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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拍当然可以，但展音很贵。

“你要拍什么？”

“一家杂志社邀请我参加一期青年访谈，需要一些生活照。”

“哦，”展音点点头，边用漏勺捞肉，边问：“什么时间？”

余翌无所谓地慵懒道：“看你，我都行。”

看着她吃东西，又补充了一句：“要在11月20号之前。”

展音听着，歪了下脑袋，默默在心里算着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很是充裕。

“Okey。”

展音拿出手机，点进微信分身，调出二维码，“那我们加个微信，有什么直接商量。”

目的达成，余翌抑制住心里的激动，镇定自若地加了好友。

一顿热火朝天的火锅吃下来，沸腾的只有冒泡的红油和冬茉陈尤北的激情，展音热衷于吃饭，余翌始终兴致缺缺，对饭桌上的八卦娱乐不感冒。

四人在商场外分道扬镳，展音等冬茉被司机接走后，才回家。

之前把白一翮拉黑后，又因为要通过他的朋友圈得知韩青云的行踪，就又把他放了出来，反正也不看他的消息，就让他在列表里躺列。

展颂的视频通话打过来的时候，展音正准备出电梯，拇指按下接听键，对着自己脸。

“干嘛去了？”展颂在宿舍补落下的课程，国庆假期结束后回公司，到时候更没时间赶进度了。

“玩儿。”

展音录入指纹开门，再“啪”地一声把门关上，面容隐入黑暗。

“这么晚？吃饭没有？”

下一秒将灯打开，展音状似不经意地转动手指上的钥匙圈，映在屏幕里，有点小得意。

展颂眼尖，屏幕晃了一瞬，语气很急，“你骑我车了？你个未成年骑我车干嘛？我得让爸把钥匙收了。”

展音随他，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也并不感到失落，反而笑眯眯地赞扬道：“展颂，你车真帅，真好玩儿。”

飞驰在公路上，整个世界都在极速后退，唯独她以相同的速度飞快地前进着，唯她独尊。

“好玩儿什么好……”

展颂话音戛然而止，视频通话被挂断，她把今天所有的照片导出来，原图发给冬茉，再进浴室洗澡。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浏览微信里其他信息。

而另一边，余翌被陈尤北强硬地拉去了路昇家，他感觉这几天来得太过频繁，都快住进去了。

门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大男孩，客厅没有没开灯，只有电视机投射出的光亮，看上去十分温馨。

陈尤北脑子轰然一乱，认为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兄弟的秘密，又要拉着余翌离开。

在震惊中走出一步，被余翌一把抓着后脖颈拉回来，“又去哪儿？”

余翌另只手摁开了灯，客厅亮堂起来，他看着沙发上稍瘦的那个男生的侧脸，又一次想到刚才吃饭时展音手机上方弹出的消息。

路昇镇定地操控游戏手柄，听到开门声用余光瞅了他们一眼，“余翌，尤北，来啦？一起玩儿不？”

余翌一屁股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里，陷得很深，他周身弥漫着浓浓的低沉气息。

陈尤北换了拖鞋，一步一步绕过沙发，坐在三人脚下的地毯上，盘着腿打量打游戏的两人。

刚好一局游戏结束，白一翮终于取得了今晚第一次胜利，心情很好，朝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陈尤北打了个招呼，“哈喽。”

“你是？”

陈尤北脑袋里有一万匹野马在奔腾，他不像余翌那样淡定，眼里全是揣测，心里过了好几个故事情节。

路昇主动承担起介绍任务，并说明了白一翮住在这里的原因，陈尤北在心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放松了不少，表示理解，有需要他帮忙的也可以提。

他俩一来，路昇把游戏手柄丢在一边去和陈尤北聊天，白一翮正痴痴地望着他们，眼前一直骨骼分明的大手拿着手柄扬了扬，余翌轻挑了下眉，“玩儿一局？”

白一翮重新握紧了手柄，开始一轮新的“双人对抗赛”。

红色小人死了一次又一次，白一翮也跟着崩溃了一次又一次。余翌像是憋着一股没地撒的火，进攻很猛，毫不留情。

游戏的最后，白一翮脖子往后倒，头靠在沙发顶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见状，余翌刻意凑近他，眼神很期待似的问：“不玩儿了？”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白一翮摆摆手拒绝，他现在口干舌燥，像被晒化的冰淇淋。

余翌也很给面子，撂下游戏手柄，“行，那下次继续。”

