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给毓秀王包扎好伤口已经到了翌日黎明。
张清然见状,忙跑上前询问:“王爷他不会有事吧?”满眼的期盼,担心,生怕军医说出一个让她不敢接受的字来。
军医道:“放心好了,王爷福大命大,没有伤及到要害,多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可是我见王爷留了很多血啊!难道没事吗?”张清然不相信军医说的话,又担忧地望了眼毓秀王。
“不瞒姑娘,王爷此前受的伤比这还严重,有一两次我们都以为无力回天了,但王爷还是挺了过来。这次,王爷的伤口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腹脏,没事的。”军医道,“姑娘熬了一夜了,也休息休息。”就挂着他的医药箱离开了。
张清然又笑又哭地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移动步子走向了毓秀王。
毓秀王的脸色还是惨白,嘴唇还是苍白。毓秀王的铠甲被脱了,在前胸绕着身体绕了一大圈的白纱,靠近心脏的位置白纱已经渗出了些许粉红。
毓秀王的心跳很强劲,“扑通扑通”的,像是打雷一样。
张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毓秀王不停起伏的心脏看着,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将她的右手放了上去,就很敏感地感受到了来自毓秀王的心跳。那心跳跟她的心跳一模一样,好似他们两是一个人一样。
张清然的眼角忍不住滑过了一丝热泪,她是喜出望外的,是欣喜不自知的。她又哭又笑看着毓秀王的脸颊,慢慢地将她的脑袋搁在了毓秀王的胸前。她要仔仔细细地倾听毓秀王的心跳,她要一辈子记住毓秀王的心跳,记住这样让她激动,欢快,觉得幸福的时光。
皇上整日不问朝事,还总往裴二居住的院子而去,淑贵妃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去找皇太后了。
皇太后被皇上的荒唐行径气得早已卧床不起。
淑贵妃到了皇太后的床边就哭诉了起来:“母后,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
皇太后才懒洋洋动了动眼皮:“怎么了?”
“母后,皇上他。。。。。。”欲言又止。
皇太后就烦躁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之前皇上独宠你一人时,你可想过后宫的其他妃嫔?可想过皇后的颜面何在?到底说皇后就是皇后,比你心胸宽广。”
淑贵妃是求救无门,皇太后这样说她她也不气恼,还一个劲儿地自我反思,赔不是:“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糊涂,是儿臣眼光肤浅。可是母后,现今要如何?皇上但凡是迷恋一个女子,儿臣自是听从母后所言,绝不敢有半分嫉妒之心。可是母后,皇上他如今。。。。。。如今迷恋一个男人,还是毓秀王的人,这让儿臣无论如何释怀不了!”呜呜哭了起来。
皇太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你搁在哀家这里哭有什么用?皇帝他要当真是顾念哀家,怎可能把哀家气得卧床不起?后宫之事哀家已全全交给皇后负责了。你若是不想去讨皇后的帮助,就自个去想办法。至于其他的事,大臣们自有主张。”就闭上了眼睛。
淑贵妃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见皇太后已不想再听她讲话,就自个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出去了。
淑贵妃离开后没多久,皇太后就又一次睁开了眼睛,但不同于刚才的是,皇太后此刻的眼里已满是坚毅和果敢。
她道:“来人啊,替哀家梳洗打扮,哀家要去见皇帝。”
淑贵妃自然是不愿意在皇后那里示弱,于是就自个去找皇上了。淑贵妃一开始最先去的是皇上的寝宫,乾坤宫,但从宫女的口中得知皇上用过午饭就出去了,至今未回来。
淑贵妃的怒火就中烧,她毫不犹豫带了两个宫女跟她一起去找皇上了。
皇上能去那里已是不言而喻,淑贵妃带着她们直接去了“菡萏院”,那是裴二住的院子。
以前是皇上同淑贵妃经常欣赏荷花的小院,当时还不叫菡萏院,叫“观赏亭”。
如今,裴二一进宫,一住进去,它就有了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菡萏院,试问淑贵妃能不嫉妒,能不愤怒吗?
淑贵妃气呼呼地带着宫女一踏进菡萏院,就喊道:“皇上?皇上您在哪里?”
裴二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愣,听到有人在呼喊皇上,就懵懵地抬眸瞅了去,见是一个珠光宝气,端庄,娇媚的女子。
“皇上?皇上你在吗?”淑贵妃直接忽视裴二的存在,朝屋内走了进去。
裴二张嘴欲告知淑贵妃皇上不在这里,可还不等他开口,淑贵妃已经慌里慌张跑了进去。
“皇上人呢?”眨眼,淑贵妃就从室内走了出来。
“皇上他不在这里。”裴二不晓得眼前之人是谁,只是如实相告。
一宫女就道:“这位是淑贵妃,见到淑贵妃还不行礼问安?”
裴二就紧忙跪到了地上:“淑贵妃吉祥。”
淑贵妃这下不再慌张,而是被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慢悠悠走向了裴二,坐到了裴二眼前的石凳上。
“就是你一直在勾引皇上,害得我们这些后宫嫔妃整日整日见不到皇上?”
裴二惶恐,垂着脑袋:“淑贵妃误会了,小人并没有。。。。。。”
“没有什么?”淑贵妃的声音陡然夹杂着怒气升高,“难道是皇上自个要来你这里?你都不知道宫里人是如何传你的话的?你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你不是毓秀王的人吗?毓秀王在前方打仗,你在后方跟皇上,毓秀王的兄长鬼混,你好不要脸,好不知羞耻,好薄情寡义!!!”
裴二被淑贵妃怼得哑口无言,愣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贵妃娘娘,小人当真不曾勾引皇上。皇上是一国之君,小人有自知之明。小人也想离开这里,离开皇宫,可是小人离不开。”
“哼!”
“贵妃娘娘,小人句句属实。要是贵妃娘娘您能放小人离开,小人一定会离开京城,一定离开的远远的,一定不会再出现在皇上眼前。”裴二句句坚强有力,不禁就让淑贵妃敛去了脸上的怒气。
但是淑贵妃并不想承认是皇上对裴二迷恋,于是又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一切过错都推到皇上身上,看本妃怎么替皇上教训你!来人啊,给本宫张嘴五十!”
裴二还不明所以,就觉后背被人扯了一下,然后右脸就是火辣辣的疼,然后就是左脸,再是右脸。。。。。。
裴二的肤色不是白的,是小麦黄,但即便如此,被宫女轮扇的脸颊还是变得红肿。
裴二很疼,是钻心的疼。那巴掌声像是打鼓一样在他的两只耳边一直响起,像是要震聋他的耳朵一样。
裴二想,要是他就这样聋了,以后见到毓秀王,该怎样才能听到毓秀王说的话呢?
宫女很快就打完了五十巴掌,裴二的两边脸颊都渗出了血丝,右边嘴角都流出了血。
两名宫女一松手,裴二就像是被使劲儿丢出去的麻袋一样,扑到了地面上。
淑贵妃看着这般狼狈的裴二,语气还是很嫌弃,很气愤:“你最好给本宫老实点,要不然本宫一定饶不了你!哼!!”就很气愤地隆起她的衣裙,在两名宫女的陪同下,气呼呼地离开了,而且她走的非常地快,像是多留一秒就会让她痛苦万分一样。
淑贵妃走后,裴二忍着剧痛慢慢爬了起来,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进了屋,直到将门从里面拴上,他才放声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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