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查访

薛昭眼眶发干,心拉扯得疼,诺言轻许,何时兑现,薛昭不知道那一天要多久才能到来,愧疚地拍拍钟寒誉的背,“你这样抱着我气快喘不上来了,若是我一口气上不来,你要守寡了。”

钟寒誉捂住薛昭的嘴,不悦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八道,我这还没过门呢,不愿意听你这些不吉利的话。”

薛昭看小孩子一样笑笑,不免黯然神伤,“好,不说了。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三合坊那边有动静了吗?”

钟寒誉打开食盒,“你别说那边动静不小,陶阳回来跟我说这个卢旗开别看是个开赌场的,其实旱水两路都吃得开,财多人广,暗桩遍布京城,就连锦衣卫里都安插了不少细作。”

薛昭沉思着,“那你可得小心着了,这些细作很快就要行动了。”

钟寒誉夹起一块鸭肉,“尝尝看。”

薛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自己来。”

钟寒誉不给,“张嘴,为夫喂你。”

薛昭没好气地瞪了钟寒誉一眼,“还没过门呢就为夫为夫的叫上了,真不知羞。”

钟寒誉还真就是不知羞,非但不知羞还以为荣,“无论你将来飞黄腾达还是一穷二白都得娶我,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自称为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钟寒誉说得头头是道,薛昭无力反驳,遇上钟寒誉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华阳公主和湘王就此作罢了?”

钟寒誉挑挑眉毛,“说起此事我也纳闷呢,今早我从锦衣卫出来看见公主的马车去了诚王府上,我买酱鸭回来的时候经过诚王府,见公主和诚王有说有笑的出来,你说怪不怪啊,楼外天抽走了湘王的势力辅佐诚王,公主应该恨得他牙痒痒,怎么还有说有笑上了?”

薛昭倒是不奇怪,“湘王不是当皇帝的料,落败是早晚的事,从前还能垂死挣扎一下,可现在挣扎是徒劳了,以后他们也得活啊,日后不管谁得了大统,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得早做打算,公主能屈能伸。”

钟寒誉一时拐不过这个弯来,“也就是说公主想攀附一方为日后活着做打算?”

薛昭点点头,嘴里给钟寒誉塞得满满当当,哪还有空余说话。

钟寒誉摸着下巴扎手的胡茬若有所思着,“跟你说个事,今晚我要去一趟三合坊。”

薛昭眼睛一眯,“三合坊可比花楼需要的钱多,指挥使的荷包够吗?”

钟寒誉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我……上个月的俸禄……”

薛昭淡淡勾了下唇,“唉,指挥使官职比我高,怎么连荷包都填不满?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待会儿我让小波给你拿点,你去三合坊做什么?”

钟寒誉亲吻薛昭的手背,“我欠你的银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指挥使把人抵押给你。”

薛昭红着脸甩开钟寒誉的手,“没个正行,好歹我也是呼风唤雨的西厂提督,等着孝敬我的人多了去了,要什么样的没有还需你抵押,快说你好端端去三合坊做什么?”

钟寒誉自知瞒不过薛昭,笑嘻嘻道,“为了一个人。”

薛昭眸子一下冷了,“为了一个人?男人还是女人?”

钟寒誉脊背有点冷冷的,“男人,不算吧,太监,不是,太监也是男人。”

薛昭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毒怨起来,看钟寒誉的时候更像带刺,“男人,太监,没看出来啊你喜欢真太监。”

钟寒誉,“……你别误会,此人叫何永,从前是掌印太监,后来犯了点事给赶去制衣局了,再后来因为年纪上来了就出宫了,这人是卢旗开的表叔,一直在三合坊管理账目。”

“何永?”薛昭回忆着,“永和六年后才被罚去制衣局的,你找他做什么?”

钟寒誉没有作声,这倒很不像他了,钟寒誉坐在薛昭身边,收起平日里那副浪荡的模样认真道,“裴音你想为沈家和太子殿下洗冤,这是你的使命,可我…作为儿子也想知道双亲先后亡故的真相。”

钟寒誉这人看着没心没肺,永远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其实他只是习惯把心事藏深了而已,父母自幼不和睦,两人对他也是疏于关心,大概就是这样养成了这种性格。薛昭握住钟寒誉的手,“落云,我…你也知道我这人读了不少书,可就是嘴笨,圣贤大道理懂得比谁都多,就是说不出安慰人的话,落云我也希望你可以依赖我一些,不要什么都压在心里。”

钟寒誉顺势靠在薛昭肩头,亏得没他把身子的重量完全放上来,不然薛昭此刻该是躺在地上了,钟寒誉故作姿态的抽泣了两声,“多谢夫君体谅,呜呜呜——”

薛昭险些忍不住挑起了给他两拳,“钟寒誉你给我正常点!”

