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虽然你总是说，你是坏人。可对我来说，你是天底下除了我哥，对我最好的人了。”

他师青玄何其有幸？

能在碌碌无为的一生当中，能有一个似师无渡这般疼他的哥哥；也有如贺玄这般贴心的知己。

贺玄淡漠道：“别把我想得这么好，到时候失望的是你自己。”

骄阳从平地线升起，暖和的橙色阳光铺在了贺玄的脸上，为贺玄镀上了一层光。

贺玄一身蓝袍，公子方端、温润如玉的模样，映入了师青玄的眼中，从此再难忘却。

“贺玄。”

“嗯？”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以前，他唤了贺玄那么久的“明兄”，才恍惚得知，知道地师明仪是假的。

固然地师明仪是假的，但眼前这个人却不是假的，情谊也不会是假的。

贺玄无奈地笑了，之后说：“青玄呐，别再折腾自己了，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等出去之后呢，我就把你的手脚接好，你……”

“青玄，你可以跌落尘埃，可以堕落，但不可以一蹶不振，你要振作，知道吗？”

师青玄抿抿嘴，问道：“振作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师青玄以为贺玄会冷酷地斩断他的最后一份念想，没想到贺玄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是未知数，我掌控不了。

“这些事，就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好。”

师青玄舔了舔嘴唇，期期艾艾道：“那我想要点甜头，可以吗？”

贺玄问：“你要什么甜头？”

“亲亲我，好不好？”

贺玄一噎：“你……你就仗着我宠你，胡作非为！”

贺玄还是奈何不了师青玄，看师青玄恳求的小眼神之下，低头在师青玄嘴上琢了一口：“满意了？”

师青玄正想得寸进尺，多要求些甜头，却不巧，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你们俩凑那么近干什么呢？”

冷冷淡淡、毫无感情的声音，效果可比道德经清心咒更好使，一传过来，就把师青玄脑海中的绮思杂念，一瞬间给灭了个一干二净。

师青玄连哭都不记得了，忙不迭推开贺玄站起来，双手摊开，心虚道：“什么也没有！”

师无渡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抱臂，脸上写满不信任：“真的？”

师青玄点头如捣：“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师青玄一边吹牛皮扯谎，一边暗怪贺玄不靠谱。

连一个简单的昏睡诀，都压不住他哥，居然在这么短时时间内就失效了。

纵然知道师无渡是假的，可师无渡眼下是在太像真人，足以以假乱真。

就这种淡淡的眼神钉过来，立刻让师青玄想起了以前被他哥教训的惨烈过往。

师青玄心虚地重复着保证的话语：“是真的……”

师无渡看了师青玄两眼，在师青玄冷汗连连之下，才慢腾腾移开审视的眼神，转而道：“你们到底在磨蹭些什么？它们要启程了。”

“啊？”

这一声，就暴露了师青玄的心不在焉。眼看师无渡又是一个刀眼扫过来，师青玄马上心领神会，立刻反应过来：“哦！好的好的！”

师青玄强忍着被师无渡怪异眼神紧盯的不自在感，起了一道风，捎带他们三人上天。

正巧，师青玄刚飞上天没多久，脚下的怪物们就开始出发了。

师无渡问他：“你不累？不让他来？”

“他”指的是贺玄。

师青玄摆摆手：“不必不必！先让我玩一会儿！等不行了再叫贺玄帮忙！”

现实中，师青玄已经很久没再试过随心所欲使用法力的机会了。

纵然知道只是梦，但师青玄还是跃跃欲试，想要再体验一把在空中翱翔的畅快。

师无渡也不坚持，一点头，扔了几瓶补充法力的灵丹妙药给师青玄，就原地坐下，打坐去了。

师青玄自己驾着云雾玩得开心，贺玄便在师青玄的身旁坐下。

师青玄玩了一会儿，也想起了正事，肃容道：“贺玄，你不觉得我们的际遇有点不正常吗？”

