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勺,我一口,对视的眼神恨不得能拉出丝来,船舱里到处是粉红色的泡泡。
一碗鲜美鱼粥很快见底,徐二收走托盘,宋尧将手中用来擦嘴的丝帕攥的很紧。
从床榻到桌边短短一截儿路,宋尧简直要望眼欲穿一样……
徐二挑起他下巴,眸中欢脱跃动的小火苗近乎实质化,他挑眉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宋尧心口就会被灼烫似的瑟缩一瞬。
“…二…哥~”
拉长的语调稍显甜腻,宋尧难得青天白日和他撒娇,徐归远喉间一滞,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
“不行。”
宋尧像是早有预料他会这样讲,丝毫不觉得惊讶。
宋尧手掌缓缓覆上徐二光洁、白玉似的手背摩挲。
“二哥我真的好多了,可以……”
含羞带涩睨他一眼,眼神依旧和他对视,似有电弧乱窜,两个人胸膛起伏皆逐渐剧烈起来。
倏尔,宋尧微微低头,猝不及防叼住徐二指腹,雪白牙齿留下数道浅浅的印子。
宋尧含糊不清道:“再憋着才真的要坏了……”
“二哥~”
“嘶…”
徐二眼尾晕红,被他勾的全身都在打着颤儿。
自己这边在努力克制着、克制着、还是克制着,不想让他耗费好容易养回来的元气。
他到好!
直接扯开衣带,拉起徐二的手就印在自己滚烫的胸口上。
“二哥…你摸摸看,我心跳的快不快?”
“铮”
徐二清晰听到,后脑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加诚实,徐二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囫囵伏在宋尧身上…
小孩儿微眯着眼眸,满足、惬意的笑着。
但是很快,这种餍足就被欲.求不满的焦急所替代,水润唇瓣时而微张、时而紧抿,仿佛在传递着让人尽情采摘的讯号。
似等不及一般,喉间溢出黏腻呻.吟的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邀请的意味如此明显,徐二自然不会让宋尧失望。
撑在身前的胳膊转而钻进敞开的衣襟……
终于尝到爱人唇瓣,宋尧喉间溢出破碎的满足叹息…
八爪鱼一样攀附在徐二结实的身躯,肌肤相亲,宋尧心底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心……
船舱隔音不好,尤其是他两边住着的是徐朗和徐明睿,莫名让他生出一种类似偷.情的快感。
宋尧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声响;徐二念着他身子还没将养好,经不起折腾,动作温柔到不像话。
虽然……也挺舒服的,但宋尧总觉得这是一场温柔的折磨,就有种……隔靴搔痒的不痛快,每每总觉得还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
这种感觉折磨的他快要疯掉……
宋尧一咬牙,在徐二错愕的目光中,来了招‘乾坤大挪移’,两人位置调换。
他近乎迫不及待的掌握了这场情.事的主动权……
汗水顺着宋尧额角、下巴流淌,然后甩在徐二胸膛,“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徐归远大睁眼眸,根本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眼前如此瑰丽,旖旎的风光。
·
徐朗吃着甜瓜,百无聊赖倚靠桅杆数着倒退的山头儿。
山林间烟霞弥漫,莺啼猿鸣,风景秀丽他却兴致缺缺,无心欣赏。
他这两个弟弟,一个忙着和失而复得宝贝浓情蜜意;一个成天周身弥漫低气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一天天的将自己关在船舱里,吃饭都要水手送到屋里。
属实无聊的紧了,徐朗开始怀念家中的温婉贤惠的秦生。
算起来他家宝贝也怀孕四个多月了,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这次回家孩子应该又长大了些才是……
想起老婆儿子,秦朗心下火热,顿时不觉得船上生活无聊,归心似箭的想要赶紧回到家。
“大公子,后边的船送来了拜贴,说是邀请您和两位公子晚上过去饮一杯清酒。”
拜贴?
唇边笑意渐渐收回,徐朗放下甜瓜,擦擦手才翻开拜贴。
“林-湘-君?”
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听过……
徐郎正在思索着,鼻翼嗡动,他嗅到了一股……香风。
抬眼,不远处甲板上一美妇人语笑晏晏,施施然行了一礼。
徐朗拱手,美人点头致意后莲步轻移进了船舱。
林湘君…
徐朗脑中精光一闪,忽然想起漕帮的朋友曾经提起过这一带活跃着这么一位人物。
林湘君带着手底下的一帮莺莺燕燕从不下船,和过往商船、或者出门游玩的船交好 ,结交这些人,接引到自己船上寻欢作乐。
算是……水上的青楼楚馆?
