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清鸢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样,妆容素雅,既不失王妃的端庄,又衬得她清丽脱俗。
萧惊寒一身玄色朝服,身姿挺拔,两人并肩而行,举止间的默契与亲昵,落在旁人眼中,皆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
皇宫内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皇后的长乐宫更是张灯结彩,前来赴宴的皆是朝中重臣的家眷与宗室女眷。
苏清鸢刚踏入大殿,便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易察觉的敌意。
“镇北王与王妃驾到。”太监的唱喏声落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镇北王免礼,王妃免礼。
快请入座。”
萧惊寒扶着苏清鸢在指定的位置坐下,低声叮嘱:“若是有人刁难,不必理会,一切有我。”
苏清鸢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她注意到,坐在皇后身侧的永嘉公主,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永嘉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性子骄纵,传闻中曾对萧惊寒有意,只是萧惊寒一直未曾回应。
宴席开始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皇后时不时与苏清鸢说几句话,询问她在王府的生活,语气和善,却总带着几分试探。
苏清鸢一一应答,言辞得体,既不卑不亢,也不过分亲近。
“听闻王妃是替嫁入宫,不知王妃心中是否有怨?”永嘉公主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挑衅,“毕竟,镇北王殿下当初心仪的是苏家二小姐,王妃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苏清鸢身上。
萧惊寒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苏清鸢轻轻按住了手。
她抬眸看向永嘉公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公主说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与王爷虽始于替嫁,却在相处中互生情愫,如今琴瑟和鸣,何来怨恨之说?倒是公主,这般关心我与王爷的私事,莫非是对王爷仍有念想?”
苏清鸢的话不软不硬,既回应了永嘉公主的挑衅,又暗指她不顾身份,惦记有妇之夫。
永嘉公主脸色一白,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本公主只是随口一问,你竟敢污蔑本公主!”
“公主息怒。”苏清鸢淡淡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公主何必当真?倒是公主这般激动,反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永嘉公主正要发作,却被皇后喝止:“永嘉,不得无礼!王妃也是无心之言,你怎可如此失态?”
永嘉公主狠狠瞪了苏清鸢一眼,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萧惊寒看着苏清鸢从容不迫的模样,眼中满是赞赏与骄傲。
他的王妃,不仅聪慧,还如此有风骨,让他怎能不爱?
宴席过半,侍女奉上茶水。
苏清鸢端起茶杯,正要饮用,却敏锐地察觉到杯中茶水的气味有些异样。
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下。
就在这时,永嘉公主突然说道:“王妃怎么不喝茶?莫非是觉得这御赐的茶水不合胃口?”
苏清鸢抬头,正对上永嘉公主眼中闪过的一丝阴狠。
她心中了然,这茶水之中,定是被永嘉公主动了手脚。
“许是方才吃得有些饱了,暂无口渴之意。”苏清鸢淡淡道,“倒是公主,一路风尘仆仆,该多喝些茶水润润喉。”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水,递到永嘉公主面前。
永嘉公主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不用了,本公主自己有。”
“公主何必客气?”苏清鸢的手微微用力,将茶杯递到她唇边,“这杯茶水是我特意为公主斟的,公主若是不喝,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两人僵持之际,萧惊寒突然开口:“清鸢,既然公主不愿喝,便罢了。”他说着,伸手接过苏清鸢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王爷!”苏清鸢惊呼一声,心中大惊。
她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惊寒放下茶杯,脸色平静地看着永嘉公主:“公主若是对本王有意见,大可冲本王来,何必为难王妃?”
永嘉公主脸色惨白,没想到萧惊寒竟会如此护着苏清鸢,甚至不惜以身试毒。
她慌乱地说道:“王爷说笑了,我……我没有动什么手脚……”
话音未落,萧惊寒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迹,显然是中了毒。
“王爷!”苏清鸢心中一痛,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焦急,“你怎么样?”
“我没事……”萧惊寒虚弱地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冰冷地看着永嘉公主,“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见状,脸色大变,连忙下令:“快,传太医!拿下永嘉公主,彻查此事!”
永嘉公主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皇后娘娘,你要相信我!”
