界冰冷。
"嗬…呃…"他在意识消逝的最后几秒,还伸伸手想够到手机,指尖颤抖。
是梦吗?痛感好真实…
他在梦里,又死了一遍。
他的脸贴在柏油路上,耳朵里的轰鸣声巨大,他想再睁开眼,却怎么也抵不过生命的枯竭。
树上的蝴蝶刚一飞走,那片绿叶也飘了下来。
生命泯灭之际,凋零所留下的血痕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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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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