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璃月港口,南十字船稳稳停泊于岸口,飞云商会的大公子云野缓缓迈步下船,目光远远便锁定了在港口翘首以盼的云来。

云野朝着她身后张望了一番,平日里那喧闹不休的四妹此刻不见踪影,就连行秋也毫无踪迹。

“那两个小鬼头究竟跑到何处去撒野了??”云野不禁被气笑了,此次从稻妻归来,他可是携带了众多新奇玩意儿。

云来笑意温婉地接过哥哥的行李,轻声说道:“行秋和重云结伴去探险了,估摸过两日便能归来。蒙德正在举办第二届厨师大赛,四妹一直对去蒙德学习调酒之术满怀期待,香菱便带着她去开开眼界了。”

云野轻哼一声,好歹这两个小鬼算是有了些许长进。

“那有跟他们提及我已归家了吗?”

“哥哥放心,我已然让人给他们送信了。行秋哥哥离得较近,最迟明日便能到家。妹妹云芝身处蒙德,路途稍远,恐怕得个两三天呢。

好吧。

身后传来一阵悠扬清越的风笛声,云野这才想起船上还有一位好友尚未介绍。于是,他再度折返回到船上,将枫原万叶带了过来,向云来介绍说这是在稻妻结识的挚友。稻妻当时闭关锁国,商业事务开展极为棘手,多亏了这位少年的鼎力相助,此次回家便邀请他一同前往家中做客,以礼相待,增进往来。

云来向枫原万叶礼貌地打了招呼,跟在哥哥身旁徐徐往回走去。

听着哥哥为枫原万叶讲述璃月的风土人情,她心中暗自思量着,究竟要不要向哥哥坦诚自己已然成亲的事实。

若是和盘托出,以哥哥的脾气,恐怕难以平和收场。

可若缄口不言,云间小筑里住着的大活人又怎能隐瞒得住。

“哥,我跟你说个事情。”

云野转过头来,目光却并未落在云来身上,而是瞧见了正在街上购置物品的璃月七星之一的刻晴,瞬间两眼放光,让云来带着枫原万叶先回云间小筑,自己稍后便来。

......

哥哥追求刻晴已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旁的枫原万叶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哥哥这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们二人并不相熟,缺乏共同的话题,倘若就这般直接回家,家里那位恐怕会心生不悦……

“不知少侠是否有意品尝一番璃月的美食?”

以吃饭作为开场,应该不会冷场吧?

云来心中这般思忖着,枫原万叶即刻回应

“早就听闻璃月美食之名,确实渴盼一试。”

果然有了话题,气氛不再那般僵持,尤其是说起吃东西,这可算是进入了云来熟悉的领域,“那不如我们先去万民堂,万民堂乃是璃月的老字号。”

“劳烦姑娘带路。”

万民堂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旅行者空也早已熟稔店中的各项事务,正因如此,云来才有了去港口接大哥回家的闲暇。二人刚到万民堂,旅行者空便留意到了他们,只是云来身边不见钟离先生,反倒跟着一位陌生的男子。

莫不是飞云商会的大公子?但看男子的衣着并非璃月风格,反倒像是稻妻的服饰。

旅行者空与云来打过招呼,云来询问枫原万叶有何忌口,万叶瞧了眼木牌,说道在海上漂泊多日,维生素补充不足,尤其想尝试清爽的凉拌菜肴。

旅行者空去准备菜品,他离开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些许的尴尬。

云来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话题,枫原万叶则低头轻抿着茶。

——幸好,云野和刻晴在这时走了进来。

云野跟在刻晴身后,手上提着不少的袋子,刻晴见到云来也是欣喜万分,便提议一同坐下。

云来赶忙起身搬来凳子,四人围坐一桌,云野又依照刻晴的口味添加了些菜肴,女孩们聚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贴心话,刻晴询问她打算何时向云野坦白成亲之事,云来则询问刻晴何时嫁过来。

这倒是让刻晴笑着轻拍了她一下。

不过刻晴所言不无道理,若是此刻不坦白,等哥哥回去见到个大活人,估计会气得暴跳如雷。

“哥,我有件事要说。”

“娘子,我来接你。”

两个声音同时传入云野的耳中,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放下茶杯转身看向门口说话之人。

那人身材颀长,气质温润如玉,气场却极为强大。

但娘子?