可此时,证据确凿,她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
侍卫上前,将永嘉公主架了下去。
萧惊寒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紧紧抓住苏清鸢的手,声音微弱:“清鸢,别怕……有我在……”
苏清鸢看着他苍白的脸,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王爷,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害怕,害怕萧惊寒会离她而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为萧惊寒诊脉后,脸色凝重地说道:“王爷中的是‘牵机引’,此毒霸道,若不是王爷内力深厚,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好在中毒不深,老臣这就开药方,为王爷解毒。”
苏清鸢心中稍安,连忙让人按照太医的药方煎药。
她守在萧惊寒床边,寸步不离,亲自为他喂药,擦身,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萧惊寒昏迷了三日三夜,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苏清鸢趴在床边,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几日几夜未曾休息。
“清鸢……”萧惊寒轻声唤道,声音沙哑。
苏清鸢抬起头,看到他醒来,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王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萧惊寒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感动,“让你担心了。”
“你傻不傻?”苏清鸢的眼泪掉了下来,“明明知道茶水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下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因为我不能让你受伤。”萧惊寒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清鸢,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会让你受半分伤害。”
萧惊寒解毒后,身体渐渐恢复。
皇帝得知永嘉公主下毒一事,龙颜大怒,下令将永嘉公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
皇后也因管教不严,被皇帝斥责,禁足长乐宫三月。
经此一事,朝中众人再也不敢小觑苏清鸢,更不敢随意议论她替嫁的身份。
而萧惊寒与苏清鸢之间的感情,更是如同经历了风雨的松柏,愈发坚韧。
萧惊寒痊愈后,第一时间便带着苏清鸢回了王府。
他再也不愿让苏清鸢踏入皇宫半步,不愿让她再经历任何危险。
回到王府后,萧惊寒对苏清鸢更加宠爱。
他会亲自为她下厨,做她喜欢吃的菜肴;会陪她在药圃边散步,听她讲草药的功效;会在她看书时,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感受着她的气息。
苏清鸢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坦然地接受了萧惊寒的爱意。
她会在他处理公务疲惫时,为他按摩太阳穴;会在他生病时,亲自为他熬制汤药;会在他偶尔流露出偏执本性时,耐心地开导他,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
这日,萧惊寒带着苏清鸢来到了断情崖。
三个月前,他们在这里相遇,她救了他的命;三个月后,他们再次来到这里,心境早已截然不同。
断情崖上的风依旧很大,却不再让人感到寒冷。
萧惊寒将苏清鸢护在怀中,挡住了呼啸的狂风。
“清鸢,”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苏清鸢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满是温暖。
“王爷,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清鸢,”萧惊寒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知道,我以前偏执,霸道,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但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学着信任你,尊重你,给你足够的自由与空间。
我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共度余生。
你愿意吗?”
苏清鸢看着他眼中的真诚与期许,眼中泛起了泪光。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萧惊寒心中一喜,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深情,带着彼此的珍视与爱恋,在断情崖的狂风中,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回到王府后,萧惊寒便让人筹备婚礼。
他要给苏清鸢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萧惊寒唯一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萧惊寒亲自挑选了婚礼的每一件物品,从喜服到首饰,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只为给苏清鸢最好的。
苏清鸢看着忙碌的萧惊寒,心中满是幸福。
她知道,这场婚礼,不仅仅是一场仪式,更是萧惊寒对她的爱与承诺。
婚礼当天,王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苏清鸢身着一袭大红喜服,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美得不可方物。
萧惊寒身着大红朝服,身姿挺拔,眼中满是笑意,看着苏清鸢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红烛摇曳,映得满室通红。
萧惊寒挑起苏清鸢的红盖头,看着她娇羞的脸庞,心中满是爱意。
“清鸢,你真美。”萧惊寒轻声道,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苏清鸢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却满是甜蜜。
“清鸢,”萧惊寒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萧惊寒唯一的妻子。
我会护你一生一世,爱你一生一世,绝不负你。”
“我也会。”苏清鸢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我会陪在王爷身边,无论风雨,不离不弃。”
萧惊寒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在红烛的映照下,两人紧紧相拥。
夜深人静,红烛依旧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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