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州没让人失望。
锦绣大街上所有的酒楼,一夜间全部推出了新菜色,百味居的同款酱肘子。
茶馆里的茶客一时津津乐道,百味居酱肘子的秘方被人偷了去。
大晋百姓喜食羊肉,猪肉腥臭,偏百味居把猪肉做得色香味全,引得一些达官贵族猎奇,猪肉价钱一时被哄抬,十五文一斤涨到二十文钱
百味居的一道酱肘子更是卖到五十两天价,让人望而却步,凡是尝过得都说不虚此行。
如今其他酒楼也出了同款菜色,而且价低,几个酒楼仿佛商量好的似的,全都定价二十两。
没钱吃百味居五十两的酱肘子,还能尝尝二十两的酱肘子,二十两的酱肘子也是不枉此行,即便是吃过五十两的百味居酱肘子的人再去尝二十两的同款酱肘子,滋味相差不大,更具性价比。
一时间,锦绣大街上的酒楼俱都客满无席。
钱掌柜也没有想到贺聿州居然这么刚,敢公然与他为敌。
仆人来报,他派去办事的小厮被贺聿州给送去官府了,官府衙役前来传唤他。
钱掌柜的更是气得头疼,顾不得酒楼生意,只能先去衙门收拾烂摊子赎人。
经营商道多年,深知商人与官打交道,无论大事小事都得出钱打点,钱掌柜从袖口中掏出一百两银子塞进县衙师爷袖口。
那师爷才肯透漏道:“此事不算大,那小厮不走运撞见了罗衙役,那罗衙役是贺聿州的邻里,才不得不关他几日,交了罚金便可把人赎回去,下次做事可要小心了。”
钱掌柜点头应是。
把小厮赎回去后,钱掌柜劈脸开骂道:“你不是打听了那姓贺的在皇城无根可靠,为何没有打听出他会有一个当衙役的邻里,办事不利的蠢货!”
“是小的疏忽了,老爷饶罪!”
钱掌柜气急又踹了小厮几脚泄愤,又不得不奔回去管理酒楼惨淡的生意,一时忙得焦头烂额。
这几日罗衙役带着几个小衙役专门在钱掌柜开得百味局门前巡街,大晋百姓本事对衙役就敬而远之,哪怕是想去吃上一口酱肘子也改了道。
秘方被偷,百味居一时悄无动静,另众食客想不到的是百味居不仅没有降价,反而把酱肘子提升到六十两。
钱掌柜早已让人散播消息,百味居的酱肘子才是正宗的,其他不过是尔尔的模仿者。
想以正宗为名牌效应,专供贵人。
百味居之前靠着酱肘子已经积累了一波权贵食客,这些权贵吃得可不是性价比,他们更喜欢彰显尊贵。
钱掌柜又借机推出麻花小食,获得贵人们的喜爱,成功稳固优质客源。
正当钱掌柜想松一口气,去收拾贺聿州时,竞业酒楼也新推出了招牌菜色锅包肉。
“你吃没吃过锅包肉?”
“锅包肉那叫一个好吃!身为皇城人真能不尝尝鲜,保准你不虚此行。”
一句皇城人不能没吃过锅包肉传遍锦绣大街,这些都是竞业酒楼想出的赚吆喝。
雅间内的尚书府的嫡次子听见楼下赚吆喝的声音,好奇道:“锅包肉是何滋味?我身为皇城人却没尝过,掌柜的可有锅包肉,来上一份。”
钱掌柜颤巍巍道:“百味居没有这道菜。”
尚书嫡次子被扫了兴,不满道:“没有锅包肉,叫何百味居。”
他身边的书童道:“我去对面酒楼买上一份,给郎君尝尝鲜!”