他在称呼谁?

万民堂今日客人稀少,大厅里仅有他们这一桌,刻晴自然不可能,难道是在叫自己的妹妹?

妹妹成亲了?

眼看着哥哥就要拔刀相向,云来连忙起身按住刀柄,向门口的人使眼色,示意他先回去。

当下的局面,钟离确实不适宜多言,早有耳闻飞云商会的大公子性格冲动好斗,且对两个妹妹呵护有加,初次见面便是妹夫这个身份,恐怕难以接受。

少了一个可能引发冲突的因素,云来长舒了一口气,只是望着钟离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泛起丝丝心疼。

“妹妹,解释一下?”

云野佩刀出鞘,那架势仿佛要见血。

原本应是四人围坐的饭局,刻晴和枫原万叶两人极有默契地表示自己有事,要到外面去逛逛。

等到万民堂只剩下兄妹二人,云来瞧着怒火中烧的哥哥,给他倒了一杯水,缓缓说道:“哥哥,父亲赌博欠下了巨额摩拉,对方要求他嫁个女儿来抵债。起初,他们看中的是云芝。”

云来开了头,随后将后续的经历逐一讲述,说完之后,她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听完这一切的云野深吸一口气,擦拭着自己的佩刀。

“你既然与钟离的成亲只是契约关系,且父亲、夏初的事情都已解决,他为何还称呼你为娘子?”

“你们二人,如今究竟是何种关系?”

大哥向来敏锐,这番话直刺她的内心。

活了两辈子。

第一世因着共感,她能够感知到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相处不过短短数月,却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生,随后得知他战死,自己独自一人带着兵坚守到最后。

本以为那便是永别。

未曾想还能重活一世。

又遇见了,又因种种缘由成了亲。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又仿佛是自己的执念。

不过,想要再次在一起的执念。

这是喜欢吗?

还是爱?

……

“你等着,我去给你退亲。”

罕见的,妹妹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往常可是个果敢之人。

云野猛地站起身来,拎着自己的大刀便走了出去。

直至枫原万叶从外面闲逛回来,手中提着特产零食,询问云来:“云野怎么拎着刀出去了?”

“看那架势好像是去与人争斗。”

哎呀,哥哥不会觉得她受了委屈吧。

云来赶忙向卯师傅告假,匆匆追了出去。

一边追,脑海中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一世的钟离先生看起来与她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呐。

身子骨那般孱弱,恐怕抵挡不住哥哥三招。

正当她心急如焚之时,枫原万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动用神之眼,周身泛起微风,带着云来追赶。

两人跑遍了山川田野,却未见其踪迹。

奔波许久的枫原万叶提议不如回云间小筑看看,云间小筑是他们的家,无论他们二人是在打斗还是受伤,总归是要回家歇息的。

如此想来倒也在理。

在夜色之中,两人回到了云间小筑。

果然,云间小筑好似被谁肆意蹂躏过。

大哥云野所住的屋顶被掀飞了一半,做饭的灶台上的铁锅被揉成了一团,还沾着泥土。

瞧那模样仿佛还在云来的菜地里滚了一圈。

菜地里种的种子可都是萍姥姥所赠,是她不辞辛劳、小心翼翼地照料,才刚刚冒出小芽,就被这铁球压扁!

云来只觉自己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幸好枫原万叶及时将她扶住,才未摔倒。

仍在缠斗的二人,听到了一个阴森且咬牙切齿的声音。

“——谁把我的菜园毁了?”

远处的乌鸦嘎嘎乱叫。

对峙中的云野和钟离顿时感到周身有阵阵凉风吹过——寒意逼人。

此刻菜园里的小黄对着北方狂叫不止,云来提着剑,面色沉重地走了过去。

大哥云野浑身沾满泥土,反观钟离先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桌子和椅子,桌子上还摆放着茶壶,云野气得浑身颤抖却也无法靠近他一步。

云野的气急败坏更凸显出钟离的悠然自得。

不过,当他们二人一同望过来时。

氛围瞬间发生了变化。

“够悠闲的哈?”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云间小筑恢复原样……否则,都给我睡大街!”

