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奕:“晴天啊霹雳!你咋把头发剪了,一点女人味儿都没了!”
我:“洗浴不方便,这又不比家里,剪了清爽,不过是头发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内心腹诽:你有当我是女人吗?
谈战乐了,补充道:“出来前,他向你老师保证,你在外要是少了根头发,唯他是问!”
我:“大不了回去前,我留长发嘛。”
龙奕:“视频怎么办?”
我:“带假发行了吧。”
我进门时,看见谈战和龙奕都坐在桌子的一边,我坐到了他俩的对面。以目前我们三人的坐姿来看,这场面有点“审问”的意味,但他俩都欲言又止。真难得,他俩居然在我面前难以启齿,显然是做了啥亏欠我的事。以他俩这厚脸皮、占人便宜不显理亏的脾性,这事就不能小。
于是,我起了话头:“你俩要是给我做心理辅导,那不必了,我没被吓到。虽然第一次被绑架,但我对Bosco有用,他不会杀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也就没啥可怕的了);要是给我政治审核,直接告诉我说啥,我背书就是了;如果是暂时不能回国的事,我接受。”
我接触国际事务的经验不多,以前都是躲在“领队”的身后,不必自己担责任,首次单独干活,就遇上了一个大案子,关于“交代”这事,我自个儿没主意,也不想思考。目前这种和龙奕、谈战“对立”的关系,显然他俩要说的话对我不利。为了避免尴尬,我挑明了态度:我积极配合。(我是不是很贴心?)
龙奕开始委婉的拉扯出一堆废话,从我的切身角度出发,给出一个能让我心理好过的解释。我听得昏昏欲睡,又不便打断他,只能半眯着眼,趴在了桌子上,头半枕着手臂。
龙奕摇了摇我的手,问:“你这不在线的状态,听懂我说的话了不?”
我恹恹地答:“听懂了。”头都懒得抬起。
龙奕侧着头看我,又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你这半睡半醒的脸,真的过脑了?”
我立起头,望着他,答:“简单来说,就是我目前不能回国。”
龙奕和谈战面面相觑,不言而喻了。看吧,我都说我听懂咯。
龙奕:“你不生气?”
虽然很无奈,但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不生气!”
谈战:“为啥?”
我:“这不就是‘炮灰’的责任吗?我滞留在外,国内老师和师兄也便宜行事。总得有人牺牲一些利益,而且对我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他俩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貌似对我的“高风亮节”很是意外。
龙奕:“你家老师说,让你安心,学位不受影响。”
摊上这样的大事,博士能不能顺利毕业,已经不是我尽力而为了;再说了,读书对于我而言算是锦上添花,不是必需品。师兄回了家,被严密重点保护起来,我不就得担任“炮灰”的职责,在外面晃悠,那几个爆zha装置不论出现在哪,只要不是立刻引爆,我和那几位拆弹专家就可以拆掉,解除危机。
对外表明态度:我们绝不向恐怖分子妥协!那必要的牺牲就是再所难免的,显然我就是那个可以牺牲的人。对此,我没有异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长久以来,学习了这些技能应该足够我在海外保命了,更何况还在龙奕和谈战身边呆着,我觉得很安全。
于是,这一次,我的海外任务时限被无限期拉长。
我:“为啥我也得去?”
龙奕:“校官及以上都要到。”
我:“这个武官真讲派场。”
龙奕:“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申诉。牢骚满腹!”
我:“可不敢挑剔首长。”
武官是我们在海外这区的最大领导。我实在不愿意参加这种官面上的聚会,跟着谈战、龙奕和一些到会军官、文官寒暄过后,我独自躲一边清闲。我寻了一处边角的阳台,关上门,宴会厅里的觥筹交错便被隔绝起来,与我无关了。
我正对着夜色神游。目前,我们所驻守的这个区域并不太平,大小冲突不断。Timothy Sir知道我被迫“流落海外”的消息后,邀请由我领队组建一个拆弹小组参加UN的任务,但我对做组长这活有点不知所措,以前都是Ivan做组长,我听命干活,从没考量过组长需要干啥,所以对于Timothy Sir的邀约,我正在考虑。
阳台的那扇门被人推开,我没有回头,那人几步来到我身边,是我熟悉的气息。
袁铮:“想我吗?”
我看向他,微微一笑,“想!”
袁铮:“有多想?”
我:“八十度!”
袁铮:“为什么不是一百度?”
我:“需要我现在哭给你看吗?”
