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袁凯凯祭天成功，第二件是九国联军暂时退出国家。
第二件事发生的时候，谢旻誉看见报纸上不少人吹捧袁凯凯祭了一手好天，老天让九国联军退出了。
那几天的报纸看得谢旻誉直想翻白眼，也不知道方儒究竟是怎么看进去了，还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
同系统抱怨了，系统只会说他这是养气功夫还不到家，需要多学学。
谢旻誉暗道，这养气功夫到家了，那还是他吗？
许是今年夏天死的人太多了，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短，很快进入秋天，叶子都比以往落得早。
“钟灵的衣服，还有方潜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方母与李妈一起将所有人秋天的衣服找出来，“原想着下个月初再请裁缝过来，哪知道冷得这么快。”
“太太，我先给小姐和潜少爷的衣服改改，怎么也不能冷到了。”
方母点头，让李妈取了针线匣子，和李妈一起坐在亮堂的房间里拆改衣服来。
“幸好还有可缩放的余地。”
方儒从书房出来看到妻子正在改衣服：“别做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城里的教会学校建好了，我们明天去看看，直接买成衣回来穿。”
“成衣总是不如量身定做的合身。”方母不再说这个转而问道，“你真准备将钟灵往外头送？”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能总是拘着她，她也需要有更多的朋友。”
“可我心里就是担心。”
“那你就当是钟灵每日去会闺蜜了。”方儒安抚道。
妻子白了一眼方儒：“哪里有成日在外面会友的女孩子？”
顿一下，她问道：“你说，钟灵会有一日想要离我们远走吗？”
方儒没说话，过一会儿才道：“如果她能说服我，我便同意。”
第二日，方儒带着妻子一起租了辆黄包车去往城中。
应荣城是这座城的名字，街上比镇上的街道更宽敞，平整，小汽车、有轨电车、黄包车穿行在人流中，城里的人穿着也更时髦，但街上乞讨的流浪人却也比镇上多不少。
圣母学院在城的西北区，那里是前老鹰租界，时不时还能看到外国人进进出出。
方儒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碰到了郗瑞宜。
“老师？”郗瑞宜也是惊讶。
方儒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郗瑞宜对身边的碧眼红色卷发的老鹰人用格兰语道：“这就是我曾经说过的老师。”
接着他又对方儒介绍道：“这位是麦咭，我的格兰语老师。”
“格兰语？”谢旻誉十分疑惑，刚刚听郗瑞宜和那外国人说话时他就奇怪了，高考会考英语，英语试卷前面至少有三十分的听力呢，就算不精通，他怎么也会听出几句的，可是刚刚他一句也没听懂。
接着他听到了郗瑞宜的介绍是格兰语，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知识储量不够所以没听说过，还是说他那个世界中原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是这个世界的衍生出来的语言。”系统回复谢旻誉。
谢旻誉脑袋突然开窍：“国内的事情变化的不多，至少文字读音都正常，而国外语言都变化了。所以核应该在国外？”
“大概吧，不过不能说，也不可说。”系统道。
谢旻誉明白系统的意思。
“但是也不能说国内没有它的使者。”系统提醒。
“那它能发现我们吗？”谢旻誉问道。
“没有肉身的时候不要紧，有身体后，这就要看谢旻誉了。”
还是这样半生不熟的话，让谢旻誉心底呸了一声，他猛然反应：“你会语言同步吗？”
“我只会同步谢旻誉所知道的。格兰语需要谢旻誉自己学哦。”
哦你个大头鬼。谢旻誉想，如果他有身体，现在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方儒已经和麦咭问好，对郗瑞宜道：“我还有事，怀吉也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郗瑞宜想到周围的事情，大概能猜到老师师母来此的原因。
他小声告知方儒：“圣母女子学院的校长是麦咭的老师的朋友。”
“你可曾见过校长？进入学校中？”方儒并不意外郗瑞宜能猜到他来此的目的，反而问道。
“去学校看过，环境不错，也见过校长一面，校长是一个撒托教的忠实信徒。”
“撒托教？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国外现在不信主了？”谢旻誉诧异，在国内这么长时间，诡异的事情不少，但也只是小事，都没有三两句对于国外的描述的信息量大。
