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掉队,现在掉队就意味着离开TZ,离开这个让新人又恨又留恋的地界。在这待的越久,就越发想知道TZ的可怕到了何种程度,在这里见识到的一切,是常规部队不便涉及的“禁区”。而作为参与TZ训练的新人仅仅见到了这个地界的冰山一角。
又一次靶场射击,还能在这里射击的人,已经剩下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了。
这次,TZ想出了个损招,不知是谁,从哪里找了批虫子,通体漆黑,个头如甲虫般大小,最要命的是这小家伙有体臭——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腥臭味,像是刚从粪坑里捞上来的,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的是它无毒无害,沾上皮肤不会红肿、瘙痒。估计这些虫子被抓时,是默默流泪的,好不容易进化出的保护“体臭”居然不防不住人类作恶的心。
新人趴在地上,任由TZ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放了十只虫子,在虫子横行的情况下,完成今天的射击测试。
估计这些虫子从来没在人脸上这么肆无忌惮地爬过,又或是它们很喜欢人肌肤的嫩滑感,居然在新人的脸上乱爬,不舍得下来。即使有个把虫子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到地上,也会有站在一旁负责监视的TZ马上把它捡起来,重新放回人的脸上。
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都遵循着一句古话:人善被人欺。有些胆大的虫子爬得过欢,居然直接把触角伸进了新人的眼睛里,刺得人眼泪直流,睁不开眼。还有些触角伸进人的鼻孔里,直挠挠,引得人喷嚏连连,严重影响了射击成绩的发挥。新人苦于不能用手拂掉这帮“捣蛋鬼”,只能苦挨着。
对付“小强”最好的办法就是拍死它,除非你对于它的横行全不在乎。而对付臭虫最好的办法就是像2号这样:直接用舌头把脸上的虫子舔进了嘴里,上齿和下齿磨合了几个来回,把那小祸害嚼碎,再把残肢断腿吐出来。既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一旁的TZ看得直犯恶心,胃里的酸水蹭蹭往上冒。
2号就这样吃完了一脸的虫子,丝毫没有耽搁时间,最先完成了今天的射击。
齐赟用步话机和报靶处联系着,刷刷地划着分。又有几个新人因为虫子的祸害,被刷成了零分。
测试过后,2号大呼除臭虫过瘾。可,回到宿舍,他用掉了半管牙膏反复刷牙,却还是觉得口里有股腥臭味。
曾经30人的队伍现在凄凄惨惨,已经只剩下5个人了,那栋宿舍楼几乎是人去楼空,已经两个多月了。
新人被虐了这些日子后,离开的时候居然有些不舍了,待得愈久,他们就愈发意识到这里的人有料,在这里能学到东西,走了可惜。可是谈战的要求是严格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不得不走。
5个人的队列颇有些凄凄切切,提着行李横穿过马路,搬进了TZ的宿舍楼。
走廊上的TZ不怀好意地议论着,看着房门口站着的刚通过测试的菜鸟们,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新人被分配住一起,一间房住俩人,另一间房得住仨人。
所有新人将包捧在手上,面无表情,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赟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堪的时间。
2号终于憋不住了,用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所有的TZ,“看个鸟,小爷脱光了让你们看个够,不过要收费!”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震住了,讪笑僵在了TZ脸上,惊恐显在了新人脸上,没人来得及给2号一个鼓掌的反应。
要是谈战在,说不定还真就成全2号了;要是谈战在,2号也不敢说这话,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裸奔。
新人推开房门,捧着自己的行李,队列步姿走进了屋里,随手关上了门,把嘲讽关在了门外,门内的都是自己人。
齐赟对他的兄弟们挤了挤眼睛。
训练场上正在练习徒手攀缘,新人和老人绝对的不默契,甚至连队伍都分出了明显的两波。老兵笑闹,新兵沉闷。
折磨人的教官消失了,折磨新兵的人并没消失。记分册没有了,只剩下机械、单调、冷冰和重复。新人甚至怀念妖孽了,谈战在时还有挑战和愤怒,刺激得他们下意识地反抗,可现在他们只能在适应中淡忘,迷失方向。
不能在背后说人,不然,说什么,来什么,甚至连想想都是危险的,因为妖孽是极特殊的物种。消失了几天后,谈战满面春风地出现了,那种表情以至于新人一时没认出他。很难想象,妖孽会变脸。
齐赟整队,队列里再次站成了两个世界。
谈战:“欢迎新队员!”他的左掌拍上了右掌,笑得挺真。
TZ们附和着谈战,队列里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仅仅只有许都拍得忒实诚。
新人莫名地警觉,看着谈战,觉着他不怀好意。
谈战:“这是什么表情?你们别不相信我呀,其实我是个好人。”
新人情不自禁地冷笑。这话连2号都不信。
让新人憋屈的日常训练在进行了几天后,终于被TZ基地拉响的尖锐警报打断了。
谈战:“整备!一级战备!四号着装!十五分钟后机场集结!”
