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好。”
“我不是想给你们压力，主要这次的名额来之不易，希望你们俩能好好把握。”
聊起近在眼前的赛事，王铮脸上的褶子都比往日多了几层。
他们城南一高虽然算得上省重点，但竞赛方面却在楚省这个竞赛一流强省里有些排不上名号。这次联赛也只抢到15个名额，其中9个进行考试选拔，6个直接选派。名额最终大部分到了高一高二新晋的学生手中，而高三这一批在前两年能尝试的都尝试了，也就景轻轻和二班那个专研竞赛的学生还有点希望。
至于祁陌，高一入学时，学校就看重了他的获奖经历，当年就想让他代表学校冲击国赛，可是那孩子最后因个人原因拒绝了。今年名额刚下来，他便成了学校首位锁定名额的，好在是没再拒绝。他现在直接跳级到高三，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学校最后的机会。
王铮说：“祁陌啊，你竞赛方面经验多，也多提点下景轻轻。她这方面经验差些。你们最近就专心备赛，另外9个名额也定了，学校在楼上专门安排了个空教室，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用那间教室。”
“好的，谢谢老师。”
景轻轻全程没讲话，只是听着，祁陌代替发言。比赛近在眼前，她暂且还是一头雾水，老师提她上来大概也没报太大希望。
就像周嘉佳口中所说，她的成绩直到初三都还是庸庸碌碌的中等水平，在真正清醒的确定自己要走的路前，她都是浑浑噩噩的，家里的一些事和学校里的事分走了她太多注意力，直到初三最后一学期，她明确了逃离的目标，才不声不响地冲上了城南一高的分数线。至于往后的“不败神话”，也都是靠暑假提前自学刷题，但她在学习方面大概还是有一定天赋，所以才能有现在的结果。
可竞赛这事儿，她初中白纸一样的经历学校都是知道的，上高中后坐稳年级第一这个位置更是已经贯注了全部精力。往年这种指派名额一般没她的名字，而需要竞争的她又不会主动报名，两年来便是一次比赛也未参加过。
“轻轻啊，这也是最后一年了，也可以去尝试一下了。这些年你的数学成绩方面也是我看着一点点进步上来的，直到现在的学科稳定第一，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所以我才把名额指定给了你。吴一谨那边你也不要多想什么，那小子自己早就考过了学校的内选赛，就在那九个名额里，他是会主动争取的，你呢，我就只能推一把了。少年人嘛，就是要什么都去尝试一下，才不会留下遗憾。”王铮看着低垂着头的景轻轻，语重心长道。
这个各科老师嘴里不用操心的学生反而是他最操心的。他时常课间从窗边路过，总能看到这孩子埋头刷题，不与旁人交际，也不给自己放松，比起上进，反倒像是有点在逼着自己。她那种状态总让他觉得早晚会出事。
班里的事情其实王铮也都有关注，包括吴一谨和景轻轻前些天在班上的矛盾，具体不清楚，但他猜着是关于比赛名额的事情，往年都是统一报名预赛，吴一谨都能冲进省赛，也给学校争过一次省三，只是今年突然分到了指定名额，他便想着借此机会推一把景轻轻。
王铮看着眼前埋着头的女孩，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无奈的摆摆手道：“下周的考试也好好加油，就这样吧，你们去忙吧。”
“好的，老师。”景轻轻终于说了进办公室后的第一句话。
“……”
……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条学校附近的路也静了下来，祁陌耳边才响起了景轻轻嗫嚅的声音。
“那吃点东西？”他还牵着她的手。
景轻轻也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紧紧抓住的那只手，她稍稍松了些力道，暂且不想放开。
“嗯。”她声音还带着鼻音，似是想到什么，说，“你吃了吗？”
晚自习前发了成绩后，她便一直坐在位置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忘了去吃晚饭。也没注意祁陌的动向。
祁陌：“没。我晚上算了一下你各科的分，没填错答题卡的话，你还是第一。所以，别伤心了。”
“你怎么算的？”景轻轻不解地问。晚上刚发的成绩，连她自己都没来得及去算正常情况下的得分。
“我帮忙发答题卡时看你成绩不对劲，就对着自己的算了下。”他简略地解释。
