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血宴2

钟寒誉手放在眉骨上遮太阳,许久不见阳光了竟觉得刺眼,皇权之下光照得到的地方也是鲜血淋漓,人命在他们眼里确实不值钱,有权就可以肆意买卖生死。

阳光很暖,钟寒誉心里寒凉不已,就是这么个世道,他改变不了,他的父母和沈家都是权利之下的牺牲品,只要踏足权利的漩涡就再也难以抽身,将来他会不会也成为谁争权夺利的牺牲品,钟寒誉自己也不知道。

又过了三日,钟寒誉背后的疤又疼又痒,他忍不住扣掉了几块结痂,好在没人看到不然免不了挨一顿骂,薛昭上次带来顾道桢送的药,里面有瓶药说涂抹在伤口上可在伤好后不留疤,他一个大男人留点疤不是什么事,但怕薛昭以后见到他后背的疤哭鼻子,钟寒誉也破天荒的爱美了一次。

钟寒誉今日早早把他的锦红蟒袍穿在了身上,得进宫面圣,昨夜大理寺传来消息储良畏罪自杀了,死前留下血书字字泣血控诉顾道桢卸磨杀驴,至于黄莺她得偿所愿的服毒自杀,据说狱卒发现她尸体时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多么忠心耿耿的两颗棋子,钟寒誉至今都不明白楼外天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汤,能让这些人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钟寒誉到御书房外的时候顾道桢也刚到,钟寒誉行礼,“见过大将军。”

顾道桢站到钟寒誉身边,“指挥使的伤可有好一些?说来惭愧,引向我的灾火无辜烧到了指挥使身上,顾某深感抱歉。本应亲自登门致歉,可我身上背着诸多非议只怕会给指挥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望指挥使见谅。”

顾道桢言辞恳切,钟寒誉险些要感动了,“大将军莫要这么说下官实在担不起。”

顾道桢手敛在宽袖中,站在那儿真是个谦谦公子的模样,“指挥使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托薛昭带去的药品可有用得到的地方?”

钟寒誉道谢,“大将军费心了,多亏了大将军的药下官今日才能站在这儿,下官谢过大将军。”

顾道桢,“用得上就行,这也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钟寒誉,“大将军此言可就折煞钟寒誉了,下官之劫跟大将军没有任何关系。”

顾道桢温谦地笑笑,“指挥使如此宽宏倒让我更不好意思了,改日我在府上设宴,指挥使请务必赏脸。”

钟寒誉,“若无要务在身下官一定。”

太监通传道,“大将军里面请。”

顾道桢进了御书房,钟寒誉还得再等些时候,后背的疤又在痒了,怪折磨人的。

两个打扮艳丽的小宫娥提着食盒过来,钟寒誉见过,她们是顾贵妃身边的侍女,她们把食盒交给太监说了几句就回去复命了,上次顾贵妃亲自送的食盒都没递进去,这次派侍女来轻易就送进去了,看来顾贵妃又复宠了,湘王一派好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顾道桢从御书房出来,从他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这次的事他没受多大牵连,湘王那边反而在钟寒誉这件事上丢了个刑部尚书的位置。

钟寒誉和顾道桢点头示意后踏入御书房,永和帝面上憔悴许多,“伤势如何了?”

钟寒誉,“回陛下,臣已无大碍,谢陛下挂心。”

永和帝轻叹了声,听上去疲惫又无奈,“无大碍就好,你在大理寺遭遇酷刑,朕确实不知,刑部这群东西都敢擅作主张了实在可恶。”

钟寒誉,“陛下切勿动怒,刑部怕也是急于破案才过于急躁了些。”

永和帝冷笑了两声,“急于破案?他们不是要急于破案而是急于做实你和顾道桢陷害湘王一事,用心良苦啊。”

坐在这个位置上拥有无上的权利,却也是高处不胜寒,时时刻刻要防备着以免被人拉下权利的最高位。

永和帝,“这次的事你确实被无辜牵连了,朕心中有亏,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朕赏给你就是,当做补偿。”

钟寒誉叩头,“无功不受禄……臣……”

不等钟寒誉说完,永和帝挥手制止了他的话,“你在大理寺遭受了重刑是朕的疏忽,朕心里也有亏,一些寻常的东西而已,全当是朕图个心安,你收着就是了。”

钟寒誉磕头谢恩,“臣谢过陛下。”

永和帝,“朕身边信得过的人没几个,落云你不要让朕失望。”

