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在雨地中站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回去。
他在转身走向马匹时,猝不及防地听到了左侧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求救声,就疑惑地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着白色衣衫的女子半侧着身子躺在雨地里。
她洁白的衣衫已经被泥水染得大半都是黄褐色。她的长发因为雨水和她的狼狈而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着更是可怜,虚弱。
毓秀王静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怕雨水在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脸。
毓秀王是狐疑的,因为他刚才还在那里找寻他皇兄的玉佩,那时,他并没有发觉周围有人,而且他也不觉得一个弱女子会在倾盆大雨的天气下外出。
半侧身躺在雨水中的女子虚弱地呢喃着,不停地向毓秀王的方向伸着她的右臂。
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右臂就像是一截莲藕一样,白嫩嫩的,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是莹白,像是只要轻轻一捏它就会碎了一样。
毓秀王的心有了一瞬怜悯,虽然毓秀王还是对她的突然出现很怀疑。
女子向毓秀王的方向弱弱地伸了一会儿胳膊,就因为体力不支,将手臂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滩泥水。
雨水还是如倾盆而下一样,丝毫没有犹豫地击打在她的身上。毓秀王便走向了她,将她抱了起来。
就在此刻,毓秀王都没有想过去看看她的模样,只是探了探她的鼻下,将她抱着坐上马匹,骑着马离开了。
毓秀王带着女子回到百鸣客栈时,已经到了日暮,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柳郎一早就在客栈门口徘徊,等待着毓秀王。听见有马蹄声而来,就迎面跑了上去。
“王爷?”
“回去说。”毓秀王下了马,抱着女子快走进了室内。
柳郎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才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传大夫!”毓秀王道。
客栈老板就欲让店小二去找大夫,这时,凑巧的是刘御医从楼上走了下来。
“何事需要找大夫啊?”
柳郎道:“一女子晕倒,需请大夫诊治。”
刘御医已经下了楼梯,急急地向毓秀王走了过去,行礼:“王爷您回来了。”
“看看她。”
“是,王爷。”刘御医就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女子的左手上,片刻就皱眉道:“风寒入体,久病未愈,实在是棘手。”
毓秀王面无表情瞅了眼怀中的女子:“可有办法医治?”
刘御医就深沉道:“有自然是有,只是。。。。。。”
“何事还请直说无妨。”柳郎道。
刘御医就道:“她的身体底子太差,又受了风寒,要痊愈怕是需要半月有余。再者,上好的药材卑职并未带多少,治病,疗养怕是不能兼顾。如此以来,要恢复神志,怕是会更久。”
“既然能治病,就好好治治。”说着,毓秀王看向了一旁吓得哆哆嗦嗦的店家,“新开一间房。”
“是,是是是,王爷请。”店家谄笑,卑躬屈膝在前引路,到了二楼拐角,也就是毓秀王房间隔壁的那件房前停了下来,“王爷,就剩这一间了。”
毓秀王并未怀疑,向店家示意了一下,店家就赶忙将屋门打开了。
毓秀王将女子放在床上,对柳郎道:“找个随行婢女给她换身衣裳。”又看向跟来的刘御医,“还请刘御医费心。”
刘御医受宠若惊,忙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放心,卑职定当不负众望。”
毓秀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进了他的卧房。
一进到屋内,毓秀王就皱了眉头:“什么味道这么浓?”
“还能是什么味道?当然是酒味了!”随着裴秀禾的声音响起,毓秀王才见她竟然抱着酒壶躺在床上喝酒,一时就嫌弃到极点,“下来!!”
“你这什么态度?我碍着你了?我想躺就躺,不想躺就不躺!”裴秀禾说着还打个嗝,毓秀王就更是鄙视透了。
他扫了眼地上扔着的湿漉漉的女裙,怒斥:“裴秀禾!你好歹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我碍着你了?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干什么?!”裴秀禾不满地坐了起来,双手抱着纯白酒壶摇摇晃晃地向毓秀王走了过去。
毓秀王匆匆扫了她一眼,就知她喝醉了,就憎恶般瞪了她一眼,又出去了。
“喂喂喂?你跑什么啊?我们还没有吵完架呢?你。。。。。。你回来!!”裴秀禾疯言疯语说着。
毓秀王站在门口很是郁闷,无奈。
柳郎这时从隔壁屋子走了出来,见毓秀王在生气,道:“王爷,可是没有找到皇上的玉佩?”