八十度,情绪正常,看见你会笑;一百度,情绪饱和,看见你就哭。
袁铮玩笑:“你哭一个,我看看。”
他一定想不到,我的戏可以这么足。我立马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眨巴眨巴眼睛,两行清泪就划过了脸颊,泪潸潸止不住。看着这样的我,袁铮突然慌了,连连道歉。
我抱住他,说:“我想回家。我想你,想爸妈,还想姥姥姥爷。”
袁铮轻柔的安抚我,抚着我的背脊,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见你的。”
每回我与他的“战争”,我都能让他一败涂地。要说有多想家需要哭出来宣泄情绪还不至于。我其实蛮享受这种离家出走的小刺激。从小到大,我爸妈虽然没干涉我的决定,但貌似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我也中规中矩上了军校,在军部发展。说我跳脱吧,我的性子是挺跋扈的,但也没干成啥出格的事。
在袁铮面前,我的情绪来得快说哭就能哭出来。我就是想做些事要挟他,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来证明我对于他是不同的。同样,他于我亦是如此。只是他性格使然,不愿做这些小把戏。有时我在想,我的这些矫情幼稚的小举动他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愿意宠着我配合罢了。女人作起来是不讲道理的。而在谈战和龙奕面前,我就哭不出来了,甚至觉得矫情。我要是在龙奕面前哭着说“要回家”,估计他能一脚踹飞我。
龙奕发现我不见了,本着关爱兄弟的原则找到了我,然后看到了我和袁铮的这出好戏。他禁不住叫上谈战一起看热闹,感叹:“我去!咱们家小白菜让猪拱了。”
谈战也很错愕,说:“圈儿这发展的挺快嘛。”
龙奕看到我哭了,二话没说撸起袖子就打算走出来干架,被谈战给拦下了。
谈战:“你见过圈儿受委屈了,不打人,站人面前哭吗?”
龙奕:“没见过。”
谈战:“她喜欢的人出现了。”
龙奕:“她委屈吗?怎么不觉得,我看她蛮开心的。还有,他俩啥时候好上的,我怎么没发现,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在咱俩眼皮子底下发展?”
谈战:“应该是可以追溯历史的。圈儿待人慢热,光靠见几面,她绝不会亲近某人。”
龙奕:“也是。要让这丫头信任,不花心思和时间都不成。这个冷冰冰的T800是怎么做到的?”
谈战:“你看袁铮在圈儿面前冷吗?”
袁铮下意识看了眼手表。
我:“要走了吗?”
袁铮:“嗯,时间快到了。”
我:“我剪短发好看吗?”
袁铮:“长发、短发都好看!”
被自己喜欢的人夸,暂且不计是否是实话,但心里是美滋滋的。我怔怔看着他,因为不舍。
袁铮:“怎么?”
我突发奇想,问:“你每回见我,是不是都理了胡子?”
袁铮:“嗯。”
我:“你蓄胡子是什么样子?”
袁铮:“你想看?”
我:“嗯。”
袁铮:“好。下次。”
下次是几时?我不知道。
袁铮:“答应我,别乱跑好吗?”
这个问题嘛,他用“好吗”结尾,我的自然反应会是:你管我。但这是袁铮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我肯定是不能拒绝的。
我干脆利落地答:“好!”
袁铮以怀疑的眼神看我,似乎在考量我骗他的概率有多大。记得小时候,他和我说的好好的不能做什么,但那时小屁孩的我恰逢两三岁的逆反期,啥事都反着来,他拿我没辙,只能跟着我,在我有危险时保护我。
我:“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而且在你说这事之前,龙奕已经给我打了预防针,他警告我:要是乱跑,他一定会把我抓回来,然后把我关起来。我这么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怎么能忍受被禁锢,所以我会老老实实。”
其实,龙奕的原话是:抓回来,打断你的腿,丢进犬舍关起来。我觉得太过残忍了,想想都汗毛竖起。
袁铮听完我的保证后,似乎仍有些不放心。
他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多少有些不舍。袁铮经过谈战和龙奕身边时,和他俩说了几句话,因为我的关系,大家更熟了,只是他与人相处依然不甚热情,谈战龙奕习以为常。而我却是欢喜的,证明他只对喜欢的人热情。
酒会结束,回了基地。
龙奕:“说说,你俩啥时候好上的?之前一点征兆都没。”
谈战也落座,看来八卦的心人人都有。
我:“几个月前,在我姥爷家遇见。我曾经说过,我有喜欢的人。”
龙奕:“我去!我一直以为你说的‘你家的那个’喜欢的人是蒋捷。”
我:“你脑子给门板夹了吧。我师兄结婚了,我怎么可能惦记!”