钟寒誉认真道,“臣对陛下对大成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永和帝淡然地笑了,有几分真能入君心钟寒誉不知道,但是这种话为臣子的要说,不管说几次,君王又或是信任几分,为臣者需要时不时表现自己的赤诚和真心。

永和帝,“朕还有些事需要锦衣卫去查,之前军器监和兵部多出的用银一事还疑点需要去查清楚,朕听说兵部尚书朱振声手里有本账,一本私密的帐,你看看能不能找来给朕看看。”

钟寒誉心头一顿,这本帐恐怕不是多出用银的而是朱振声的保命符,如果这本帐真得牵扯到永和六年的事,那么早触碰到了永和帝的逆鳞,朱振声的保命符变成了催命符,钟寒誉恭敬地领命,“臣定当找出账本。”

“下去吧。”

钟寒誉离开御书房,心里却不怎么畅快,如果朱振声手里的账本落在永和帝手里沈家的冤案怕是再也难以见天日了,钟寒誉想着还是跟薛昭商议商议,没走几步就碰上了黑着张脸的陶阳,钟寒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每次见面都耷拉着张脸跟欠他多少钱一样。

钟寒誉上下打量着陶阳,“又怎么了?我最近可一直躺在床上没得罪你吧?”

陶阳眯着眼,“嗯,你是没得罪我,但是你相好的得罪我了。”

“不是,这又哪儿跟哪儿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相好的得罪你了,我哪个相好的?”

陶阳眯起的眼睛甚是鄙夷,不屑地扬了个白眼,“这么说你除了薛昭那个死太监还有别的相好的了,男的女的,不会又是个死太监吧,你是不是就好太监这口?”

钟寒誉好不容易能下床了他可不想再躺回去,所以没有必要跟陶阳一般见识,“你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陶阳挡住钟寒誉的去路,“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花啊,薛昭知道你背着他玩这么花吗?”

钟寒誉长舒一口,亏得不和陶阳共事否则一天能被气死几次还真不好说,“在我动手之前你最好自己知趣地消失。”

陶阳,“你伤口好利索了要跟我动手,咱俩打起来你伤口要是崩开了算谁的?你赖着我怎么办,我身上可没几个钱赔你。”

钟寒誉深感再不走能被原地气死,秉承着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态度还是自己先走吧,陶阳跟上来,“你怎么不说话就走了,你相好的说话也太难听了,不管管?”

钟寒誉,“你好端端招惹薛昭做什么?”

听钟寒誉这么一说陶阳更是来气了,“你不是被人扒了层皮躺床上好几日半死不活,我查到点儿事想找你说说,那姓石的不让我见你,我没法子只能找你相好的,反正你俩都谁一张床上了肯定也穿一条裤子。”

钟寒誉听不出这是在夸还是在骂,“你查到什么了?”

陶阳,“卢旗开在东市金屋藏娇。”

钟寒誉叹了口气,“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陶阳赶忙追上来,“我说卢旗开在东市的大宅里金屋藏娇,你不想知道?”

钟寒誉,“卢旗开是个好色之徒,还有买卖人口的罪行,他在宅子里藏几个美人儿不奇怪。”

陶阳抓抓头,“我说的不是美人儿,是男人,他在东市的大宅子里藏了个男人,没事就半夜扒拉那个破琴,弹得什么也听不出来。”

钟寒誉停下脚步,“男的?”

陶阳点头,“对啊男的,没事就喜欢半夜扒拉那个破琴,弹得也不好听。我说这是不是你们京里人的特色,凡是有点小钱的都喜欢养个男的在家里,镇宅还是招财啊。”

“别打岔,那男的长什么样?”

陶阳,“离得远看不清,我趴在屋顶蹲了三天就瞥见个背影,每次出来身边都跟着四五个高手,我不敢靠太近,毕竟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不知道那男的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还安排四五个打手看着。”

钟寒誉,“他还在东市的宅子里吗?”

陶阳手一摊,“不知道,我这两天又没去看,你昏迷的时候我跟薛昭说了。”

这两人见面没打起来钟寒誉已经倍感欣慰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跟他说我发现卢旗开在东市的宅子里养男人他骂我是变态,我变态能有他变态,他都跟你睡一张床上了还骂我是变态,你说过不过分?”

钟寒誉笑不出来,陶阳一口气把他和薛昭一起骂了,“你跟他吵架了?”

陶阳,“吵了,我陶阳绝不吃窝囊气。”

钟寒誉很想知道他俩最后谁吵赢了,“最后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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