五个新人有点木讷,有点呆,显然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都呆若木鸡般地杵在原地,情况不明,这所谓的集合是想要干嘛?如今,是先迈左脚呢,还是先动右脚?
谈战在他们屁股上各踹了一脚,不耐烦地吼道:“跟齐赟去领装备。”
四号着装是亚热带丛林迷彩,TZ集结在敞开舱门的直升机边整理装备,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装备上也是不尽相同。谈战的车直接停在了直升机旁边,跳下车拖出装备就往后舱走。TZ似松实紧地跟着。
新人站在最后,在领取了装备后,五个人都心潮澎湃了。相比训练,实战来得更过瘾。在以前的部队,他们经历过的只有演习,从来没有实战,即便是个二级战备,就已经能让全营人枕戈待旦了,一级战备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可能兴奋过了,他们压根儿就还没考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TZ却是心照不宣,终极考核进行中。
关于这次的新方案,是由吴晓草拟,并负责准备,考虑到以往炸化工厂这样的案子已经老掉牙了,破绽百出的道具再也经受不起聪明人的考量,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本着与时俱进的思想,他拟定了一个全新的。据说这项方案受到段澄明的大赞,直夸他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谈战腹诽:平时看着是个文弱书生,没成想下手能这么黑。妥妥的阴谋论者,还标榜自己高风亮节,虚!
谈战对以往的案子已索然无味了,正想换个场地试练这批新人,吴晓送上的“及时雨”,无疑正中他的下怀,他捡了个便宜,不用自个去伤脑筋咯。就说嘛,文人脑子弯弯绕绕多,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下起狠手来让人心惊胆寒。
谈战对吴晓调侃道:“终于进入角色了,觉着训新人是一项开发智力的游戏了。”
吴晓感慨万分地回应:“当初被您虐的时候,真恨不得……唉,没想到啊,如今小生居然也沦落至此,真是罪过啊,罪过!正所谓,一个人干损人利己的事,被众人往死里骂;但好多人一起干损人利己的事,就会有人想加盟了。而我,原本一善良单纯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走上了条‘黑dao’。”
谈战仰天长叹:怎么在TZ待这么久了,这小子还这么娘们叽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套方案是全新的,各方面的保障不一定齐备,虽然计划看上去拟定得周全,几乎是面面俱到了,但在实施过程中往往可能发生一些无法预期的突发状况,所以这次的测试谈战亲自带队,不再藏着掖着了。顺道也能及时收集数据,为以后总结经验教训,进一步完善吴晓的这套方案。
我也跟过去看热闹。当然得躲着徐宏斌。
直升机起飞没多久,谈战在机舱里布置了这次任务:边防武警侦察到一个大型毒品走私团伙,对方携带有重火力,武警大队长考虑到力量对比悬殊,为确保一举歼灭对方,向军区请求支援,而这样的任务向来都是TZ包揽。
新人精神鼓舞,顿时觉得自己没白挨苦受累三个月,进了个神气的部队。
这些年搞毒品生意的多是些亡命之徒,可他们一旦发迹了,票子多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就变得愈发惜命,不再冲在贩毒的第一线,退居幕后操纵人帮他们运毒。而大多数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金钱的诱惑下,明知被抓是死路一条,还是干了,毕竟有钱的“榜样”比比皆是,挥金如土的日子让人垂涎三尺。在金钱面前,人品永远是没有下限的,而道德的底线也就经常被逾越。
老人们怎么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些发了迹的毒枭,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是人命,那些帮他们卖命的人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买再多的人命都有人愿意卖。他们最在乎的是钱,跟钱能直接划等号的就是货——毒品。只要能保障自己的货安全运到,或是运出,花点钱购买军火,武装自己的运输队,他们是毫不吝惜的,毕竟这点花销与他们能得到的利益相比仅是九牛一毛。他们的口头禅是:“小财不出,大财不入!”
