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妈妈

这场闹剧最后以王大嫂赔了十个鸡蛋收尾。

姜爱民却真的惦记上了搬家。

姜苧正是学人的时候,要是把这种陋习都学了,那可真是愁死人了。

可惜,连着看了几天,不尽人意。

正如王秀兰说得那样,附近的村子还不如石头沟。姜爱民还看到有小孩子光着身子满村乱跑,吓得他赶紧捂住闺女的眼睛就跑。

一时之间,他有些丧气。

他挠挠头发,养孩子太难了。

姜苧突然竖起耳朵,拽了拽他的手,小声说:“爸爸,那里有动静!”

闻言,姜爱民没当回事。

现在玉米正是嫩的时候。煮熟的玉米粒一咬就像是鲜甜的小水珠在口腔炸开,细嫩多汁,几乎不用怎么咀嚼就在口中化开。

只是嫩玉米分量轻,也不耐存放,太浪费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村长姜贵福会专门带人在各处玉米地巡逻。其他村管得松,所以偷玉米的事情很常见。

只是大白天的,也不怕被抓起来游街!

“估计在偷玉米,不用管。”

姜苧却停下了脚步,小身子微微前倾,竖起的小耳朵动了动,仿佛在捕捉风中的每一个声音。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着急地挣脱他的手,“不对,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看不到边际的玉米地,微风吹过,只留下玉米叶子“沙沙”的声响,根本没有其他动静。

可一想到姜苧是饕餮,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也严肃下来,“走,去看看。”

姜苧小身子灵活地在两米高的玉米杆中间穿梭。

姜爱民连忙抓住了她的小手,别到时候跑丢了。

姜苧脚步顿了下,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小脸满是迁就,“爸爸跟紧我,不怕哦。”

姜爱民:“……”

他用手搓搓脸,算了,自己闺女要保护爸爸有什么错?就是有错也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太弱了,怎么会让闺女产生这种想法?

姜苧的脚步却越来越急,急促地说道:“是那边,听到了吗?”

他也屏住了呼吸,努力听着,玉米叶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周围的声音渐渐聚拢,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救命”,虽然极其细小,但清晰得让人心头一颤。那不是幻觉,确实有人在呼救!

声音越来越近。

“来!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突然,一道女人的怒吼在空中炸开,铿锵有力的每个字都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

听到这个声音,姜苧猛地一愣,眼睛瞪大,小脸瞬间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戾气。

仿佛有什么开关被瞬间按下,她毫不犹豫地甩开姜爱民的手,四肢敏捷得像只脱缰的猎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姜苧!”

姜爱民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几道惨叫声回荡在玉米地里。

他匆忙拨开面前的玉米秆,就看到姜苧像是完全失控了一样,那小小的身子压在两个男人身上,手脚并用,动作利落而凌厉。

小小的手掌在阳光下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像是某种利爪般快速而精准地落在两人身上。

而令人不安的是,她的裤子腰间鼓起了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

姜爱民看得心惊肉跳,立马大喊:“住手!姜苧!”

他的声音带着焦虑和震惊,但姜苧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着她的攻击,双手动作越来越凶狠,那种不顾一切的戾气让人感到既陌生又心痛。

就在此刻,姜爱民瞥到她鼓鼓囊囊的裤子边儿探出来一小截尾巴,顿时脸色变了。

他的声音几乎带着一种绝望的威胁:“姜苧!再动手,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爸爸了!”

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明显震住了姜苧。

她动作一僵,又狠狠挠了两个人的脸,才稳稳地站起身来,动作中透出几分不甘和愤恨。

而地上的两个男人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脸上血痕纵横,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他连忙过去抱起她,想捂住她那截尾巴,却被她挣脱开,转身背对着他,一种带着倔强的沉默回应着他。

他却顾不上解释,上上下下看她没受伤才松口气。

“你尾巴露出来了!”他小声耳语。

姜苧闻言立马用小手捂住屁|股,本来严肃的小脸一红,羞答答地看了眼一旁,拱进了他的怀抱里。

姜爱民这才看到那里站着一个手里拿着石头,满脸血迹的短发女人。

这……

他立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闺女打得好!

怀里的姜苧终于把不听话的尾巴摁回去了,小短腿哒哒跑到女人身边,小嘴一张喊道:“妈妈!”

这声称呼震得姜爱民外焦里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明显那个女人也很诧异,擦了把脸,露出挺直的鼻梁挺直,略带麦色的皮肤,眉眼间透出一股英气。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谢谢你救了我,以后如果有事就来张家坡找我凤宵月。”

“不是,你就是妈妈!”

姜苧眼中满是坚定,看着熟悉的脸,她有些委屈,又想到妈妈肯定是因为转世才认不出她的,便认真道:“妈妈,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以后你就是我的妈妈了。”

她就是认下爸爸的!

姜爱民都要疯了,赶紧跑过来把闺女拉回来。

奶奶的,救个人把闺女搭进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姜苧,不要乱叫。”他有些歉意地望向凤宵月。

在看清楚她的脸时,他瞬间呆楞住了。

奇了怪了,他竟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熟悉,但他确定以前没有见过。

回过神来,他挠挠头,“不好意思,我闺女……”

“没关系。”凤宵月见眼前的人目光虽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淫邪。

她扔掉手里的石头,“谢谢你们,能不能劳烦帮我把他们两个绑起来,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姜苧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妈妈,擦擦脸。我去给你采药止血……”

“不用,不过是小伤。”

这个小狗腿子!

看着两人相亲相爱,姜爱民都要翻白眼了。

“你想好了吗?如果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太好。”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更不会为虚名苦恼。他们侮辱我未遂,理应遭到批斗、坐牢!我是张家坡的知青,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禽兽是什么德行,也有心理准备。今日放过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她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一丝刚毅的弧度,明明衣衫不整、满脸血污,却流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姜爱民不由有些欣赏她,不再犹豫去绑了两个人。

姜苧拉住她的手,“妈妈,我帮你!”

“我不是你妈妈。”

“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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