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王宇在门口哀痛,高呼:“皇上,臣有事禀告!”
皇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沉浸在作画的喜悦中。
王书杰不安地抬眸看向他,迟疑了一瞬,道:“皇上,礼部尚书王大人在外求见。”
“什么?”皇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抬眼扫了王书杰一眼,就又垂首小心翼翼画了起来。
王书杰便鼓足勇气欲再提高音调向皇上说一遍,却是这时,殿外等候几许,不见皇上有回应的众位大臣一下子推开门,跑了进来。
皇上闻声看去,不觉一脸怒气:“大胆!谁准许尔等进来的?还不快给寡人滚出去!!”
以礼部尚书王宇为首的众位尚书,还有其他朝中大臣便都齐齐跪了下来。
礼部尚书王宇痛呼:“皇上!容臣等无礼,实在是迫不得已!”又道,“皇上,如今天下局势动荡,皇上您要想想办法啊!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更遑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皇上,大康的长治久安还需您费心费力啊!”
皇上阴沉着脸不语。
吏部尚书严尚安道:“皇上,想必您听说了叛军一事,不知皇上您有何打算?”
皇上依旧沉闷不语。
刑部尚书闫刚便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要放任家国祸乱吗?您难道就没有替您的子民着想过吗?”
“放肆!!!竟敢大胆如斯,是看寡人不会处置你吗?来人。。。。。。”
“皇上!倘若微臣的死能唤醒您的一颗仁爱之心,微臣愿意当下自刎而亡!”刑部尚书闫刚生硬打断皇上的话,态度坚决道。
皇上便冷笑:“是吗?那寡人就成全你!”说罢,将他挂在一侧的金黄镶嵌有各色宝石的佩剑扔到了刑部尚书闫刚眼前。
闫刚便决绝而上,拾起就要自刎。
吏部尚书严尚安一把上前从他手中夺下,转而面向皇上,悔悟道:“皇上,是臣等无法无天,罪大恶极!臣等作为您的臣子,理应拥护您的一切决定。是臣等杞人忧天,胆小如鼠!皇上,臣等错了!臣等即刻就退出宫殿!还望皇上您宽宏大量,饶臣等一命!”
又喊道,“还不叩谢皇上大恩!!!”说罢,就先一步向皇上叩首,还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不晓得严尚安所做为何,但因为此次进宫面圣是严尚安带头策划,所以众人便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也听从了他的建议,纷纷向皇上磕头谢罪。
皇上面上的怒气稍微淡了些,又开始慢条斯理作起了画。
众位大臣匍匐在地,谁也没有将脑袋抬起来,除了一心向死的闫刚。
皇上并未抬头,冷笑道:“闫刚闫大人,莫说你真的不怕死?”
闫刚正要开口,严尚安一把抢过他的话,道:“皇上,闫大人一心为了大康,所言所行是有过分,失礼之处,但皇上,还请看在闫大人忠心不二的份上,绕过闫大人。”
其他大臣也纷纷向皇上求情。
皇上就道:“罢了,寡人也委实能理解众位大臣的一片苦心!今日之事寡人就不问责众位大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人五十大板,下去领罚吧!”
严尚安便甚是感激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其余的大臣也纷纷学着严尚安叩谢皇上。
之后,就一一有序,恭敬有礼地退出了殿内。
众位大臣离开之际,皇上并未抬起眼睛看向他们,在皇上的眼中此刻怕是只有他手中正画着的画才是最重要的。
王书杰全程一直提心吊胆地目视着,见皇上依旧没有因为众位大臣冒死前来觐见而有半分悔改之心时,那一颗还尚保持着的火热的忠心,也在又一次慢慢地褪去了热度。
出了皇宫,刑部尚书闫刚拦住了严尚安的去路,很是愤怒:“严大人,你所做是为何意?”
其他不解的大臣也纷纷责问:“是啊,当初说要来逼迫皇上的主意是你拿的,如今反悔的也是你。你这在皇上眼前当好人,我等难不成要成为你的垫脚石?”
严尚安便无奈而哀伤地长长叹了口气:“众位大臣如此看待我严某人,我严某人无话可说!可我严某人此举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大家,为了整个大康!”