直升机着陆在西南边境的一个丛林,TZ在停机的空地边集结。
谈战上前跟武警大队长打招呼。
一条羊肠小径,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几辆军车把下山的路完全堵死,几个武警钻在车里使用无线通讯。
这个静寂的山谷充满了紧张不安。戏,演全套。
刚下飞机的TZ省去了队列章程,直接在路边的枝丛里蹲踞下来。新人有点茫然,显然没适应。这看似松,实则紧的列队是TZ的常态。新人靠近老人站着,相比之下显得杂乱无章。
跟谈战聊得热火的是武警大队长。
不久将会露面的毒贩们不过是TZ一队、二队没露过脸的兄弟们扮演的,至于服装、车辆、道具什么的倒是从武警那儿借来的。这次,就连一队和二队的队长都凑分参加了,之所以能请动这两位大牌出演群演,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家惦记上五个新人,演习中正好可以考量自个儿心仪的人,结束后收归已用。
据说那个贩毒窝点就在离此地五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寨里,算地理位置尚在境内,估计毒贩一两天就会出境。“武警”已在边境线上严正以待,决不让人离境,而TZ的任务就是趁毒贩没转移,将其一网成擒。
谈战拿出了一张地图确认路线,齐赟右手扯着地图的一角,TZ小队人呈散开队形。
小队在丛林里推进,新人紧跟着谈战走在队伍中间。
视野被密林遮蔽,杂树生花群莺乱飞,这里还是个未被文明玷污的环境,TZ踏足的这一片森林像被犁过一样,折掉的灌木、被刀削过一样的常绿植物,他们给这里留下唯一的印迹。
谈战:“我提醒你们,干上这行就成了亡命徒,就把自己当了死人,待会和他们短兵相接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完毕。” 但尽管是在公用频道里发言,谈战看的却是身边的新人,他随手关上了通话器:“紧张?”
2号离谈战最近,最先回答:“有点。”
谈战:“训练时你们的杀伤纪录全是自卫,现在是设伏,主动出击。”
新人们振奋,“明白。”
谈战打开通话器:“各小组,我要零伤亡。完毕。”
简短的应是声。
距离村寨还有两公里,谈战接到“武警”那边的新情况:贩毒运输队已经出发,前往边境线了,预计今晚入夜时分会通过。武警那边希望TZ即刻转换行进路线,前往边境线跟他们汇合,共同阻击毒贩。
按照吴晓导演的规划,新人的真正测试场是在毒贩窝藏的村寨,所以谈战找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村寨那边需要有人清扫,任务危险系数很低了,于是把吴晓、张章和五个新人派去了那边。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TZ赶赴边境线。
分别时,2号依依不舍地望着谈战,他没开口要跟去边境线,因为他知道:军人必须服从。
吴晓看出了2号的渴望,打趣道:“想跟谈队呢?”
