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你的人

新人终极考核回来后,徐宏斌一直都是恹恹的,我找他说话,他也提不起精神。他当初对谈战抱有多大的热忱,现在就有多大的失落。我以为他会离开TZ。

可,几天后,这小子又生龙活虎的出现我面前,笑声朗朗,诉说他对谈战的“衷情”。这小子就是一根筋,他喜欢的人都好哄他。

我一问,原来几天前,谈战终于插手了徐宏斌的事,情形是这样的:

谈战四平八稳地平躺在草地上,睡成了一个“大”字,仰望天空。夕阳西下,天上的云朵被晚霞镀上了层金边边,一团团随着晚风飘向远方,山里的黄昏容易让人回想起往事——那还是刚进TZ的事儿……

徐宏斌走到谈战跟前,立正姿势站得挺拔。他脸上无喜无忧,往日眼中总带着的神采熠熠,如今也趋于一潭死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无从说起,因为让他来的人是谈战,那么话头得由邀请者开吧。

谈战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他,对他勾了勾手指。

徐宏斌依然十分配合地弯下腰,凑近谈战。

谈战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扯。徐宏斌猝不及防,他的下坠之势止于双手撑到地。谈战用另一只手撩开他撑在地上的手,他身体失去平衡,但也只是晃了晃,很快由另一只手建起新的支点保证了身子没有翻倒。

谈战的脚虚晃了一下,踢向了他支撑身体的手,手上的力道加大,终于把他掀翻在地。徐宏斌挣扎着想起身,谈战合身扑上,钳制住他。

谈战平和地说道:“你暂时还不是我的对手。”

“是的。”徐宏斌不得不承认,同时也放弃无谓的挣扎。

谈战:“但你会超越我的,在不久的将来。”

徐宏斌一愣,他很诧异,因为他居然又被那双眼睛吸引了,一双清明的眼睛。以前他总是看不清楚,那双眼睛太深邃,漆黑不见底,可今天,此刻,他却能看懂了,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留下吧,兄弟,和我一起!”他怀疑这会儿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让我们一起见证你超越我的时候。”谈战正式发出邀请,伸出手掌。

徐宏斌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迎着谈战那灼灼的目光,心脏激动得咚咚直跳,居然傻样地用力点了点头,而且十分热切地双手握上了那只手。多年后,他每每回忆起往事,总免不了感叹:娘哟,小爷从来没听过那么有磁性的声音,就像魔音,让人无法抗拒。

人摆平了,心也收了,徐宏斌从此沦为了谈战的人。徐宏斌也认准了谈战,而谈战的那句——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也没负他,最终徐宏斌归了三队。

其他的四个新人分归了一、二队。

自那以后,我天天都能见着徐宏斌,吃饭的时候和三队的人同桌,他就拉着我叽里呱啦的说不完,像是事无巨细的汇报他的日常。看得出,这小子很兴奋,我也替他高兴。

徐宏斌全情投入地融入三队,以前的恩怨他全不计较,甚至被刚入队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而三队的人也热情饱满地接受了他。没几天,他已经跟众人打得火热了,而且他还换了宿舍,跟齐赟同住。

徐宏斌喜滋滋地认为:自己终于总算正式加入三队了,那么谈队就应该像以前的领导那般和善地对待自己,更何况“兄弟”都叫了,关系更近了一步,感情更深了一层,那么训练时就不该再像学员时被虐得那么惨了,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整。

可是俗语说得好——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三队的训练,谈战老是把徐宏斌划在跟自己对抗的那组里,一旦打起来,子弹真是不长眼的,被爆了头,子弹还追着打,要换算成实战,那徐宏斌的身体准成蜂窝状了。

对抗结束后,徐宏斌问谈战原因,谈战一脸真诚的回应:担心人没死透,所以需要多补几枪才放心。搞得徐宏斌想当场掐死谈战的心都有。

谈战射出的子弹没把握确定目标是否死亡,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说给TZ里的任何一个人听都不会相信。

可谈战跟他勾肩搭背,亲厚得想个大哥哥。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宏斌心头一暖,就下不得手了。等到下一次对抗时,徐宏斌又愤恨不已,可一下训练,谈战的“亲善政策”又把他给软化了。

曾经,徐宏斌也发誓要在对抗中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是每次还没等他瞄到谈战,就已经先被谈战或是他的“爪牙”——陈畅干掉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伤不起的幼小心灵稍稍得了些慰藉,就是谈战的枪口对任何人没有偏袒,新旧队员一视同仁,大伙儿的“死状”一样的惨不忍睹,即便是齐赟。如果非得要说偏心,那就是早死和晚死的时间差了。

关于怎么个死法是死得透了,这个问题曾让徐宏斌纠结了好一阵儿,他又不敢直接问谈战,唯有乖孩子状的向吴晓请教。吴晓倒是诲人不倦,他意味深长地告诉徐宏斌:“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就是个真理——谈队说死透了,就是透了;说没死透,就是没透。”徐宏斌差点哭出来。

