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反击3

舞姬的裙摆如朵朵盛开的金色花,那年的御花园也开着很多很多漂亮的花儿,一年复一年,好花年年有,而人却一年一年蹉跎了岁月。

永和帝极少有这般忆往昔的时候,或许是酒喝多了更或许他真的老了。永和帝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就离席了,走得时候面上有些感伤。

今夜的风格外柔和,可吹在脸上冷在心上,永和帝就是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凤仪殿,皇后杨灵玉是世家才女,求娶她的人可谓要把门槛踏破了,永和帝当时年少轻狂,很是不明白,直到他见到杨灵玉才知道那是他高攀不起的凤凰,她美丽聪慧又言谈风趣。

直到赐婚的圣旨下达永和帝都不敢相信,他好像得到了绝世明珠,高兴得整宿睡不着觉。婚后他们的生活都是令人羡慕的,可自从他当了皇帝一切都变了,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挥一挥手万紫千红任君选,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明珠好像黯然失色了。

永和帝静静站立在凤仪宫外,目光在漆黑紧闭的大门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向远方,永和帝和身后的宫人慢慢走远,凤仪殿在夜色里依旧沉寂,君王之爱如蝶驻花间匆匆而过。

永和帝走后宴席上倒是轻松不少,众人也没那么拘谨了,都还保持着面上的和睦,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永和帝故意而为之,脸笑烂了还得接着笑。

李怀诚从宴席开始到永和帝离席,跟前这杯酒还剩一半,每次举杯看似喝了一大口实则只是嘴唇碰了一下。

李怀竣喝得有点多,席间他话最多,什么都能沾点皮毛所以什么都能聊,“如此说来大哥也是神童了,三岁能诗四岁能画,怎么就没考个功名,说不定大哥来参加科举就没沈清辉什么事了。”

“咳咳咳——”华阳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怀竣也自觉说了不该说的,碰倒了酒杯,“瞧我啊,真喝醉了,嘴上胡言乱语手上也乱了套,大哥可别笑话我。”

李怀诚颔首笑笑,“岂敢,都是家母说得,母亲看自己孩子多少有些夸大,哪怕是愚笨可在自己眼里也是至宝,我没有那么厉害。”

华阳扶李怀竣坐好,“大哥说的是,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孩子,我和怀竣还真有些羡慕大哥自幼在母亲膝下长大,不像我们姐弟二人自幼连母亲的面儿都没见过,关于母亲的事都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只言片语。”

华阳和李怀竣幼年的遭遇李怀诚早有耳闻,就是幼年被太监苛待李怀竣才落下了病,李怀诚抱歉地举杯,“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公主触及了伤心事,自罚一杯给公主赔罪。”

华阳娇俏地捂嘴一笑,妩媚的笑容几分天真眼神锋利逼人,“大哥让我触及的可不止一件伤心事。”

华阳的话再明显不过了,釜底抽薪这仇她记着呢,李怀诚举着的酒杯尴尬悬着,垂眸躲避华阳毒怨的眼神。

华阳慵懒地举杯,“所以大哥自罚一杯不够,再罚一杯,顺便把跟前那盘未动的榛子酥赔给我。”

华阳说话懒洋洋的,散漫中有股小女孩儿的天真,李怀诚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次喝得一滴不剩,最后把榛子酥端到华阳跟前,“我给公主赔罪。”

华阳笑得更欢快了,垂眸瞧了一眼榛子酥又扬起她那张娇媚的脸看向李怀诚,“大哥一口一个赔罪,却不肯唤我一声妹妹,没诚意。”

李怀诚不知华阳故意刁难还是别有打算,可面对这样一个美丽女子的温柔刁蛮实有些难以招架,“妹妹…”

华阳笑了,但依旧不满意,“早该改口了,这不算赔罪,大哥不如亲手喂我更显诚意。”

李怀诚僵住,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华阳捏起一块榛子酥递给李怀诚,“算了,看在这声妹妹的份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怀诚拿着手里的榛子酥愣了好一会儿,华阳应该是有敌意的,可她全程表现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少女的天真浪漫又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多情,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千娇百媚。

华阳扶着醉醺醺的李怀竣起身,“这孩子喝醉了,我带他回去歇着了,时辰也不早了大哥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以后咱们兄妹有的是时间坐下来喝酒。”

李怀诚一直目送着华阳离开,手里还捏着方才华阳塞给他的榛子酥,黯然地垂下眼帘。

“哗啦——”李怀真喝多了面朝下倒在桌上,撞翻了一壶酒,太监们忙把他架起来送回宫。

华阳拖着李怀竣回府,李怀竣也就醉了五分,靠在华阳肩头眼神迷离,“阿姐,你在想什么?”