2号坦然道:“想。但任务不分大小。”
“觉悟相当高嘛!”张章夸赞道。
其他的四个新人都沉默不语,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很快,吴晓一队人就到达了村寨,寨子不大,仅有几间简易的木头小屋。吴晓带队逐一地搜索了前排的几间小屋,没有发现,人去楼空,屋内仅有几件破烂的家私。他们来到了最靠里的一间木屋,这是一间两层楼的独立小屋,依稀可以听见屋内二楼有人声,操着当地的方言,听得不是很清楚。
吴晓先靠近一楼的窗户向里观望,张章紧跟其后。确定里面没人,他示意新人进屋。2号轻松推开木门,率先走了进去,吴晓和张章也进了屋,其余的四个人依次跟进。
进到屋内,二楼的说话声更清晰了。可以确认只有三个人。
吴晓留下了两个新人在一楼警戒,带着其余的人沿着狭窄的木楼梯蹲爬式上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才上到一半,突然察觉到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异味,所有人立刻屏住了呼吸,眼见有几缕黄色气体在周围飘过,狭小的楼梯道里不容易散开。
2号机警伸手向腰间,却绝望地想起出发前装备里没配备防毒面具,还没来得不及后悔,眼见自己身前的吴晓和张章已然扑倒在木梯上,条件反射想伸手去扶,还没伸出手,自己已经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2号陡然觉得自己有了意识,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了精神。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发觉这是徒劳的,因为有一条黑布遮盖住了它们,他只能依稀透过黑布感觉到光源,以及有个模糊的影像在跟前晃动。渐渐地他察觉到自己的状况:被悬空吊着,双手被缚,笔直贴着耳朵,脚也被绳子捆绑着,不着地。他试着动了一下,束得很紧,一时挣脱不开。
他这一动,换来了影像的一拳,就抡在小腹上,拳力让他的身体向后,可是缠在手腕上的绳子又牵扯着他向前,身体开始不规则地摇摆,剧痛感让他不禁地缩了缩身子。刚想开口骂祖宗,嘴被堵上了,愤怒的只有呜呜声。
影像显然有事可做,没功夫跟2号耗,在揍了他一拳算是教训过后,用蹩脚的中文吼了句:“老实点,不然有你受得!”就没再碰他。
2号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逞英雄,倒是安静了,他选择聆听,试着熟悉现下的环境。
他听到有人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跟某人对话,听声音他们应该在自己背后,就在同一个房间内,但苦于根本看不到。很快他就确认了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吴晓。
吴晓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进入这场预先设定的大戏。
2号猜想:那帮人会挑吴晓问话,多半是因为看上了吴晓在这队人里军衔最高。
其实,TZ出任务所有人都会卸下肩章和表明身份的一切附属,有时连武器都会换成外军的。只是此时的2号还不知道这个理。
影像:“你到底答不答应?”
吴晓:“你必须先救我兄弟。”
影像:“你没条件跟我们讨价还价。”话音还没落,2号就听见了拳头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很快就听到了吴晓猛烈的咳嗽声和身体在地上的翻滚声。
另一个人劝道:“时间紧,就应了他,别再跟他啰嗦了。让他供出他们埋伏的地点,我们才好通知老大避开,绕路走。木头已经去告诉老大有埋伏了。你忘了老大说的,大老板要这批货明天必须运到,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影像:“好了,我们答应你。现在就带你的兄弟去找大夫,等到了那里,你必须告诉我们。”
吴晓考虑了半秒,答道:“行!”
张章微弱的声音配合着响起:“不,不能……”
吴晓哽咽,“兄弟,我不能看着你死啊!”
影像:“剩下的这五个怎么办,杀了?”
另一人:“没时间了,就放这,捆得牢,不怕跑。等回来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2号终于听不到任何响动了,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吴晓跟张章,还有俩TZ退出屋子的时候,憋着笑,简直是落荒而逃地钻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山洞地势比木屋高,洞口有遮掩物,不易被发现。直到进了洞,他们才敢捂着嘴,闷声地笑,生怕声音外传。笑得不够畅快,让人憋闷,张章捂着肚子,估计是憋得肚子疼了。
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我也觉着好笑。但我的想法和TZ不同,待会演习结束,徐宏斌那小子知道真相后,会怎样?暴怒的他,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谈战原本坐在监视器前,看见他们回来了,走了过来。拍拍吴晓的肩膀,说:“不错不错,等回去了,给你颁个最佳男主角。”
吴晓光笑,只能点头,没法答话。
张章笑得有点气岔,结巴了:“那……谈队……我……呢?”