“此话何解?”闫刚脸上的愤懑稍微淡了些。
“边走边说。”严尚安道。
众位大臣就慢慢向前走去。
严尚安道:“皇上的心意想必众位大臣已经看见了,吾等就算是自杀死在殿前,皇上也不会为之一动,即是如此,吾等为何要去寻死?皇上不愿为天下人负责,但有人愿意为天下人负责,为我大康负责。”看向了众位大臣。
“你的意思是。。。。。。毓秀王?”礼部尚书王宇低声道。
“没错。”严尚安很肯定道,“毓秀王为了大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是我大康的英雄。如今毓秀王就在漠北击退敌军,毓秀王的手下已集结了五十多万人去相助毓秀王,吾等难道好要坐视不理,还要在没有什么心思的皇上身上浪费时间?”
闫刚迟疑道:“话虽如此,可皇上毕竟是皇上。”
严尚安道:“我严某人不怕众位大臣向皇上高密!在我严某人看来,能者据之。更何况何为皇上?皇上乃是为国为民而忧心之人啊!倘若皇上不愿做身为皇上该做的事,该承担的责任,那我们为何还要尊称他为皇上?难道无辜的黎民百姓就该为了皇上的这个头衔而白白送命?”
礼部尚书王宇道:“我王某人赞同严大人所说。”
“我也赞同!”
“我亦如此!”
众位大臣在严尚安的一番良苦用心下,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除了闫刚。
严尚安道:“闫大人,吾等不会因你的选择不同而针对你。但闫大人,是非如何,您该是要明白,不能因为陈旧的遵守而做错了选择。”
又对众位大臣道,“其他王爷,王子俱也已出力,出财在帮助毓秀王,吾等也该做出一番贡献来。”
“严大人,需要什么您说,吾等一定尽力满足。”王宇道。
“是啊,只要能让大康安定下来,只要能让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就算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绝不摇头!”
严尚安甚是宽慰,道:“好,待我今日回去好生研究一番,明日一早据实相告。”
“那就辛苦严大人!吾等恭候严大人消息。”众人表完态,便纷纷离去。
闫刚还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王宇便道:“闫大人,您问问您自己,您忠于的到底是皇上这个人,还是整个大康国!”看了眼一旁的严尚安,相伴离去了。
闫刚还在一脸痛苦站在原地苦思冥想着。
皇上将裴二的画像做完已经上灯了。
王书杰还在他身边静静地站着。皇上像是以为王书杰已经离开了,所以当不经意瞅见王书杰时,还意外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有皇上的命令,属下不敢离去。”
皇上笑道:“看来还是你对寡人忠心啊!好了,下去吧!”就拿着他已经卷好的画像向外走去。
王书杰急忙叫住他:“皇上,您要去何处?”
皇上但笑不语,拿着画像向王书杰神秘地摇了摇,就大踏步离去了。
王书杰便一脸无力,哀婉地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皇上拿着画像一路来到裴二的宫门时,天上的星星已经密布,像是眨巴着无数只小眼睛一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裴儿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抬眼望着天空中的星星,神情哀伤,可怜。
皇上兴致冲冲走了进来,就道:“裴姑娘,看看寡人为你新作的画像如何?”
裴二一下子就紧绷了身体,也将视线投向了急匆匆向他走来的皇上,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
“快坐下,这是干什么?”说着,将画卷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按着裴二的肩膀,让裴二坐了下来。
裴二一落座,就如坐到了针毡上一样,坐不稳。
皇上喜冲冲朝屋内喊了声:“拿把烛台出来!”
两名宫女就很快端了两把烛台速速走了出来。
皇上坐在裴二身侧,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画卷摊开,就见了一副靓丽的美人画卷,柔弱不看自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裴二禁不住想,这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还没有到男生女身的地步。他的身体是僵硬的,来自于自小便干体力活。他只是骨架较寻常男人小一些,但跟女子相比,那就是大骨架。所以,这画像中的人只是跟他长得像,但并不是他。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你?”皇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望着裴二。
裴二便徐徐点头,道:“是有些相似。”
“寡人就说嘛,寡人的绘画技艺可是不俗的。喜欢嘛?”皇上说着,突然向裴二眼前凑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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