发答题卡的时间也就围着班上转两三圈的时间。
“年轻三岁的脑子就是好使。”她有了闲心，开起祁陌的玩笑。
祁陌见她心情好些，便将手上的三明治和柚子茶递了过去：“在车站坐着吃吧。”
景轻轻接过，笑说：“好像我们暑假那会儿在药店门口野餐啊，现在是车站野餐。换你给我投食了。”
“是啊，你就当是‘猫的报恩’。”祁陌状若无意地接着问道，“你喜欢猫吗？”
景轻轻一边小口咬着面包，一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好像还是喜欢小狗一些，比较热情。”
“哦，那就是小狗的报恩。”祁陌侧过头，看着她道。
那双含着水色的眼，倒真有几分犬类天然的无辜感。就是……
祁陌好像越长越大只了。
“你多高了？”景轻轻思维跳跃的很快。她发现自己现在要稍稍仰着头看他了，暑假那会儿还只需略略抬眼的。
“178。”他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能长，我才14。”
肯定能超过180。
“你一个暑假长了8cm啊！”景轻轻惊道。
祁陌闻言却是挑了眉：“我之前看起来只有170吗？”
“我不知道……”她是在吴主任那天晚上给她看得绯闻帖子上看到的，虽然那些人用了qm这个代号，但是话里话外提到的信息，就差亮他身份证号了。其中有一楼就爆了祁陌的体检身高，170cm。
“那之前是多少……”
“175。”
“哦。”
祁陌看了她半晌，又开了口：“你不信？”
景轻轻埋头“观察”面包：“……没有。”
祁陌向来冷清的语调似带了些不甘心：“他只是比我多吃了三年米。”
“啊？”
过了会儿，景轻轻才反应过来他话里说的是席铭恩。他俩暑假站一块儿，的确是有些身高差。
“想开点，人家搞体育的。”她回忆了下开学后听的课间八卦，席铭恩好像是校篮队的。自他找到一班闹那一通后，他的资料差不多已经被班上同学扒的底裤都不剩了。
什么城北之星、南城之光、体育天菜、城一校草、天生男模……哦，还有天籁之音……
说实话，她有点想象不出席铭恩唱歌的样子。
祁陌低头看到她一脸沉浸在回想中的样子，敛了敛眸，轻浅道了声：“这周日比赛了。”
景轻轻：“……”
哦，明天还剩一天。
“你学了哪些？”
“……”
“专项题型练了吗？”
“……”
“吴一谨后天也去。”
“……”
她好好的一个好朋友，怎么突然化身“压力怪”……
一问一个不吱声。
然后，她看向那位老王口中可以提点她的经验丰富的“前辈”，虚心且心虚道：“明天有空一起学习啊，朋友！互相帮助啊，朋友！”
她话语间没了往日的疏离防备，连语气也松弛了不少。
祁陌忍不住伸出手，顿了顿，稍稍抬高，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这是他上周六就想尝试的动作。
见她没有拒绝，又揉乱了她的发顶，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好啊。”
“我们一起进国赛。”他自信道。
景轻轻：“……”
太看得起我了，朋友。
“一起拿国一。”
景轻轻：“……”
“一起保送。”
景轻轻：“……”快醒醒，朋友。
“一起进国……”他忽的止了声。
“一起进国集为国争光？”她接道。
祁陌却是摇了摇头，垂眸道：“算了。”
景轻轻本来想让他谦虚点，但这会儿见人真不自信了，又忍不住出声鼓励：“要自信点，相信自己可以的！”
却听他若有所思地认真回：“不是，主要是我没时间。”
景轻轻：“……”
哦。打扰了。
周嘉佳：（对梁祝）180 以下算男人？
祁陌：（路过被骂）178，14岁，还能长。
席铭恩：185，17岁，还能长＾＾。
……………………………………………………
席铭恩：（臭屁挑眉）上次分享你的歌听了？
景轻轻：《橘子》？
席铭恩：（愉悦）好听吗？
景轻轻：没听。要不你现场来两句？我听听好不好听。
席铭恩：？
景轻轻：（面瘫脸）（摇花球）天籁之音席铭恩！余音缭绕席铭恩！一展歌喉席铭恩！
席铭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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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出征在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