训练中,能让徐宏斌仰天长笑的事有两件,一件是脱了上身,他一身的古铜色和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招TZ们嫉恨。

一次TZ聚在一起闲聊,徐宏斌说:“我们这里最帅的就是吴晓。”

吴晓毫不谦虚地点点头,用手掌挡住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徐宏斌的脸,说:“其实你这个人不要脸,身材是我们中最有看头的。”

另一件,是格斗。徐宏斌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最执拗的许都在领教了他的回旋踢被撂倒后,也不再比身手这事上死磕了。徐宏斌的招式花样并不多,就是力道够劲,气力醇厚,还有最重要的——够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很快,他荣升为格斗教练。TZ注重因材施教,凡是有突出特长的都可以被破格提升。

徐宏斌是个挺自知的孩子,他总认为谈战比自己更适合担当此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谈战要退位让贤,这让他诚惶诚恐了好一阵子。在庆贺他荣升的酒会上,夏兆隆酒醉时向他吐露了实话:说得好听,他是陪练;说得难听,他就是挨打的。徐宏斌顿悟了,难怪谈战不担这差事。

只是夏兆隆的说辞不够准确,需要纠正的是:谈战和徐宏斌分属同类——打人的。

这天,三队刚跑完30公里回到基地,正在负重做伏地挺身。我刚巧经过,本想跟谈战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谈战突然问我:“斌子的体能怎样?”

我的脑回路瞬间“哒哒”旋转,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你都操练了他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的极限?应该是没机会见识的,因为我也不知这小子的极限是多少。我会心一笑,快速回答:“1000个伏地挺身对他而言就是根菜!”

谈战乐开了怀,大声对三队的人说:“加餐啊,1000个伏地挺身,1000次深蹲,1000个仰卧起坐,200个引体向上。”

三队哀鸿遍野。但愿徐宏斌不知道是我出卖了他。

徐宏斌似乎认定了一个真理:比不过谈队是正常的。因为谈战比他更快、更狠,当然,这个结论是经过了多番验证才得出的。而且让他大为惊叹的是谈战的真正实力。新人那会儿,谈战不是没显摆过武力值,只是现在看来,那时倒像在陪人玩过家家。

我也好奇谈战的身手,跑去看他跟徐宏斌单挑。

一次单对单的训练,徐宏斌刚拐进一条小巷,一物就从高处落下,定睛一看:好实诚的一个木头箱子,要是被砸中头,准磕一个血窟窿,好在他够机警,没中招。

谈战紧跟着木头箱子跳了下来。

徐宏斌料想刚才那个“天外来物”是出自谈战的手,急于报仇,他握拳正要出击。

谈战先发制人踹出一脚,徐宏斌一拳击空,不得不后退避让,背部直直撞上墙壁,但他反应也不慢,立刻双手握拳,蓄势待发,等谈战靠近。

谈战不负他厚望,果然欺近。他猛力出拳,谈战抬手防御,手臂格挡,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抬高,贴至后颈。他感觉手臂就快要被折断了,疼痛感显在了扭曲的脸上。谈战的膝盖直撞向他的小腹,再游走到他身后,把他合身往墙面上砸。

徐宏斌及时用手撑住了墙壁,免于自己的整张脸和坚实的水泥墙来个热烈的亲吻,这样砸下去,得毁容,脸皮往墙面一蹭,半边脸就得血肉模糊,想想都替他疼。徐宏斌手臂弯曲借力,一推,伸直,握拳平扫出去,谈战后退闪避。他巧妙地转身,抓住谈战的手臂,想来个过肩摔,可不想谈战另一只手顶住了他的腰部,使得他没法借力。两个男人势均力敌,一时僵持不下。

谈战突然出脚绊住了他的左脚,他一时站立不稳,谈战迅速转换位置,借势给他来了个过肩摔,徐宏斌被撂倒在地。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惊叹这场打斗只用了15秒。龙奕曾评价:如果不到生死关头,他很难和谈战分出胜负。

徐宏斌这一摔倒是不重,只是他一心赖在地上不起了,眼巴巴地盯着谈战。

谈战蹲在他身边,问:“想咋样?”

徐宏斌伸直手臂,冲他喊:“求抱!腰伤着了,起不来。”

谈战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见,站起身,拍拍屁股,对另一端正在观望的许都喊:“放狗,把这块肉拖回去。”

记得龙奕跟我说:“不要跟谈战正面接触,他的拳劲你承受不了,一旦对上他的拳,就是哪接触哪断的大事。”

我:“所以?”

龙奕:“所以,走为上策。”

我:“受教!那,你呢?”

龙奕:“如果不是生死较量,我和他很难分出胜负。”

我:“以你对人体构造的熟悉不能赢半招?”

龙奕:“他也很熟。一击致命的杀招,掌握这个技能不一定要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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