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星

一瞬间,时星洄真的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感觉温酌像是没有培养过最初级的情商,所以现在有种平等创飞全世界的疯感。

果不其然,化妆师都愣住了,顿了好半天才尬笑起来,“这样吗?”

所有软化的情绪在清晰意识到时星洄的身份后再度变得冷硬,温酌神情淡漠,目光打量似的落在那双熟悉的眉目,“嗯,给她化个淡妆就好,保留原本的五官特色。”

化妆师“嗯”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暗戳戳地问:“温总,我看要求,你们是要去拍结婚照吧?”

温酌点了点头,“嗯,小鹿在路上了,我们一会儿就去领证。”

和自己喜欢多年的人的女儿领证,这是多么小众的文字?

即便心里再好奇,但是合作多年,知道温酌是个边界感很强的性子,化妆师不再探究,只是着重描摹了一下时星洄的骨相,显得眉眼深邃,添了几分混血的明锐张扬。

温酌只看了一眼便不满意地蹙起眉,“化得内敛些,她这样不好看。”

时星洄新奇地同镜中的自己对视,其实她挺喜欢这个妆容的,但是“温扒皮”都发话了,还能怎么办?

“姐姐,按照温小姐的意思来吧。”

化妆师感觉她们俩都怪怪的,根本不像一对即将缔结终生关系的伴侣,但是拿钱办事,只好翻出卸妆膏,卸掉了她觉得无比契合时星洄的妆容。

按照温酌的要求,这次化得很淡,只是均匀了肤色,唇釉也选了一支色彩并不鲜艳的,像是硬生生拔掉了白狼的獠牙,逼着她变得温驯,向人类俯首称臣。

“这样呢,可以吗?”

这次,温酌的视线停留得久了些,布满碎冰的眼底闪过些许满意,“不错,是我想要的效果。”

化妆师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道:“那我先走了,九月《新妾》就要开机了,我得去给演员试妆,估计这段时间都不在这边了。”

温酌眼底流露出轻微的兴趣,问:“《新妾》最后定了谁?”

“大女主是定了戚晏清,就去年和你一起提名视后的那个,另外三个还在看,苏导说是想要些新苗子,看看能不能一起捧出个最佳新人。”

“原来是她,这次祝她成功吧。”

漫不经心地说着,温酌扫了一眼安静等着的时星洄,淡淡道:“走吧,小鹿也该到了。”

时星洄乖顺地跟上去,在门口见到了昨晚那个颇具善意的女孩子,对方主动做着自我介绍,“时小姐你好,我叫元鹿,今年二十五岁。”

来之前有在互联网上搜过温酌的信息,温酌今年十一月满二十八,直接大了自己十岁。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时星洄扬起一个笑,礼貌道:“姐姐好。”

她本来就是一副明媚相貌,不笑也似多情,音色甜甜的,如涉世未深的少女,天真稚嫩。

温酌却皱起了眉,一是厌烦这样独属于时星洄的笑容,二是不想看见时星洄顶着她喜欢的脸冲元鹿笑成这样,便冷下嗓音,警告道:“别忘了你的身份,进去。”

时星洄在心里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但还是听话地坐进了后座,望着窗外发呆。

元鹿在前面启动车辆,道:“温总,七月份的财务报表在您手边,下面是需要过目签字的文件,然后下周,苏导想约您吃个饭。”

纤细的骨节在光线下显得更为剔透,温酌轻垂眉目,一边扫过文件上的内容,一边问:“苏导想邀请我出演《新妾》?”

“嗯,《新妾》现在热度很高,如果您确认出演的话,我们正好可以按照策划部的提议推出新中式的汉服。”

时星洄在一旁听着,网上有介绍过,温酌凭借一部仙侠电视剧爆火,许多观众都说感觉她真的会施法,利落的打戏也荣获了“玉剑仙”的称呼,不过火了之后,她并没有过多暴露在公众面前,转而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十九。

契合主题,“十九”就是面对年轻人的服装,以其新奇个性的款式和良好的质量打破了“圈钱”的言论,成为了口碑与流量共存的网红品牌。

“让苏导把《新妾》的剧本发来看看。”

“好。”

她们三言两语聊着工作上的内容,听得时星洄昏昏欲睡,她不得不佩服温酌,可真是个铁人,昨晚折腾到凌晨又哭又喘的,今天居然还有心思忙工作。

这种人有钱是应该的,她一点也不嫉妒。

到达目的地后,察觉到过于安静的氛围,时星洄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又一次对上温酌探究的目光,倒是没那么毛骨悚然了。

“怎么不叫醒我?”