钟寒誉马上卖乖坐直身子,“不气,不气,气大伤身。”

夜幕刚落,钟寒誉带着陶阳和石玉恒,三人打扮得就差把“爷很有钱”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石玉恒实在没法抬头,实在过于丢脸。

陶阳也是一脸嫌弃,他单纯只是嫌弃这身衣裳,大金色底就算了还带着金色条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庸俗。

钟寒誉正了正衣襟站到石玉恒身后,“别忘了,今晚你是我主子,我和陶阳都是你手底下的人。”

石玉恒生无可恋地绷着一张脸,“你看我这身打扮像主子吗?”

钟寒誉上下瞧了瞧,“怎么不像,全身上下都写着很有钱。”

石玉恒拽了拽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长叹一声,“有钱也不一定要打扮成这样。”

算了,石誉恒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没用的,因为钟寒誉的审美有时候不能用离谱来形容,“行吧。”

钟寒誉拍拍陶阳的肩膀,“待会儿我和石玉恒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想办法混进去看看那老太监到底在何处。”

陶阳嫌弃的一个大白眼,“你说你大好青年,怎么一天到晚就跟太监过不去,小得不算老得也不放过,口味独特。”

钟寒誉险些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这和我口味没什么关系,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太监,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陶阳一副我信你才见鬼的样子,“知道了,看来薛昭不是太监啊。”

钟寒誉,“…”算了,少说一句免得气死。

三合坊里赌得昏天黑地,各种叫嚷声吵得头嗡嗡响,石玉恒找了个特别显眼的地方坐下,入座就压下一百两银票,钟寒誉心在滴血,在石玉恒耳边小声嘀咕道,“你悠着点,怎么花钱跟倒水一样?”

石玉恒狡诈地眯起眼睛,“今个儿我不是主子吗,主子花钱轮得你个随从插嘴。”

钟寒誉咬牙恨道,“银子是我借的,悠着点,悠着点。”

石玉恒才不管呢,“银子是你借的又不是我借的,没事,反正你欠薛昭的多着呢,不介意再多点儿。”

钟寒誉眼睁睁看着石玉恒把一百两银票押上去,差点气背过去,一百两啊,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钟寒誉心疼。

众人都等着开大小一脸焦急,石玉恒倒是游刃有余,盖子一开他赚了两百两,不过有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哀嚎连连,可见把家底都输进去了,石誉恒晃了晃手里的银票,“赏你的。”

钟寒誉嘴角抽搐,“谢主子。”说完在他背上狠狠拧了一把,朝陶阳递了个眼色,陶阳乘机开溜。

三合坊的后院不小,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了,陶阳近来蹲过不少房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比较院子大小和布景,三合坊的院子没什么布景,连棵树都没有,怕被人蹲守吧,赌坊可是金库啊自然得防着些。

陶阳不能上房顶,因为房顶有高手蹲着呢,这身衣裳又过于惹眼,陶阳心里不痛快,溜进柴房换了身打杂的衣裳,这下顺心了。三合坊后院的打手可真不少,还都训练有素,五步一轮换。

陶阳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看着眼生啊你是做什么的?”

陶阳压低脸笑笑,“在这儿的还能是什么人,能进来的都是自己人,前面刚入账了几张宅契,我这不找账房登记一下开张抵押契嘛,这些个赌鬼哀嚎连连,吵得人耳朵都要聋了,啧啧啧。”

“去去去,手脚麻利点儿,没事少在后面乱晃。”

“好好好,哥几个辛苦了,辛苦了。”陶阳装得挺是那么回事,转身没入账房。

屏风后面有条不紊地拨算盘声,“谁啊?”

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一听就是太监,陶阳撇撇嘴,“先生,刚得了几张宅契需得您入账开抵押契。”

“拿进来我看看。”

陶阳绕过屏风,老太监还是个白面,一把年纪了面上红润白皙,陶阳心里骂了句老妖精递上宅契,这是他从看管宅契人手上顺的,何永没有抬眼,看了看宅契拿出账本收录,“今晚的宅契就这些吗?”

陶阳狗腿地回答道,“自然不止这些,有些还没完全输进去,再有一个时辰还会多几张。”

何永点点头,“已经确认完全抵押的宅子我已经统计好了,等卢当家回来让他到我这里一趟,人可以提前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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