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迷雾

石玉恒,“被人丢下来的,这又怎么说?”

钟寒誉叹了口气,“留香楼有几层还记得吗?”

石玉恒想了下,“五层。”

钟寒誉拍拍手,“湘王当时在几层和陈家小姐遇上的?”

石玉恒回忆着供词,“花楼的嬷嬷说是二层。”

钟寒誉,“二层掉下来会当场摔死吗?留香楼的二楼我踩着桌子就能翻上去,湘王把人推下来的时候都没挣扎一下,按理来说慌乱中被人推下来会大叫挣扎,这是本能的反应,所有目击者都说见到人落地,没有听见喊叫声,就算当时场面嘈杂混乱总得有人听到吧,可问遍了所有人没一个听到的,你不觉得奇怪。”

“也是啊,确实太奇怪了。”

“走,我们去见见湘王。”

大理寺牢房里,李怀竣裹着被褥瑟瑟发抖,他一个身娇肉贵的王爷头一遭受这罪,虽然身陷牢狱可面上倒是平静得很,华阳公主来看过好几回都被大理寺回绝了。

牢门打开,钟寒誉带着石玉恒进来,钟寒誉还是那种感觉,李怀竣那张天真的脸孔让他犯恶,“见过湘王殿下。”

李怀竣咳了两声,“指挥使无需多礼,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钟寒誉,“湘王殿下,能不能细说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尤其比较细节的部分。”

李怀竣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他有个朋友过寿,一行人吃过寿宴后还觉得不尽兴,李怀竣就包下了留香楼准备彻夜笙歌,他喜欢唱歌好听的姑娘,就在二楼的雅间里弹琴唱歌,酒过三巡晕头转向,准备出去透透气,一出门就和那陈家小姐撞了个满怀,李怀竣还没发作,谁知那陈家小姐上来就破口大骂,“没长眼啊,走路都不看前面也不怕踩到坑把自己摔死。”

李怀竣当时喝得晕晕乎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就很生气,大声呵斥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本姑娘就是这么说话的。”陈家小姐蛮横起来,李怀竣是没想到一个花楼端茶倒水的姑娘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之间对他如此蛮横,李怀竣还想说两句眼前突然一阵眩晕,晃得厉害,等他再度清醒的时候发现对他蛮横无理的姑娘已经掉了下去。

李怀竣傻眼,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湘王殿下推人了!”所有人都看向李怀竣,他彻底大脑一片空白。

钟寒誉,“殿下不记得推过她?”

李怀竣裹紧了被角,“我没有推过她,这一点我可以确信,可当时有过一瞬间的恍惚,我不知道那恍惚的瞬间是不是……”

钟寒誉,“在恍惚之前殿下可还记得有别的事发生?”

李怀竣蹙紧眉头仔细想着,“我…我好像看到她朝我挥手了,眼前有些雾蒙蒙的,然后嗅到了淡淡的香气,不过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喝多出现了幻觉。”

钟寒誉,“殿下所言我们会去一一核实,今日就到这儿我们先回去了。”

李怀竣幽幽抬起墨黑的眸子,“指挥使你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的吧?”

钟寒誉停下脚步,背对着李怀竣只觉脊背发寒,“殿下放心,臣一定会查明真相。”

李怀竣扯了下唇角,墨黑的眸子里有股疯狂在翻涌。

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雨还在下,湿冷的风不停往脖颈里灌,雨啪啪打在伞的边沿,石玉恒搓着手,“鬼天可够折腾人的,怎么出来后一言不发了,你平日可是最能说得了。”

钟寒誉,“我在整理线索,现在看来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湘王,湘王说在和陈家小姐争执后恍惚了瞬间,我猜测就是那瞬间凶手把真正的陈家小姐从楼上抛下,而和湘王发生争执的是假陈家小姐,她趁着混乱逃走了。”

石玉恒,“照你这么说主动去留香楼的陈家小姐是有人假扮的,然后掳走真正的陈家小姐为得就是陷害湘王殿下,但是他们怎么就能确定湘王殿下会去留香楼?”

钟寒誉往前斜倾了下伞,雨水哗啦啦地落在鞋尖上,“你忘了湘王刚说过为了给一个朋友过寿,寿宴结束后想着彻夜笙歌,所以湘王包下了留香楼。一个人什么时候过寿可是固定了的,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已经很明显了。眼下要是能抓住当初拐带陈家小姐的人事情就简单多了,还有那个假的陈家小姐到底躲哪里去了?”