龙奕:“你明明说,喜欢的人是‘你家的’。”
我:“袁铮自小被我姥爷收养,自然是我家的人。”
龙奕:“你怎么会喜欢他?这么一个酷毙的机器人。”
我:“如果打雷,我因为害怕而大叫,你会怎么做?”
龙奕支起他的手刀,“还用说,当然是打晕你,叫的聒噪。”
我:“他会捂住我的耳朵,告诉我别怕,有他在。”
龙奕瞠目结舌,看向谈战说:“啥情况?袁铮居然也曾经是个人。”
谈战:“注意你在圈儿面前的措辞,当着面说他坏话不合适。”
我:“没关系,你说你的。他对你不好,我完全不介意。”
龙奕:“你瞧瞧,这狗粮撒的猝不及防啊!”
龙奕:“如果我和谈战打架,你帮谁?”
我摇摇头,弱弱道:“袖手旁观!”
大爷的,这俩神仙打架,我等凡人干嘛要掺和,那可是地裂海啸的大灾难。
龙奕:“你要帮我!”
我理直气壮怼他:“你都不占理,我凭啥站队你?”
以我对这夯货的了解,如果事情他在理,那他会打到对方认可为止;如果他不在理,对手又是谈战,那打起来他就没啥底气了,迟早会输,而且还极容易被妖孽影响。那么,我帮他还有意义吗!连累我一起挨揍!
一场演习,和海军陆战组队,覃泽所在的舰船正好执行海外任务到了我们所在的区域。龙奕和我,还有海军陆战的人组合,对抗以谈战为首的TZ。齐赟带领的三队的人也到了,参加定期的海外任务。谈战这个妖孽一出手,海军陆战整队人全被收拾了,要不是我跟着龙奕一准也完了。演习渐近尾声,就剩下我和龙奕了,而三队的其他人停止了攻击,仅谈战一人对抗龙奕和我,胜算五五开。
我问龙奕:“你想赢,还是想输?”
龙奕显出鄙夷的神情,“你的头被门板挤扁了吧!这种话都问得出口。”
我:“那你得听我的。”
龙奕:“你说。”
我:“我俩的枪都没谈战快,单一对战,最后两个都得完。我们两个同时冲出去,只要其中一个能牵制他,另一个就有机会开枪。”
“那好,我做靶子。”龙奕想也没想就做了决定。
我:“这也不是你能选的。我们同时出去,只能等谈战选。”
龙奕:“也对。那好,你前,我后,待会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出去。”
我:“好。”
隔着两个货柜箱,龙奕和我分站在过道上,我们面对面。龙奕张口默数,手指配合屈伸,竖起相应的数字。说好数够三个数,龙奕才数到二,我就率先冲了出去。他惊骇,立刻明白,想也不想也冲了出去,但还是慢了。
我从过道里冲出,没有货柜的遮挡,整个人暴露在谈战的枪下,谈战没有丝毫犹豫开枪。因为我牵制了谈战,当谈战察觉身后有人时已经失了先机,虽然他快速转身,但对手是龙奕,一个和他一样反应迅速的人。龙奕得了先机,开枪打中了谈战。我的方案奏效,但我的下场也是很惨。
龙奕一声惊呼:“糟!”
谈战的那颗空包弹距离太近,我中弹,受力后退了几步,脚下被绊,一时大意掉船下水里了。我摇摇晃晃地直直跌进水里,入水拍得我心肺有点难受,但长期玩水的条件反射,使得我入水自然闭气,没有呛水的困扰。我划动手脚,让身体向上浮。突破水面后,向甲板游靠去,齐赟站在边上等我,他单手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我被他拧在手里,像足了落汤小鸡仔。
我双脚站住了甲板,很激动地抱住了他,兴奋叫道:“赢了老大!”
齐赟也替我高兴,“是啊。”
我欢快的往里跑去,看到龙奕和谈战走了过来。我跑到龙奕身边,献宝似的,道:“毙了老大没?”