……

后半夜,夜色更深,露水更重,只见一位身着月牙色外袍的人哼哧哼哧地拿着锄头开垦荒地,他将倒地的幼苗扶正,而另一边的屋顶,闪耀着金黄色光芒,周身围绕着岩元素的力量。

——屋顶被石珀修补完好。

钟离收起元素力,抬脚走向云来的卧室,准备洗漱休息。脚刚踏入门槛,外面的菜地传来一声惊呼。

“小妹,小妹,你快来看,你养的清心竟然活了。”

听到声音的云来鞋都没穿,随意披上一件外搭便冲向菜地,在漆黑如墨的泥土里,果真生长出了一颗本应生长在山顶的清心。

她激动得几乎要落泪,“哥,这是在做梦吗?”

云野刚伸出手想要安慰妹妹,不知被何种力量击中,往后退了一步,本已就寝的钟离出现在云来身后,他拦腰将云来抱在怀中,脸上满是不悦:“又不穿鞋。”

“你把她给我放下。”

云来窝在钟离怀中,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已经怒不可遏,她伸手推了推钟离,示意自己要下来,钟离却将她搂得更紧。

话语并非对着云来说,“夜深露重,早些歇息,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再打扰。”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挑衅。

云野的佩刀在他手中发出鸣响,似乎又要开战。早已睡下的枫原万叶察觉到情况不对,现身劝住处在爆发边缘的好友。

“云大哥,莫急。”

“莫要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今日里,我瞧着他们二人并非是被顾老爷强行安排在一起的怨偶。反而感情看上去极为深厚。”

“钟离先生对三妹甚是在意。”

“呵。”云野被钟离的挑衅激起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他指着钟离的背影,“在意能当饭吃?成婚后的柴米油盐都需要摩拉。万叶,你瞧瞧他那模样,像是会挣摩拉的人吗?一个穷鬼,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如今还住在我家,竟然妄想娶我妹妹?”

“呸,做梦!”

这的确是事实。

没有摩拉的日子,举步维艰。

万叶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走,知晓你今日不顺心。不如你我二人找个酒馆,纵情畅饮一番,天大的事情,等明日再说。”

说着,也不管云野是否同意,连拉带拽地将云野带走喝酒。

而屋子这边。

钟离将云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取来被子,他掀开被子,打算搂着云来入睡,却扑了个空。

云来将被子裹成一团,“你今日为何要这样”

“以钟离先生的涵养,怎会连我的家人都容不下?”

换句话说,钟离先生这醋意也太浓了。

窗外的月色映照在眼前,钟离挨着云来躺下,云来所说的他隐约只知道,平日里的他温和有礼,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但是在云间小筑见到外人,比如空、还有将要入住的云野,他心里便是没来由的不舒服。

这个地方,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想要云来一个人,只属于他。

不过这些话藏在心底很久,他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那些出格的举动,再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了。但云来她吧...重亲情,个人的感情总是被她放在最后。

所以,钟离抬手摸着云来的头顶:“今日是我不对,明日我便和大哥道歉。”

......

啊?

这下轮到云来震惊了,她睁大双眼,今日白天在万民堂她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本来只是想和钟离先生聊一聊,没说让他直接道歉啊。

“钟离先生...”

“您不用这样”

钟离单手将云来搂在怀里,夜里更深露重,她手脚都是冰的,明日里得去药铺准备一些补气血的药,还得是甜的,云来不怕吃苦,喝药也一口闷,但他总是想让她舒服一点。

“无妨”

钟离先生身上仿佛是火炉,被他搂着暖和不少,云来只要一暖和,困意上头,她往钟离怀里缩了缩,她打了一个哈欠“您没事就好,我先睡了”

她头顶的钟离嗯一声,“睡吧”

怀里的人安稳睡去,钟离抬手灭了灯,正打算睡时,窗外异动,云间小筑外的大树哗啦作响,瞬间钟离披上外袍闪现,粗壮的将要倒地的树干被钟离扶起。

钟离顺着声音的方向巡到了曾经的海边。

远处深海里又传来一声哀嚎,如同十米高的海浪向他袭来,钟离开了护盾将二次攻击挡下。

汹涌的海面渐渐平息。

钟离望着平静的海面,天空中阴雨阵阵,仿若要下雷阵雨。

而这时在群玉阁值班的甘雨,收到了千岩军发来的最新消息,深海的里的海兽传来异动,造成小范围的伤亡,千岩军的人预测在未来的三天内,海底魔兽会出海,吞噬整个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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