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死了吧…
宋莫想着,他躺在血泊中,视线里漆黑一片,不知不觉中被强行打开了【灵体】。
{喂。}
脑海中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尾声有点沉。
谁?死了都不让人安生!给老子滚出来!
………
沉默震耳欲聋。
{想活吗?}良久,那声音问。
废话,谁不想活。
宋莫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激动地问,你莫非是地府阎罗?!
{…伸手}那声音有些无奈,磁性悦耳地声音像是在引诱乖巧少年。
宋莫犹豫着抬起了左手,眼前地俊脸慢慢浮现,黑暗中,他感受到有人和他击了掌。
北方的雨阴湿且延绵,晶莹的雨水沿着屋檐的红瓦砖滑落。
雨夜,黑巷,还有一群蓄谋已久的小混混。
宋莫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脸朝地躺在地上,衣服上混杂着泥土与石子,全身都湿透了。
像是刚做了一场梦……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被车撞了来着?
从泥地爬起来时候就对上了对面几个黄毛挑衅的目光。
“呦,不错啊,还能起来。”一个靠着垃圾桶的流氓冲他吹了声口哨。
夜晚,周围泛起丝丝凉意,湿透的衣服粘在皮肤上让宋莫极其不爽。
雨天在乌漆麻黑的窄巷里约架,是真他妈的脑子进水了。
“垃圾。”宋莫啧道,这几个垃圾蹲了他好几天,他都懒得管他们,这次倒是舞到他面前“嗷嗷”叫唤了。
对面的黄毛一点就炸,三四个人一起窜了上来。
黑暗中,马路上行驶车辆的鸣笛声和雨声掩盖住了吼叫声。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挥舞拳头的身影清晰可见。
“喂喂!!那边几个!干嘛呢!”
打架后面发生的事,宋莫也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有个穿着制服的小警察举着手电筒冲进了窄巷。
当时巷子里躺着四个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的混混,只有他一个人好端端的站着。
雨水顺着宋莫的下颌线滴落,巷子里的积水映着警用手电筒刺眼的白光。他眯起眼睛,看到赶来的一排小警察靠排站着,在黑不见底的雨夜让出一条道。一个制服笔挺的男人穿过雨幕走来,肩章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微光。
"再动一下都进去蹲。"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
宋莫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上还沾着某个黄毛的血。雨水冲刷着巷子里的血腥味,他盯着来人的脸,瞳孔骤然收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三小时前他妈还嘲讽过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宋莫紧盯他这一身行头,满脸不可置信。
"贺...为?"宋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警长的手电光扫过他满是淤青的脸,公事公办的口吻:"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其名?"制服袖口露出半截黑色手表,和游戏里指挥官佩戴的灵能监测器一模一样。
宋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刚刚在十里街客栈——"
"什么客栈?"贺为皱眉甩开他的手,转头对赶来的辅警说,"把地上那几个先带回所里。"他掏出警官证在宋莫眼前晃了晃,"现在请你解释下这场斗殴。"
雨下得更大了,宋莫的校服衬衫紧贴在身上。他盯着贺为领口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和游戏里分毫不差。但当他再次抬头时,贺为的眼神陌生得让他怀疑人生。
…算了。
"他们先动的手。"宋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四个人堵我..."
"监控会证明谁在说谎。"贺为打断他,从胸袋抽出钢笔做笔录。笔帽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宋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实与游戏的界限正在崩塌。
做笔录的十分钟里,宋莫至少试探了七次。每次提到逃生游戏的关键词,贺为的钢笔就会在纸上多停顿0.3秒。当他说出"煞魔"时,贺为的睫毛都不带颤一下,抬头时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家长电话。"贺为把登记表推过来。
宋莫熟练地写下空号。在贺为转身叫救护车时,他似是不甘心,干脆破罐子破摔:"指挥官大人装得挺像啊?"
贺为表情玩味,回头时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同学,少打点游戏。"
雨幕中,宋莫看着警车远去,贺为最后瞥来的眼神像道冰刃。他摸向口袋想掏手机,却触到一片冰凉——本该在游戏里的那把染血匕首,此刻正贴着他的大腿外侧。
宋莫醒过来的时候,后脑勺疼得像是被人抡了一闷棍。他眯着眼瞅了瞅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土炕上,墙上糊的旧报纸都发黄了,屋里一股子霉味混着香烛的怪味。
"操..."他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突然发现不对劲——胸前沉甸甸的。低头一看,大红嫁衣领口露出的皮肤白得扎眼,两根锁骨中间还画着个诡异的红符。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瓷碗。"闺女醒啦?"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快把合欢酒喝了,山神大人等着呢。"
宋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这身行头,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手腕上还挂着俩银镯子,一动就叮当响。
这老太婆是瞎的吗?没看到他是个男的?!
老太太跟没听见似的,把碗往炕沿一搁,碗里黑乎乎的液体冒着泡。宋莫闻着那味儿就想吐,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外头突然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调子阴森得像是送葬。老太太一把拽住他胳膊,力气大得不像话:"吉时到了——"
宋莫刚要挣扎,突然从门缝里瞥见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粗布衣裳站在院口,侧脸轮廓硬得像刀削。宋莫心头一跳,那副死人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贺..."他刚喊出声就被老太太捂住了嘴。院里那人转过头,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从他脸上扫过去,继续低头盯着墙角的一束芦苇。
宋莫心里骂了句。这王八蛋刚刚就装不认识他,到这儿还装?
老太太拖着他往外走,院里摆着口刷红漆的棺材,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老头正在棺材前头跳大神。宋莫后背发凉,心道这哪是娶亲,分明是活人祭祀。
"新娘子来咯!"有人尖着嗓子喊。宋莫被推得一个踉跄,正好撞到蹲着的贺为身上。他不得已揪住贺为的衣领,对上那双眸子后气的不行:"你他妈还装?十里街客栈..."
贺为眼神闪了闪,突然压低声音:"想活命就闭嘴。"宋莫微微怔住,随后感知到手里被塞了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把生锈的剪刀。
"三更天,剪纸人。"贺为说完就混进人群不见了。宋莫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按着跪在棺材前头。棺材盖开着条缝,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就闻到股腥臭味。
有人往他头上盖红盖头,视线一下子被遮住了。宋莫攥着剪刀的手直冒汗,听见周围人开始念咒似的唱词:
"山神娶妻,黄泉路开——"
突然一声惨叫,接着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宋莫掀开盖头一看,院里的人都跟见了鬼似的往外跑。棺材盖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里头伸出只干枯的手,正抓着个老头的脚脖子往里头拖。
"操!"宋莫扭头就跑,被嫁衣绊得差点摔个狗吃屎。刚跑到院门口,后衣领被人一把揪住。
"让你剪纸人,跑什么?"贺为不知从哪冒出来,宋莫这才发现,满院子飘的都是剪纸小人,每个纸人胸口都别着根头发。
"拿着剪刀,去找你自己生辰八字的那个。"
宋莫瞥见轿子两侧挂着俩红灯笼,顺势拿走一个照明。火光映着那些纸人,宋莫突然看见有个纸人脸上画着颗痣,跟他现实世界里脸上的痣位置一模一样。他刚要伸手去抓,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蓝布衫上全是血:"闺女…该入洞房了…"她的嘴越咧越大,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
宋莫抄起剪刀就往她身上扎。老太太发出声不似人的尖叫,整个院子突然开始扭曲。他感觉有人拽了他一把,接着就听见贺为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停下!你他妈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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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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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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