“邪神教派？”
“这是孕育邪神的世界，没有信徒，算不上神的。”系统含糊解释，它还在信息同步阶段，无法给出最为精准的答案。
不过国外是一定要去的。这是谢旻誉和系统从中得到的信息。
当听到撒托教时，方儒微不可见地皱眉，他不是很喜欢外国的教派。一个忠实信徒建立起来的学院，即便教学质量，教育环境都不错，那也不靠谱。
不过他好涵养的对郗瑞宜和老鹰人麦咭道：“现在还是仓促了些，礼数上不周到，应该改日登门拜访才是。”
“是我的原因。”郗瑞宜轻拍自己的脑门，“下次我做东，为两位正式拉线。”
接着方儒又和麦咭聊了一些有关国外的事情，郗瑞宜充当两人的翻译，只是有些词他翻译不来，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特别是方儒这边说着半文言的白话和麦咭说到撒托教普通教义时，他甚至双手都用上了。
方儒笑了：“怀吉还是好好跟着麦咭老师学习，我也不为难你了。”
告别郗瑞宜和麦咭后，方夫人问方儒道：“我们还去吗？”
“去看看吧，当是散步了。”
方儒夫妻俩又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个鎏金牌额的大门前，牌额上写着“撒托圣母女子学院”。两人在校门耳房登记后进入校园。
校园很大，花园，水池喷泉，修的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公园，鸥式和国内简式风格的建筑在树叶中若隐若现，远离了吵杂，没有工厂废气，一切返本还源。
“这里环境还不错。”方夫人道。
方儒点头，两人穿过了花园和巨大的圆形喷泉，来到这个校园中最中间的位置，那是一座占地有三个普通花园喷泉大小的一层建筑，建筑是分顶，在屋顶的最上方是一个倒十字，在十字的中间仿佛一个光圈朝十字空余的地方射出光线来，光线仿佛触手一样扭曲。
“别看，低头。”系统的声音悄然出现。
谢旻誉没有问为什么，第一时间移开了视线。
“也别想。至少在这里别想。”系统读出了谢旻誉内心的倾向，很快说道。
谢旻誉陷入克制的贤者时间。
方儒和方夫人都没有进入教堂，只是在教堂门口站着看向教堂内。
教堂内是十几条，分隔为三个部分的黑色连条桌椅，零星坐着几个人在正做祷告，穿着黑色牧师服的中年人站在左斜的讲桌后，正用格兰语说着撒托教教义。
牧师身后中央的位置，也就是正对正门的位置，是彩色的琉璃玻璃，无数小的彩色琉璃玻璃拼成一副抽象的图，想起来有触手般的光线，有肉团般的云彩，眼睛般的黑点和白点。
谢旻誉只是悄悄看了一眼，意识便开始有了震动，如果有身体，他早就冷汗直流了。
仅是一副画，便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压力。
方儒和方夫人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便离开了，等到方儒离开校园，谢旻誉的灵体才趋于稳定。
“那就是邪神？”这是个问句，但谢旻誉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八l九不离十。”系统道。
“这反倒是很好解释了国外比国内改变更大的原因了。”
受到冲击的谢旻誉感觉到方儒现在的生活索然无味，心中很想快点去国外，去国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开始害怕，害怕他刚一踏上国外的大陆就被邪神发现，接着领便当，回去就只能看到坟头草了。
可现在想这些还是有点早。
方儒和妻子在应荣城经常吃饭的菜馆吃饭后去了百货大厦，谢旻誉看着现在的化妆品还有首饰，做工和包装的比后世漂亮多了，一毛，两块的，也便宜。
“便宜吗？一个人坐黄包车也只需要一毛。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三块，最多也就五六块。”系统点出谢旻誉的无知。
“这么廉价？”谢旻誉吃惊，一块放他那会儿一根热狗的买不到，两袋小当家倒是可以的。
如果没有系统提醒，估计他会成为冤大头，不过一块的价值让他还是无法适应，等有了身体，他可能改不了大手大脚的毛病了。
毕竟，一块在他的惯性思维中并没有多少。
“谢旻誉有想过等有了身体后，没有钱该怎么办？”系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等等，你不给我准备钱的？”谢旻誉就差跳起来了，“我觉得你在跟我开玩笑。”
“呵呵呵。”
谢旻誉听系统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它是来真的，他委婉道：“不如你挑个有巨大遗产继承的身体，等人死了，我就去继承庞大的遗产，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