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紧闭,屋子里黑漆漆的,宁泽元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也不想知道。
他的身子沉得要死,翻个身腰都快断掉。
又是几乎一夜没睡,头也要炸裂。
隔着一层朦胧的黑暗,宁泽元呆呆地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的方向,昨晚的次数太多了,难道这就是她送给自己的告别礼物?
行昭阳从阳台吸完烟,甚至没有回来他身边。
她走了。
他听见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之后悄悄关上门的声音,宁泽元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的声响。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传来她趿着拖鞋轻声下楼的声音。
她大概是到隔壁房间穿上了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直醒着,但没有叫住她,也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因为她已经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宁泽元的眼睛酸涩难耐,他闭上了眼,整个人一动不动,好似长在了床上。
“咚咚——”传来两身敲门声。
宁泽元知道是李树,行昭阳才不会敲门。
他没应声。
“小宁?”果然是他。
宁泽元懒得开口。
“小宁?”李树敲门的力度加大,嗓门也提起来了。
房间内继续沉默。
“宁泽元?!”
李树不再等了,他拧开门就冲了进来,连窗帘都顾不得拉开,直接扑到床上,拍着宁泽元的小脸,“宁泽元?”
宁泽元无奈睁眼,他以为李树敲了两下门他不答应,他就会下楼的,没想到李树办事……这么稳妥。
他以前睡懒觉的时候也没见的李树来找他啊。
“树哥,我没死呢。”
李树呼出一口气,“你搞什么啊?”
他又像刚才扑过来一样以虎狼之势扑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
“哎,别别。”宁泽元拿手挡住眼睛。
李树于是又将窗帘拉上一半,看到宁泽元像只怕见光的动物似的往窝里缩了缩身子。他说,“起来吃饭吧。”
“哥我不想吃了。”宁泽元将手捂在眼睛上,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说。
“我给你送上来。”李树是个勤快人。
“那我还是下去吧……”宁泽元已经充分见识到了李树的执行力。
“嗯,我去将粥加热一下。”
宁泽元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慢吞吞地冲澡、刷牙……
因为太慢,李树又上来叫了他一次。
这下宁泽元不敢不答应了,他怕他直接冲进浴室。
其实李树也知道,宁泽元不工作的时候早晨赖床是家常便饭,他也早已习惯晚点做早饭,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行昭阳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宁泽元起床没有。
“没起。”李树看了看表,才七点,他能起来才怪。
行昭阳直接说,“你上去看看他。”
李树纳闷,但还是遵从地应道,“是。”
昨晚行昭阳是半夜走的……具体原因他不清楚,但以前还真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也没接到什么应对突发状况的通知。
吵架了?
他就是这么一猜测,这可不是他该问该管的。
当宁泽元坐到自己座位上,李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小宁的眼睛肿的跟两只大桃子似的红通通的,他看到都愣了一下。
但他的职业素质在此,就装作没看到一样给他盛粥。
“谢谢树哥。”宁泽元的嗓音还是闷闷的,好像喉咙在洗澡的时候进了水汽。
李树嗯了一声,开始收拾厨房。
宁泽元则安静地啃着自己手里的三明治,谁也不打扰谁。
过了一会儿,李树放在围裙前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拿起电话,是行昭阳。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泽元,刚巧宁泽元也在看他。
“谁的电话?”宁泽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但他已经问了出来。
“……”李树不作答,只是看着他。
“我回避?”宁泽元看着他。
李树点点头,但又立刻摇摇头,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行小姐。”
“他怎么样了?”
“起床了。”
“我不是问这个。他人怎么样?”
李树瞥了一眼宁泽元,实话实说,“哭了。”
宁泽元:“……”
行昭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哦了一声,又说,“萝然地产的房子,你问问他要不要。”
李树:“是。”
“挂了。”行昭阳说完就挂了。
“树哥……”宁泽元怨愤地瞪了李树一眼,埋怨他话多。
“如果你刚才回避了,我也会这样回答。”李树理直气壮。
宁泽元无力地拿起汤勺,喝了一口粥,神情萎靡,不再搭话。
“那个。”李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
“行总让我问问你,萝然地产的房子你有没有喜欢的,一会我把户型给你看。”
宁泽元听完怔了怔,他凄凉一笑,嫣红的小嘴一撇,眼泪就落了下来。
美人落泪,树见犹怜。
李树大概明白了粉丝为他疯狂的理由。
宁泽元问,“这是让我走的意思吧。刚才也是她让你上去找我的吧,是不是担心我受不了她离开而自杀?”
李树一顿,“你想多了。”
宁泽元又问,“如果我自杀了,她会内疚吗?”
李树:“小宁,放松,你太焦虑了。”
宁泽元又笑了笑,“树哥,我开玩笑呢。今早应该请你做满汉全席吃的,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