林湘君为人处世颇为圆滑、得宜,船上的姑娘、小哥儿们环肥燕瘦、各有特点,和各方势力都有些不清不楚的牵扯。
而且她素来为人低调,从不和任何人结仇怨,在这带混的风生水起,好不肆意。
对了,林湘君最出名的还不是这条画舫,而是她善于运用自己长袖善舞的优势,替不同船只上看对眼的人牵线搭桥,并且提供相会的地方。
一两日的露水姻缘,双方默认在船靠岸的时候便互相消解,亦或是等待着下一次三方在水面上的因缘际会……
她倚靠促成见色起意、互相看对眼的人在水上成了几天好事,从这么些人手里得到了数之不尽的财富…
徐朗对她的评价:高端的皮条客;进阶的老鸨;钟点房的创始人。
林湘君请他们兄弟去喝一杯清酒?
徐朗笑着摇头,觉得她的意图肯定不那么简单…
难道……是有人看上了二弟?或者三弟?
他们一个清冷俊逸,一个面如冠玉,行走在外的美妇、男子难免不动心。
徐朗压根没将由头往自己身上想过。
他从小容貌就不如两个弟弟出色,甚至比不上二叔家的徐霆芸,性格也是闷闷的,不苟言笑,不讨喜的厉害。
就连府邸中的丫鬟都瞧徐朗不上,从来没有升起过爬上他床榻的心思。
等徐朗成为徐慎左膀右臂的时候,那些偏于审时度势的人心思才重新活泛起来,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有了秦生——那个满心满眼都装满自己的娇弱小哥儿。
“嘿嘿…”
想到秦生,想到离家越来越近,想到可以亲眼看到他们两个的孩子降生,徐朗不由自主笑了出来,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
夜幕降临,波澜江面倒映弯弯一轮上弦月,江面掠过一阵穿林清风,江影破碎摇曳,倏尔又恢复原状……
数十艘大船停泊在平稳江面,商船雕梁画栋、光影斑驳好不热闹。
尤其是林湘君的画舫,丝竹管弦、丝绸曼妙、香风阵阵,歌姬妙音婉转,舞娘腰肢若细柳扶风,端的是一方人间乐土。
“什么?林湘君又遣人来请?”
自从夜幕西垂,数条小船来回在林湘君的画舫和各大商船之间奔波。
有些人不在乎,春风得意摇着折扇立在船头,娇美舞姬簇拥之下大摇大摆走进画舫,举手投足尽显春风得意;
有些人则浑身笼在斗笠之下,床头灯笼没点亮,悄无声息登上画舫。
这是今晚上第三次林湘君派人来递帖子,前两次都让他找理由搪塞过去。
徐朗有些纳闷,这船上到底有谁啊,让林湘君,或者说她的某位贵客如此惦记?
事不过三,徐朗有些发愁,推了?他隐隐觉得林湘君会送第四次。
去?他反正是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秦生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掉多少金豆子。
烦……
人活着就烦,想活的体面更烦。
“盛情难却,我去应付。”
说话的是徐明睿,他不知何时出了房门,穿的人模狗样,将烫金的字帖揣进袖口抬脚就走。
徐朗:“……”
老三年幼且少在外行走,到底不放心他自己出入那么鱼龙混杂的场所。
徐朗叫了条小船,低调的登上画舫。
“这位爷,贵人等候您许久,这边请。”
徐朗:“?”
有人?等他?原来一直都搞错了?这人不是要请老二和老三?是…冲他来的?
徐朗刚想张嘴,那中年男子已是先开了口。
“爷大可放心,三少爷有娘子的人看护着,定然不会出问题。”
“爷这边请。”
都走到这步了,徐朗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执着。
随着侍者越走越幽静,丝竹声渐渐歇了,他也停住脚步。
“爷您自己进去就好。”
“咳咳…”
徐朗轻咳两声,缓缓推开门板,都走到这步了,他也起了些好奇心。
屋内陈设很简单、朴素,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那样,沙帐缱眷、红烛泣泪……
徐朗边摸鼻尖边试探着往里走,心想,看来想岔了,没准儿是个正经人?
“恩公。”
男子身着素衣立在窗边,面容清冷,与天边皎洁明月交相辉映,眉间一点红痣为他清隽的容颜增添了一份妖冶。
恩公?
徐朗挑眉,走商多年,他一向奉行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遇见不平事,在不会引火烧身的前提下,能帮上一把的,他都会出手帮上一把。
但是记忆中,并没有印象帮过这样…这样美艳的人啊。
“公子莫不是认错了人?”
那美人噙着笑意摇头。
“三年前,江州境内,七月十五,也是在船上,水匪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恩公从水匪刀下救了一家三口,一路护送七百里。”
三年前,江州,那场**…
徐朗想起来了,他是救了一家三口,不过他记得是母亲和…两个儿子?
怎么成了……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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