照理说，这整个梦境完全就是达成师青玄夙愿的梦罢了，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师青玄一生无憾，哪里会牵扯出这么大的阴谋？

而且还使师青玄掉入了这个光怪陆离、闻所未闻的小世界之中，当真是玄乎得紧。

这已经完全不在师青玄的想象范围之内了。

那人说过，梦境会以师青玄的记忆为基础背景。

师青玄来都没来过这地方，那这个梦境之中又怎么会存在着这么栩栩如生的一个小世界？

阴谋的牵扯是越来越大，既然不是师青玄本人幻想出来的，那肯定是有东西在背后动了手脚。

为的什么？又是谁动的手脚？

师青玄一概不知。

本来这些事情早就该商量好，可师青玄乍一见贺玄的时候，情绪波动太大，此事便抛诸脑后。

眼下他们的关系暂且还算稳定，师青玄少了份不安的忧虑，也开始把正事从脑后给扒拉寻出来了。

贺玄倒是很冷静，满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之色。

贺玄冷声道：“事出起反必有妖。我们只需要等，切莫自乱阵脚，等幕后主使露出马脚，便可以将他一网打尽。”

贺玄说的话虽然比较鸡肋，说了等于没说，但却很有道理。

敌在暗，我在明。

贺玄的做法虽然被动，但在还没有掌握更多有分量的情报之前，他们也只能做这般打算。

此事就像一团缠得乱七八糟、理也理不清的线团。越是细想，越是复杂。

“你觉得这幕后主使可能是谁？”

贺玄道：“那个诱你入梦的人嫌疑很大。”

的确，一个死人魂魄，说话语焉不详，做事风格诡谲，要细说，也不是没有做出此事的因由。

虽然她生前为神官，但那也只是她的片面之词，不足为证。

况且，她找上他用的那副措辞，根本就是漏洞百出，随手一抓，就能捞出不少奇怪的自相矛盾之处。

师青玄捂住脑袋，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玄把此事剖开，一一分析给师青玄听：“别恼，此事并非完全没有出口可寻。”

师青玄眼前一亮，就知道贺玄肯定有办法：“说来听听！”

贺玄道：“我们进入这个梦境之后，与外界出现差错的，只有几件。”

“只要我们好好再捋一遍这几件事，便能摸清楚头绪了。”

师青玄哭丧着脸：“你不觉得全部事情都已经严重脱轨了吗？”

贺玄摇头：“不，中秋盛宴并没有改变。你之所以认为改变很多，是因为心境变了。”

“其实仔细想，不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从旁观者来看，就能发现，改变其实并不多。”

确实，从外人角度来看，中秋盛宴中师青玄和贺玄的相处之道确实和现实无疑。

除此之外，只要和结局的牵涉关系不大，师青玄和贺玄去的地方、做的事和决定，改变并不大。

贺玄说的对，改变得激烈的是他们的内心，而非他们的行为。

师青玄受贺玄引导：“哦，那第一个发生改变的，大概就是雾狱森林一行了。”

因为在现实中，师青玄和贺玄根本就没有到过那个地方去，就连听也没有听过。

说到这里，师青玄突然“啊”了一声：“对了！那个助我入梦的人自称是先代神官！”

“我就想问问，有没有那个可能，那个助我入梦的人，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先代神官？”

可是也不对啊，他自己的梦境，助他入梦的人何须去掺和？

可从目前来看，就属她的嫌疑最大了！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师青玄道：“对了，贺玄你到底是怎么入梦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刚才就一直被师青玄藏在心里，只是苦于没有好的时机问出来。

贺玄脸色一红，咳了两声，神色极其不自然。

师青玄看贺玄的模样，兴致突然就上来了，趣意盎然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你神魂中留了一丝魂魄。所以当你被卷进梦境的时候，我会知道。”

师青玄追问：“那这么说来，你是被拖累进来的？”

贺玄的不自在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淡定：“你当我这般无能？”