白一翮听见“下次”两字，有些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加个好友吧，以后可以一起玩。”余翌主动打开扫一扫，很快俩人便加上了好友，路昇见状，直接拉了一个四人小群。

余翌加入到其余两人的聊天中，他们正在看那次调出来的自行车被盗的视频和安和职高的校园墙账号。

八卦的字眼一个一个往外蹦，白一翮似乎听到了展音的名字，突然抬起脑袋，满血复活。

“你们说的展音是六中的吗？”

“那不然还有谁。”陈尤北说，“我跟你讲音姐可厉害了，前几天我山地车被偷了，是她帮我给找回来的。”

莫名其妙的，白一翮脑海里蹦出来几天前韩青云骑着车在马路对面飞驰而过的情景。

“这年头还有人偷车？”白一翮面带疑惑地走过去，想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谈话内容，“调到监控了？给我瞅两眼。”

陈尤北觉得没什么，直接把手机里的视频调出来拿给他看。

黑暗的画面里，只有一点点光亮，可隐藏摄像头的夜景模式将这片区域照得十分清楚。

白一翮也十分清楚地看见了偷车的小偷，他再熟悉不过，这个曾经他视作好兄弟，现在恩断义绝的韩青云。

“韩……子。”

白一翮不禁轻念出声，但无人捕捉到他细小话语里里的哀痛。

陈尤北惊讶，“哟，你认识？我们刚才翻你们学校校园墙呢，乱七八糟的，啥也找不到。”

白一翮拿出路昇给他的那部旧手机，搜索安和职高的贴吧，点进某一个板块，又突然犹豫了，拇指悬停在屏幕上方。

毕竟很多学生都知道，他和韩青云的关系很好，即使韩青云的风评十分不好，烂事做尽，白一翮依旧把他当做好兄弟。

本来抱着被他们三人唾骂的心态去找帖子，却发现自己和韩青云同框、或者放在一起讨论的帖子都已不在，剩下的是一些陈年旧事，他不再出现在讨论中心。

正在疑惑的时候，陈尤北脑袋凑过来了，手指上下滑动着，“这是那个小偷？……韩……青云，是他！？”

陈尤北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姐姐的酒吧听到她与别人争论，讲到着急的地方姐姐把那人的名字念出来了，就是hanqingyun——韩青云。

“这么激动做什么？”

陈尤北看向余翌，“就是觉得耳熟，在我姐的酒吧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但我不确定可是不是真的……”

白一翮：“w223？”

“对！”

白一翮感到慌乱，想起ktv包厢里茶几上裸露的针管，他闭了闭眼睛，忘掉那个可怖的场景。

“跟你姐说，提防韩青云，因为他——极大可能在进行毒，品交易。”

四周空气停滞流动，时间凝固住现场的每一个人，陈尤北尤甚，给他在外地游玩的姐编辑过去一条消息，心才踏实下来。

“你怎么知道？你……”

白一翮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全盘托出，经过几天的相处，他非常羡慕路昇与朋友的交往模式，同时这种氛围也感染着他，与之前的感受完全不同。

他向往，渴望。

一天前展音手机里收到一份文件，里面有白一翮个人资料。

她全程平静地看完，情绪丝毫没有起伏，就像读完一篇无聊的文字。

只是之后，她进入安和职高的贴吧，黑进内部，删掉了白一翮与韩青云牵扯的所有信息。

又想到白柚鲜少提到她的家人，但每次提及，都是面带喜悦，提起那个叫作“一一”的弟弟。

——一一昨天放学回来给我带了杯奶茶，还是大杯的哦。

——你说我的书包吗？其实是一一不喜欢，我觉得浪费，就拿来背了，很能装，你看，特别结实。

——我在兼职呢，一一发消息让我去一趟，你来替一下我叭，拜托啦。

……

记忆中白柚的脸上总是带着和煦阳光般的笑颜，整个人给人的情绪很淡，但深入骨髓，便挥之不去。

她和弟弟，在父母心里有着天壤之别，一个蕴含着无尽希望，另一个随意处之。

国庆七天假一晃而过，展天宝真的把车钥匙收走了，并狠狠弹了展音一脑瓜，但是承诺成年之后也送她一辆。

清晨进入学校，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

晕乎乎上楼，一边双手拢起头发扎上，恍惚中撞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又硬又富有弹性。

展音摸着额头抬头看，视线掠过整齐的白色校服，停顿在一张陌生的脸庞上。

“你好啊，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