她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身子往车门那里挪去。

察觉到时星洄闪躲的小动作,温酌收回视线,看了眼银质的腕表,“感觉你睡着后很像她,就多看了会儿,走吧。”

还真是格外的坦诚呢。

时星洄开门下车,发现她们在停车场里,元鹿前去按了电梯,道:“已经安排好了私密服务,附近没有狗仔,温总可以放心。”

温酌浏览着手机上发来的剧本,点了点头,“嗯,做得不错。”

她们三人一路从专用通道进入了民政局,那里已经有专人在等候了,姿态恭敬,“温小姐,这边请。”

时星洄站在温酌身边,心里不住感慨真不愧是钞能力。

录入了信息后,就该拍结婚照了,指挥的人估计情商和温酌是一个level的,一直在说:“别害羞呀,靠近一点。”

她们俩这明显就是不熟,怎么能看成害羞的呢?

时星洄无声叹了口气,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温酌,只好凑了过去,扬起一个笑容,镜头下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温酌的手,提醒道:“笑一下。”

温酌皱起眉,这个画面被记录下来,摄影师“哎呀”了一声,“温小姐,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啊,小酒,笑一笑。”

时星洄是有些叫顺口了,这才脱口而出,却发现这个称呼就像一个让温酌变乖的按钮。

只见温酌轻抿唇瓣,直视着镜头,露出一个生疏青涩的浅笑,简直如夜里独自盛开的昙花,一瞬间,美不胜收。

摄影师满意地笑了,“好好好,保持住,时小姐,你也笑一个。”

时星洄漾开笑容,抛开演技不谈,她们看上去还是像一对热恋期的伴侣的。

红底烫金的结婚证发了下来,上面的照片亲昵而融洽,或许是她们之间最不剑拔弩张的瞬间了。

把温酌的那一张递了过去,时星洄将手机上辅导员的消息露出来,“要交学费了。”

这个画面或许会很滑稽,毕竟她们刚刚结完婚,但是现在名正言顺的,时星洄就是想敲温酌一笔,尽管这个学费确实要交,尽管这个金额对于温酌来说可能只能算九牛一毛。

果然,温酌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拿出手机给时星洄转了十万,闭目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自己交。”

这就是富婆爆金币的感觉吗?

时星洄决定今天先顺着温酌的心思,还好心情地问:“你怎么了?”

女人坐在排椅上,即便闭着眼也下意识敛眉,双肩耷拉着,像是有什么挥之不去的烦心事。

“没什么,去吃饭吧,下午去上坟。”

温酌站了起来,姿态玉挺,一瞬间将所有脆弱和迷惘都藏了起来,“别忘了,你妈妈今天头七。”

是因为这个吗?

时星洄观察了一下她的面色,仍然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可见不是。

算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时星洄先交了学费,然后看了眼还剩下六万的余额,感慨着原身可真是个月光族,仗着是拆二代真就一分钱不给自己留啊?

她坐在了温酌的身边,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我八月三十一号开学,这大半个月,我是住在你那里,还是回自己家?”

温酌浅浅睁开眸子,目光古井无波,“回你家去,我有需要会叫你的。”

“行。”

时星洄靠在椅背上,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车我给你开回去了,钥匙在浴室里,你等会儿自己回去找找。”

或许是嫌她絮叨,温酌不悦地扭头,“行了,闭嘴。”

切,搞得像谁想说似的,这不是怕车钥匙不见了把债安自己头上吗?

车内再度变得安静,元鹿把她们送到了酒店,然后就去公司处理续约的事情了。

温酌点完餐后,将钥匙丢了过来,“等会儿你开车。”

又是命令,时星洄按耐不住身上的反骨,笑着呛了回去,“我之前开车可是给自己撞了个脑震荡,你这也敢坐?”

温酌勾起浅笑,冷肃又妖冶,“那不是正好,咱们一起去见你妈妈。”

原来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时星洄发现自己真的怼不赢温酌,就歇了心思,安安静静地用餐。

这家不愧是温酌严选,食材很是新鲜,做工也精细,时星洄吃得惬意,时不时满足地挑眉,眼尾挂着餍足。

许久,温酌陡然间放下筷子,声音显得有些刺耳,眼前的一切恍惚起来,她晕倒在桌前,额头磕出一片红痕。

时星洄惊讶起身,摇了摇温酌的肩,“喂,你别吓我啊?”

这位可是行走的八千万,千万不能出意外。

正要抱起温酌去医院,时星洄的目光无意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上面显示着一个看不懂的卦象,但是有解词。

雷水解卦,下坎上震,震为雷,为动;坎为水,为险;险在内,动在外,严冬天地闭塞,静极而动,万象更新,冬去春来,一切消除,是为解。

而对于姻缘的解卦是:久旱逢甘霖,意味着即便已经经历了千辛万苦,但困难即将解决,误会即将解除,恋情出现转机,会与心上人缔结良缘。

最下面,是那位占卜的大师发来的消息。

“温小姐,恭喜你,你的星星回来了。”

卦词是在网上找的,作者本人其实是玄学白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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