谈战:“就最佳男配吧。”
另一TZ笑着抗议道:“章儿的台词……还没咱俩多……怎么也轮……不上他,该是……咱俩。”
陈畅:“谈队,新人开始行动了。”
听到陈畅的汇报,谈战即刻返回到监视器前,把正在争辩谁才有资历获得“最佳男配角”的三人抛在了脑后。
TZ全集中在这个洞里。
对于吴晓背叛的消息,2号的震惊多过愤怒,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让他不解的是:吴晓居然会背叛TZ,背叛谈战。因为在2号的字典里,对兄弟根本没有“背叛”这两个字。虽然他还不算是谈战的兄弟,但至少在他看来,谈战把吴晓当兄弟,那么吴晓就不应该背叛。
2号终于从自己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因为他的意识最后落到了“谈战”这两个字上,所以他回过了神。他察觉到了身边的响动,应该是其他新人也醒了。看来兄弟们都开始行动了,那自己也不能再胡思乱想,得赶快行动起来,自救,然后才能救别人,而且不能慢。
他开始甩动身体,几个大幅度的向上摆动,居然让他把脚卡住了绑手的绳子,他合手拉动了几下绳子,好让手可以够到靴子里的匕首,却没摸到。寻思:这帮人看来挺专业的,搜得真够干净,得另觅它法了。
目前,新人都在积极尝试自救,但苦于身上被搜得太干净了,够用是我逃生工具都不复存在。由于眼睛被蒙,嘴巴又被堵,暂时无法沟通,只能自顾自救。
2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遮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挪了下来,眯着眼,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屋内的光线,视线渐渐清晰了,是白天。他环顾左右,四个兄弟被分别吊在两根木头梁子上,吊在另一根上的11号也挪开了黑布,不过只解救出了一只眼,另一只眼还被蒙着,应该是用手臂蹭掉的,因为他正在努力蹭另一边。看着有些滑稽,2号居然冲他眯了眯,算是在笑吧。11号也对2号眨眼,笑他同样滑稽的倒挂姿势。处于劣势,他们仍保有自娱自乐的精神,不得不佩服。
2号几乎把自己快倒转了过来,双脚抵到了一根梁子上。一铁钩钉在上面,钩上系着吊他的绳子,他双手拽着绳子,卯足了劲猛蹬起木头梁子,几下功夫,铁钩终抵不过他连番狠踹,无奈地脱离了梁子的怀抱,而2号成自由落体式重重地跌落到地,伴随着地板的震颤。
“疼!”这边看热闹的TZ和我都替2号喊疼。TZ就心里喊喊;我可是真心实意。
2号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用牙齿咬绳结,他那副钢牙牙棒棒地,三两下就解开了。手一解放了,立马开始解放脚。解放了自己,赶紧解救兄弟,他只需解开兄弟绑手的绳子就行。不过,那绳结绑得很是专业,光用手解,没个工具帮忙,有点费时。
当他解救到第二个兄弟的时候,11号以同样倒挂式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了刀片,费时费劲割断了绳子,双脚并拢地着地。2号直接绕开了他,去解救下一个。
吴晓拟定这个方案的目的就是考验新人自救和互助的能力,以及接下来的环节,在缺失上级指挥情况下的反应。考虑到受虐的新人一旦知道自己被骗,情绪饱满到趋于火山爆喷发状,可能造成误伤,所以搜缴的武器全部拿走。
没人受伤,新人并没有着急出木屋,而是在一楼观望了一阵,确认没人后,才走出木屋。先前在一楼留守的新人就是松懈了防范意识,才着了道,被人打晕了,拖到楼上吊起。他们无法确认准确的时间,只能根据太阳大概判断近黄昏了。经过一番商量,他们确定首要任务是通知谈战,担心按原路回去,可能赶不及,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人往大队去的方向追;另一路人回去下机的地方,那里有武警把守,有无线电通讯,即使一边赶不上大队,另一边也能及时通过无线电联络,毕竟回去的路程近。
2号自告奋勇选择追赶大队,他带了两个人。11号带着一个人回去找武警。
谈战决定将计就计,绕道赶在2号前面,跟他们碰面。
一二队队长赶回武警那边,验收新人。
结果如预期那般,当新人知道自己被耍了,统统带着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每一个TZ。难得TZ眼中没了戏谑。
2号在初遇谈战他们时,看见吴晓就站在他身边,蹭蹭的一股无名怒火就窜了上来,挥着他刚猛的拳头击向了吴晓。
我真担心这一拳下去,吴晓吐一地“老血”。
可谈战拉开吴晓,挡在了他身前,硬受了2号的拳。这算啥,骗了人,主动挨打?
在得知吴晓只是在演戏后,2号怒不可遏,拽着谈战的迷彩吼道:“为什么还要耍我们?我们不是已经是TZ了吗?”那不是愤怒地吼叫,而是悲伤的吼叫。此后,他没再开口说话,直到回到基地都保持沉默,头埋得很低,隔绝了一切。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边,跟人堆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期待着,看谈战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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