大将军府,薛昭从太医院出来先去了顾道桢府上,顾道桢招呼薛昭坐下,“病了就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让人通传一声就是了。”

薛昭,“奴才多谢大将军关心,可有些事需得当面说,交给手底下那群人实在不放心。”

顾道桢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放下半凉的茶,“是啊,有时候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上次让你审问的那几个细作可有问出什么来。”

薛昭,“回大将军,奴才这次来正是要跟您说此事,那几个人确实不知道,他们只负责传递消息,至于传递给谁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这块令牌,奴才派人查访了一下,说是一个什么三合会的,奴才还是第一次听说,安排了不少人去查访硬是没问出个一二来,还望大将军恕罪。”

顾道桢接过三合会的令牌眸子沉了下来,冷笑了一声,“三合会,胆子不小敢在我府上安插细作,你接着查,一定要给我把这个三合会揪出来。”

“奴才遵命,大将军奴才还有一事需得跟您确认。”

顾道桢转了下眼珠,人看着多了分戾气,“你是不是想问湘王之事我也参与其中了?”

薛昭忙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大将军恕罪,奴才只是怕他们借机生事把脏水泼到大将军身上。”

顾道桢搓着大拇指的翡翠扳指,“这盆水已经泼到我身上了,陛下命人偷偷查户部的账目,加上湘王又出了这等事,他更怀疑我了,但是我想说,我若要打击湘王不会用这种会引火烧身的手段,现在御史台正在紧锣密鼓地给我按罪名。”

来之前薛昭就想过顾道桢不会犯这种错误,不过他还需确认一下,顾道桢这人疑心病重,他必须表现的像个尽忠的奴才,“还有些话奴才不知道当不当讲。”

顾道桢,“你怀疑我身边有人在掣肘?”

薛昭,“几次三番针对大将军而来的祸端,奴才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人………”

冷雨微凉,顾道桢的眼神更冷,“我也在怀疑,可是一直抓不住狐狸尾巴,如果锦衣卫那边需要西厂帮忙的,你尽力配合,这个时候就不要跟西厂对着干了。”

“奴才领命。”

“去吧。”

“奴才告退。”薛昭离开将军府,到马车上的时候已经虚脱,“小波,三合赌坊那边可有动静?”

梁小波赶着马车,“有,先前跟在卢旗开身边的人这几日不见了踪影,换了一批新人,储良最近去三合坊很频繁。对了,就在刚才探子来报,说储良冒雨安排了一个女人去普善寺。”

薛昭,“普善寺?”

梁小波撸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是普善寺。”

薛昭胸口又在撕裂般得疼,“去找钟寒誉。”

天已经黑了,锦衣卫冒雨前往普善寺,这座寺庙在京城外的半山腰上,上山的路不好走。钟寒誉带着锦衣卫冒雨夜奔,花了两个时辰才赶到,“你们把普善寺所有出口都堵住,墙上也看紧点儿不管谁出来都给我按住,其余人等跟我进去拿人!”

钟寒誉一声令下锦衣卫四散开,钟寒誉破门而入,石玉恒则从后厢房的墙上翻入。

“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夜闯佛门清净之地?”小沙弥惊恐地喊道。

“小师傅,看清楚了锦衣卫的腰牌,我等缉拿要犯而来并非有意冒犯佛祖。给我搜!”钟寒誉不顾阻拦开始搜查,普善寺的僧侣也不敢阻拦。

半盏茶的功夫,石玉恒押着个妇人从后厢房出来,“指挥使料事如神啊,她果然想翻墙跑,给我按住了。”

钟寒誉提过灯笼,女人苍白着一张脸,钟寒誉笑笑,“我是该叫你黄莺呢还是该叫你陈家小姐呢?”

黄莺毒怨地瞪了钟寒誉一眼,愤怒地侧过头去,钟寒誉,“带走!”

石玉恒押着黄莺下山去,钟寒誉来到老主持跟前,“主持,我等并非有意冒犯佛门清净之地还望您见谅。把她托付过来的人是不是叫储良?”

老主持叹了口气,“是。”

钟寒誉,“我猜猜老主持也曾是少林弟子,储良曾经也是少林弟子,您念在他也是少林弟子的份上才收留了这女子对吗?”

老主持,“指挥使所言不错,储良说这女子是来寻亲的,半路遇上了山匪给洗劫去了钱财,让我暂时收留她几日,等他凑够了盘缠就来送她回家,我想着也是一件善事,谁知这女子竟然是锦衣卫要缉拿的要犯,老衲惭愧。”

钟寒誉,“主持不必自责,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不怨您,但是能不能麻烦您吩咐在寺中留宿的香客对今晚之事不要外传,案情还未明朗,不宜声张。”

“指挥使放心我这就去办。”

“叨扰您了。”钟寒誉带人飞速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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