龙奕微笑以对,难得赢了一次,他和我击掌庆贺。
谈战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说:“毙了我,让你这么开心?”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不巧正撞上某人。我警惕转过身,看被我撞上的人。兜头被一块毛巾遮挡了视线,然后一只大手就着毛巾替我擦拭湿了的头发,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袁铮。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往船舱内的宿舍区走。
进了房间,袁铮转身把我推向船舱壁,但手臂护着我的肩头,他的手肘先敲上舱壁,一声闷响,我的背才贴上舱壁,我没觉着疼。他整个人笼罩着我,低头看着我澄澈清明的眸,我正想说几句调戏他的话。不曾想他就主动吻了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我有些错愕,虽说好一阵子没见了,但一见面就亲,我还是不太习惯。而且他的吻太过于霸道。
我身体的条件反应是推开他,还没接受和一个男人这么亲昵。我没话找话说:“嗯,你的胡子有点扎。不过,看着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留胡子了,记得上次见面,他答应我了。
袁铮的语气冷得让人发抖:“为什么主动走出去?”
我就知道绕不过这个话题了,只得老实作答:“这只是演习。”
袁铮:“实战呢?”
我:“实战,有防弹衣。”
袁铮:“你觉得谈战这样的人不知道吗?”
我沉默了。像谈战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兵开枪一定会打头,确保不会给我在他背后开枪的机会。
袁铮:“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这么狠心!”
我嘴角微微扬起,眼里亮闪闪的,讨好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插科打诨谁不会?袁铮被我这么一闹,哭笑不得,偃旗息鼓了。
我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袁铮把我推向了浴室,说:“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呼,好不容易逃出了他的“魔爪“。他严肃起来真的很冷,谈战和龙奕对他的比喻很贴切——T800。
洗完热水澡出来,发现袁铮不在房间里,我以为他会等着我,难道有任务,他又走了,我突然感到很落寞。打开门往外走,听到室内训练场那边有些骚动,我自然往看热闹的地方去。
走进去,一堆人围了个圈,有TZ,也有海军陆战队的人。这帮男人个子都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扒拉站在外围的齐赟,问他咋啦。他身子一侧,让出了缝隙,我瞄到了场中央袁铮和龙奕正在对打。齐赟真好人,扒拉开前面的人,为我开了条道,把我送进了里面。我站到了谈战身边,围着的这些人正热烈讨论他俩的战况。其中,就数徐宏斌最亢奋,助威声格外响亮,看他那架势,真恨不得自己上场干。
我拉拉谈战的衣袖,他歪着头靠向了我,但眼睛一直盯着袁铮和龙奕。
我:“他俩谁能赢?”
谈战:“难分高下!”
我:“他俩打得这么猛,是出啥事了?”
谈战:“因为你。”
我:“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儿嘛。”
谈战:“谁让你为了赢我不择手段!”
我:“那为啥不找你打?”
谈战:“喂,我也是很无辜的!”
我:“他俩这个打法,我能接招吗?”
圈中央的两人纯打的是力气,没有任何的虚招,拳拳到肉。
谈战:“你会散架!”
我:“教我综合格斗吧,我练气力有提升了。”
谈战无奈道:“行吧,打一般人还行。”
我知道让谈战陪我练是挺为难他的,但是不找高手陪练,我怎么能提高了。
谈战话锋一转,立刻收人情帐了,说:“做武器装备的原料到了,你有空去清点一下,单独给你批了一间实验室干活,少了啥告诉齐赟,让他赶紧订货。”
我:“又有任务了?”
谈战:“最近情况越来越乱,随时待命!。”
我:“我会尽快赶制出来。有啥特别要求不?”
谈战:“先按常规置办,比平常多一倍量携带。还有,海军陆战也想订货,覃泽你已经认识了,我让他直接找你谈。”
我:“那我可以直接收海军陆战的人情咯?”
谈战:“可以。友好提示:懂得讨价还价。”
我:“放心!你的言传身教,已让我获益良多。”
圈中,两人格斗正酣:袁铮五指并拢合掌,掌心贴手背扣住龙奕后脑,肘部收拢向内发力;龙奕飞膝被盖肘格挡,袁铮回击两个摆肘,又一个势大力沉的扫踢,腾空后踢,飞身砸肘;龙奕后摆腿转身鞭拳、摆拳、摆肘一套组合进攻;袁铮抱单臂摔趴龙奕;龙奕拉带袁铮,内侧扫腿外侧扫腿,破坏袁铮身体平衡,连续柔道摔投……他俩这一套行云流水打下来,虽然简单实效,动作我也全看清了,却学不了,原因很简单,随便挨一下,我就趴了,完全没有接招的下一步。
袁铮:“跟我走吧。”
我玩笑道:“去哪?难不成咱俩私奔啊。”
袁铮:“好!”
我诧异地看向他,这话真不像是他会说的。冷峻如斯的姥爷听了这话,都会瞳孔地震吧。
我:“再说了,我俩这身份能去哪?最后不得被姥爷派人抓回来。姥爷一定会棒打鸳鸯,以后就不许咱俩好了。”
袁铮:“我能保护你!”
