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院的晨光总是带着草木的清润。
苏清鸢刚推开窗,便见萧惊寒蹲在药圃边,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麦冬松土。
他褪去了朝服的威严,身着月白锦袍,墨发松松束在脑后,平日里张扬的眉眼此刻满是专注,指尖拂过嫩绿的叶片时,动作轻得怕惊扰了生灵。
“王爷何时竟懂了侍弄草药?”苏清鸢倚在门框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萧惊寒抬头,看到她苍白的脸颊上难得的柔和,眼中瞬间漾起暖意。
“跟着王妃学了几日,总不能一直做门外汉。”他起身时带起些许泥土,快步走到她面前,自然地抬手替她拢了拢被晨风吹乱的鬓发,“今日风大,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衣传来,苏清鸢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避开。
自真相大白后,萧惊寒收敛了所有偏执的占有欲,待她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
他会记得她的药引需用晨露调制,会在她看书时默默屏退下人,会在她深夜咳嗽时,捧着温热的冰糖雪梨汤守在床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刚煮了银耳羹,加了你喜欢的莲子。”萧惊寒扶着她的手腕,将她引到院中的石桌旁。
侍女早已摆好食盒,白瓷碗中盛着软糯的银耳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温柔,“太医说你气血不足,需多吃些温补的东西。”
苏清鸢舀了一勺送入唇边,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抬眸看向萧惊寒,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中的在意毫不掩饰,却没有了往日的压迫感,反倒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王爷不必如此费心。”她轻声道,心中的坚冰在这日复一日的温柔中,正一点点消融。
“为你费心,是本王心甘情愿。”萧惊寒执起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腕上细小的疤痕,那是当初救他时被崖边荆棘划伤的痕迹,“以前是本王糊涂,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往后余生,本王定护你周全,再也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苏清鸢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力度,那是一种带着珍视的承诺。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耳尖却悄悄泛起红晕。
这样的平静日子过了月余,萧惊寒果然如他所言,从未再限制她的自由。
林文轩前来探望时,他虽依旧面带审视,却也不再横加阻拦,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叙旧,偶尔还会插言询问林文轩的近况,姿态平和。
苏婉柔被关在柴房多日后,萧惊寒本想将她送回苏家,却不料苏家竟派人来求,希望能让苏婉柔留在王府赎罪。
苏清鸢得知后,只是淡淡道:“王爷做主便是。”
萧惊寒却道:“她害你至深,本王怎会让她再留在你眼前碍眼?”最终,他下令将苏婉柔送往城郊的静心庵,终身不得出庵门半步。
苏清鸢得知后,心中没有半分波澜,那段被算计的过往,终究在萧惊寒的庇护与时光的冲刷下,渐渐淡去。
这日,苏清鸢正在整理医书,萧惊寒处理完公务归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看你近日总说医书借阅不便,本王让人打了个书柜,还寻了些孤本医书,你看看喜欢吗?”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套用沉香木打造的微型书柜模型,雕工精巧,还带着淡淡的木香。
苏清鸢眼中闪过惊喜,她确实曾随口提过一句医书杂乱,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
“多谢王爷。”她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同时一顿,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暧昧的气息。
萧惊寒喉结滚动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清鸢,你……你心中,是否对我……”
他话未说完,便见侍女匆匆跑来:“王妃娘娘,王爷,宫中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明日入宫赴宴。”
苏清鸢心中一凛,她自嫁入王府后,从未入宫。
此次皇后突然设宴,不知是福是祸。
萧惊寒握紧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必担心,明日本王陪你一同入宫。
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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