“嗯。”
钱掌柜出了雅间,脸上又急又气,倘若外面的一直赚吆喝,自己费劲苦心维系的权贵食客岂不是都要被瓜分走。对方在自己酒楼门前赚吆喝,偏又无法赶人。
钱掌柜的冷静过后,叫来仆人道:“你去找个面生的下人去对面酒楼买上一份锅包肉来。”
很快仆人端来一盘金黄金黄的,就跟黄金块儿似的,看着就喜庆的菜色。
钱掌柜尝过锅包肉后,面如黑底,居然不输酱肘子,一时有些后悔自己鬼迷心窍,得罪了贺聿州。
这一手拨云见日的商战,被贺聿州玩得炉火纯青,全被被罗衙役看在了眼里。
“贺郎君你搬来多日,还未办温居宴,何时办?我携夫人来你家吃宴。”
贺聿州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家明日午时办宴,邀左右邻里来家温居,无需带礼。”
大晋的温居宴需要准备什么规矩礼仪,原身脑海里也搜索不出,贺聿州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办,邀上罗衙役与章秀才两家邻里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家宴。
小夫郎听到要在家办宴,耳朵动了动,翘起嘴角开始点菜:“油焖大虾,糖醋里脊,红烧排骨,锅包肉,辣子鸡,麻婆豆腐,黄豆猪蹄。”
贺聿州听到眼皮一跳,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嘴巴道:“别点了,求放过。”
小夫郎嘴巴被夹成鸭子嘴,拨开男人恼人的手指,替自己狡辩,道:“要好好招待,都吃饱。”
贺聿州道:“光吃荤的?”
小夫郎转动脑子,回想自己吃过得菜名,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继续道:“果酱山药,黄金小馒头,拔丝地瓜。”
贺聿州:得!又给自己点上了甜品。
温居宴的一大早,贺聿州就在训小夫郎,“记吃得脑子就灵,怎么一让你干活就傻。”
小夫郎理直气壮叉腰,哼了一鼻子气,当然是因为他在娘家就是被人伺候得,他怎么能干活!
“不干,就等吃。”小夫郎仰头对上贺聿州,叉腰耍赖。
贺聿州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宠着,默默一人厨房统筹全部。
把被小夫郎洗到不能用的烂青菜叶子埋在花坛里当肥料 ,十分怀疑小傻子就是故意的。
门外传开说话的声音,小夫郎收起叉腰的双手,心虚得跑去开门迎客。
罗衙役手里拎着一坛酒水,带着姜氏,罗小郎罗茵茵兄妹一家四口,正遇章秀才拎上糕点,韩夫郎手里抱着孩子一家三口,罗章两家一起进门。
姜氏进了门,目光环顾,看见居然是贺郎君在灶房挥动锅铲,从灶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味。
姜氏带着两个年轻夫郎凑成一堆,围坐吃着葡萄干闲聊,姜氏称赞起:“贺夫郎真是御夫有术,没想到关起门来贺郎君才是洗手做羹汤的那位。”
小夫郎扬了扬脑门,对姜氏与韩夫郎吹牛道:“家里我做主,相公要洗衣做饭伺候我,我什么都不用干。”
姜氏与韩夫郎一脸八卦赞赏,想听御夫细节,最好传授传授其中门道。
贺聿州从灶房里走出来,打断某人吹牛皮,“小混蛋胡说什么呢?”
然后扭头朝罗衙役与章秀才道:“灶房里事忙,饭菜一会儿就好,两位郎君可先对弈棋术。”
罗衙役与章秀才笑道:“都是邻里无需招待,贺郎君一手好厨艺啊。”
贺聿州一脸无奈道,“家中有个笨夫郎,不得不精湛厨艺,出了门也能自我吹嘘,多了一技之长!”
一旁的小夫郎装作脑袋没好听不懂贺聿州调侃他笨。
饭菜上桌,贺聿州举杯说完賀酒词几人动筷,吃到一半,罗衙役与章秀才光着吃竟忘了对饮。
一顿温居宴,宾客尽欢。
温居宴过后几日,整个皇城底层小吏的钱兜被他掏了个遍,又攒下两百两银票,天越来越冷,来排队的小吏少了一大半,贺聿州干脆休息两日,就当去进货了。
周家这一个多月内都没有进城卖菜,不知家中出了什么事。
晚上贺聿州带着小夫郎一起泡脚,盘算起,“明日回周家看看。”
小夫郎答应得爽快:“好。”
门上落了锁,贺聿州带着小夫郎坐上牛车,出了城往周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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