毓秀王这才突然恍悟,他竟然忘记回他皇兄了,于是道:“你去看着她,别让她一直发疯!”就向着他皇兄的屋子走去了。
柳郎听到毓秀王让他看着裴秀禾,那为难的劲儿,真是比让他上刀山下油锅还难。
上刀山下油锅充其量就是个死,但是跟裴秀禾在一起,那就不单单是一个死那么简单了。
那简直是将他的一颗心捏在手心里不停地把玩。高兴了,轻一点儿,不高兴了,猛地一下像是要把它捏碎。他是要死不能死,要活没有自由。
柳郎一想到不久前裴秀禾才做的那惊天动地的事,他的心就悸动,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裴秀禾在屋内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柳郎就豁出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秀禾瞅见是柳郎,嚣张跋扈的神情当即就收敛了些,声音也陡然小了很多:“怎么是你?”慢吞吞走到了眼前的圆椅前坐了下来。
“酒喝的差不多了,不要再喝了。”柳郎站着没动。
裴秀禾嗤笑:“你就这么害怕到我跟前来?还怕我吃了你?”
“你。。。。。。你好歹。。。。。。好歹是王妃,不可乱语。”柳郎不知道该把他的眼神放在何处,他不敢看向裴秀禾那像火苗一样的眼睛。
裴秀禾就哼了一声:“瞧把你吓得那样?真是连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如!我也不知道是那里错乱了,怎么会觉得你人还不错,还可以。。。。。。”
柳郎听裴秀禾这么一说,当即就吓得魂不附体,忙疾步上前,捂住了裴秀禾的嘴。
裴秀禾起初是愤怒的,不过才眨眼,就笑得眼睛像月牙一般,冲着柳郎眨眼睛了。
柳郎紧张,不好意思,把眼睛不停地往上瞅着。
裴秀禾就哼哼唧唧了起来,然后很快,柳郎就像是被火烫了手一样,登时就将捂着裴秀禾嘴巴的右手给缩了回去,真的像是闪电一样迅速,还不安地用左手一直捂着它。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怪谁呢?要怪就怪你喽!谁让你捂着我嘴巴的?我就只好那样了!哈哈哈。。。。。。”说着,裴秀禾又闷了口酒。
柳郎便皱着眉头上前,一把夺走裴秀禾手里的酒壶,然后在裴秀禾还来不及表达不满时,将她打横抱走,放在了床上。
“你该休息了!”说着还不停地给裴秀禾身上盖被子。
裴秀禾此刻乖了,真是难得的乖巧。她眯着眼睛甜甜地笑着,望着柳郎。在柳郎帮她掖好被角,准备起身离开时,她一个眼疾手快,抓住了柳郎还来不及收回的左手。
柳郎下意识就挣扎。
裴秀禾笑着道:“你要不听话,我就大喊大叫,到那时,我看你怎么说得清!”
柳郎就闭嘴,不满又无奈地望着笑得得逞的裴秀禾。
裴秀禾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要不好好考虑考虑?”
柳郎就脸一红,眼睛胡乱向四周瞅着,支吾道:“不。。。。。。不考。。。。。。不虑了。”
裴秀禾就气恼地瞪着眼,在柳郎还慌乱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又一次吻上了柳郎的手。
柳郎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样,当即就拼了命地要缩回他的手,但裴秀禾却是使足了力气,硬是拽着柳郎的手,不让柳郎把他的左手抽回去。
两相僵持不下,裴秀禾又诱导柳郎:“这有什么不好的嘛?你想想看,到那时你可是我爹的女婿啊!我爹会把我们裴家的所有财产都给你的,不好吗?”
柳郎的脸便当即像煮熟的虾子,人已经羞涩到像是要遁地逃走了。
裴秀禾看着这样的柳郎,突然很不好意思道:“哎,谁让我生来就是这么霸道呢?不好意思啊,你要是以后不答应我,我可就天天逗你玩,天天这么折磨你,看你愿不愿意!”
柳郎实在不是裴秀禾的对手,就垂着眼,用着像是蚊子一样的声音哼唧道:“我考虑考虑。”
“你说什么啊?我没听见!”裴秀禾却还故意逗他。
柳郎就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提高音量道:“我考虑考虑。”
“真的?”
“真的。”
“那好,你可别食言啊!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裴秀禾就笑着松开了拉住柳郎的手。
柳郎就“嗖”的一下子跑得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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