我:“知道,你很厉害!连谈战都夸你的身手。”
袁铮:“你适应吗?”
我:“挺好!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乱跑,我会跟着龙奕和谈战,有他俩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能顶得住!”
我坐起,侧身靠着袁铮,仰起脸笑得有些贼。
他看向我,“想说什么就说。”
我:“你以前对我一点不上心,就没想过,认我这么晚,万一我结婚了,咋办?”
袁铮:“想过。你要是结婚了,我就当你哥,住你家隔壁,你可以每天来我这吃饭。将来,你要是忙了没空,我还可以帮你带娃。还有,需要更正一下,我对你很上心!”
我:“你对我上心?为啥一直不见我?”
袁铮:“我问你,你能接受我这样凭白消失一个多月杳无音信吗?”
我:“能啊!”
袁铮:“为什么?”
我答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也经常会这样。”
袁铮:“如果你不是了?如果你只是像叔叔阿姨那样,在实验室工作。”
我思考了一下,答:“可以!只要是你都行!”
袁铮:“那是因为你现在也走了和我一样的路,才能体谅、接受这样的我。”
我:“你就因为这么个原因不肯出现?”
袁铮:“我不想给了你希望,却让你一直为我担心,甚至失望。”
我:“那你为啥突然主动现身了?”
袁铮:“我听说,东北军让你挑人,你没选。我就想,也许我有机会。”
我:“还好你想通了。姥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赞成我们一起?”
袁铮:“爷爷不是不赞成,只是不希望你和我受伤。”
我:“为什么?”
袁铮:“我们现在好,当然没事,但以后如果不能在一起了,可能结仇。”
我:“不会的!我会待你很好!就算以后,不管以后怎样,你永远都是亲人。”
袁铮:“嗯,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突然捧住他的脸,惊喜地问:“你刚说啥,是表白吗?”
袁铮难得脸红,又一次被我闹得窘迫了。姥爷曾说,要我对袁铮好,不要欺负他。呵呵,不亏是我姥爷,真了解我!
出来前,我和姥爷聊电话。
姥爷:“把袁铮领回家了?”
我:“是啊!感谢姥爷鼎力相助。没有您做坚实的后盾,我妈一定不答应。”
姥爷:“你就拿我当挡箭牌。”
我的嘴很甜:“姥爷是咱们家的擎天巨人,任何事都可以依靠!”
姥爷:“有些事可以告诉你了。”
我:“啊,等等,姥爷您这话听着就是个大坑,您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亲生的吧。”
姥爷:“坏丫头!长大了,敢和姥爷皮了。”
我:“不敢不敢!”
姥爷:“是和袁铮有关。他七岁那年本来是要离开小岛的,但他为了你留下了,他说想等你能认得他了再走,即使将来分开了,你也许还能认出他。后来,他出任务回国间隙一直有偷偷去看你,只是我不许他认你。”
我:“姥爷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姥爷:“瞎说!我们家丫头任谁都配不上。”
我:“那为什么?”
姥爷:“担心你失望。”
我:“怎么会!姥爷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他。”
姥爷:“你喜欢的人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他。”
我:“姥爷,我被你说晕了。”
姥爷:“袁铮自小孤苦,也没在我身边待几年。他父母去世后,就没再和亲戚来往,人情冷暖早早就历过了。你怎么任性我都不管,但对他好点,他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话听的,怎么像委屈巴巴的“小媳妇”被我肆意欺负,家中长辈为他撑腰说和,看来姥爷还是向着袁铮多些嘛。不过我不吃醋,多个人疼他挺好。我记得小时候,他父母忌日那天,他一个人偷偷躲在海边的大礁石旁抹眼泪。我当时就很想跑过去抱住他,但姥姥阻止了我,并告诉我:有时候人落泪是希望独处的,不想被别人打扰。
我很想说:我不是别人,是自家人!
送袁铮上直升机时,旋翼搅起的风让我睁不开眼,但我下意识地拉了他的衣角,因为不舍得他,刚见了面就又分别了。他感觉到我的举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抱了我,还吻了我的额头。我还以为他不会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
龙奕和我在甲板上聊着。
龙奕:“袁铮问我,如果实战,我会让你先出去吗?”
我:“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说不定,那时,我就怂了。”
龙奕:“可他却说,你会。”
我:“我们是彼此的‘护盾’。”
龙奕的大手突然扶过我的后脖颈,一把拉我靠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活着!在我之后死!”
我真诚以对:“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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