华阳抿嘴浅笑,“我在想他是怎么看我的?”

李怀竣坐直,“谁怎么看阿姐?”

华阳牵过李怀竣的手,“李怀诚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姐妹。”

李怀竣,“那是自然,在皇家即便自幼玩在一起也不见得能有些感情,他一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自然不会和我们做兄弟姐妹。”

华阳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把我当妹妹,但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女人。”

李怀竣攥紧华阳的手,“阿姐你不会是想……”

华阳轻笑,妩媚的眼神藏着诱人下地狱的恶意,“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一开始或许只是一撮小火苗,但是慢慢就会成为燎原大火,最后把自己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李怀竣后怕,“阿姐,你到底在说什么,虽然那私生子胜之不武确实可恶,但是我们和他终归是有血缘关系的,阿姐你的话让我害怕。”

华阳安抚地拍拍李怀竣的手,“别害怕,阿姐知道怎么做,你放心余生我都护着你。”

李怀竣清楚华阳说得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可隔着血缘这份心思就是罪恶。

永和帝重新上朝,不过上朝第一天又吵得他耳朵疼,年关将至河西发了水,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当地官府贪墨了加固堤坝的银两以至堤坝决口,可现在不是雨季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事的,偏偏最近下了四五日的雨,这才出事了。

每次出这种事最难受的是工部,先不论这事到底怪不怪他们,最后都能落得个监管不严的罪名,为此工部尚书换好几个了,眼下这位怕是过不了年就得摘乌纱帽了。

永和帝将奏章狠狠摔在地上,面色铁青,“吵来吵去你们怕是忘了当务之急是什么了,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粮草和御寒的衣物紧缺,你们竟然先在这里争吵该问谁的责任,难道还有比老百姓生死更重要的事吗!”

永和帝勃然大怒,刚还在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个个畏缩着垂头不语,顾道桢上前一步,“陛下所言极是,眼下数万百姓受困水灾当务之急是赈灾,臣觉得可以联合附近各州郡调派粮草,抽调一些驻军所用帐篷,先解决受灾百姓温饱之急。”

永和帝面上缓和了些,“就按大将军说得做,赈灾银两发下去,谁胆敢再贪墨一两银子朕诛他全家!”

很少见永和帝如此震怒,河西一带素来不安生,西河王叛乱才平息多久啊又出了水患,受灾的总是无辜的老百姓,河西一带和漠北靠得太近,就怕那些悍匪挥刀南下。永和帝登基后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彻底拿回河西一带,但终归是天高皇帝远,天灾和**在河西就没消停过。河西一带又是万万不能丢的必争之地,长久以来都是永和帝的一块心病。

西厂,薛昭面色凝重得从刑房出来,他又折磨死了几个细作,薛昭有些佩服楼外天的本事了,能让这些人抵死不透露半个字。

薛昭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提督,提督,你没事吧?”

耳边是梁小波焦急的声音,薛昭给梁小波扶起来,“没事,没事,你去给大将军传个话,这几个人没问出点什么来。”

梁小波,“我这就去,但是您……”

薛昭摆摆手,“放心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这叫有分寸!”

一见钟寒誉来了梁小波自然是放心了,薛昭谁的话都不听,但现在钟寒誉的话他必然会听。

薛昭无奈地笑了笑,今个脸又涂得煞白,笑起来阴森森的,“你怎么来了?”

钟寒誉提着食盒,“你爱的酱鸭,指挥使可是排了两个时辰的队买的,腿都酸了。”

薛昭笑着,“看来我今日有口福了。”

钟寒誉扶着薛昭进屋,“听闻你从昨晚审到现在,里面什么人啊?”

薛昭手冰得厉害,“大将军搜罗来的细作,有他府上的也有他手底下人府上的,不过没问出什么来,这几个比先前的嘴硬多了。”

钟寒誉握住薛昭的手,眉头蹙深担忧不已,“裴音你的手好冰……”

薛昭勉强笑笑,“老毛病,其实也是昨夜整宿没合眼累得,你别担心,我许诺了你的一定会做到。”

钟寒誉抱住薛昭,“君子一诺千金重,我等你八抬大轿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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