意思就是否认了。

贺玄是特意为他来的。

想到这里，师青玄就兴奋得想直转圈圈。

要不是现在他们在半空中飞着，师青玄肯定会把想法付诸行动。

等兴奋劲儿一过了之后，师青玄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要在别人的神魂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神魂，可是一件大事！

就算师青玄已经是凡人了，但他好歹做过神官，别人要在他身上动手脚，他自己是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所以，你到底是几时干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事情都到了这个程度，贺玄也没了隐瞒师青玄的意思，便如实说来：“也没多久，就几年前，我扮作血雨探花，帮他处理皇城祸事的时候。”

贺玄只是稍稍提了提，师青玄便恍然大悟：“原来你打我那一掌，不只是为了借法力，还有这一层深意在里面？”

他那时候就觉得奇怪，贺玄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见着人之后，也不好好说话。先是拖他出人阵、之后还马不停蹄地打了他一掌！

原来不是单纯地报复泄恨，而是意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注入神魂去追踪！

他还苦卿卿地以为，那个时候的贺玄，已经讨厌他到那个程度了呢！

贺玄显然不太想说这件事情，便把话题转走：“别光问我，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入梦的？”

师青玄收起玩笑心思，正色道：“她画了个奇怪的阵法让我坐进去，之后还念了些咒语，我就这样入梦了。”

贺玄问：“阵法可有什么奇特之处？念的咒语你可还记清是怎么发音的？

师青玄一脸崩溃：“我哪会去记这种事情？”

贺玄也知道师青玄的性子，但仍旧感到愤恨：“这种事你都不记得？”

如果是平常人，身上发生了这么蹊跷诡异的事情，肯定会去留意一下对方的一举一动。

可师青玄倒好，心大得慌，连看都没看上两眼！

师青玄倍感冤枉：“我这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好图谋？况且我就算认真记了也不入脑！”

他又不是画阵法的那块料子，认真记了也记不入脑！

更何况他又不是贺玄这种逆天的奇葩存在，明明是水鬼，但为了办好地师，居然甘愿去学习地师的必备法术。

要不是贺玄画的缩地千里实在太端正，老早就被人怀疑身份千万次了！

贺玄听了师青玄的话之后脸一黑，看样子着实是被师青玄的话给气到了。

师青玄见贺玄生气了，心中一慌，马上就补救道：“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吧，我还记得她围着阵法放了十二盏油灯呢。”

听到这个，贺玄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你再说仔细点。”

师青玄绞尽脑汁：“油灯看上去像是土制的、黑褐色、没有花纹、矮矮胖胖。”

师青玄拿手比划了大小：“大概就腕口大小，六七寸长左右。”

贺玄差点被师青玄给气笑：“油灯不全都长那个样子？”

师青玄想了想，心道好像也是：“那你到底要我说些什么？”

贺玄气绝：“你……算了，你还记得阵法怎么画来着？阵法里边主要什么成分多？形状？鸟兽？花草？”

固然知道摇头会让贺玄更生气，但师青玄确实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只能耿直地摇头：“不记得了。”

“我对阵法一窍不通，根本看不出来其中门道。总之就是一大堆线条挤在一起，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贺玄重重叹一口气，不再追问了。

师青玄见贺玄作如此反应，心中也有些沮丧。

自己竟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尽拖贺玄的后腿，真是无用。

师青玄企图从脑海里再次收刮出情报：“我记得吧，那人还说梦境在现实中只会维持一日，十二盏油灯每过一个时辰就会熄灭一盏。”

“直到所有的油灯都熄灭完了，梦境也就不攻自破。”

师青玄期期艾艾地想，如果在现实中只是经过了一日的话，那他们何必费尽心思出梦？

就好好享受这一日美梦，不好吗？

反正在这里，贺玄可以陪他胡闹；一出去他们就成为陌生人了，一点都不好！

贺玄一眼看穿师青玄的想法，委婉地打击说：“青玄，你真能保证一日之后你能顺利出梦？”

“如果说单靠你口中转述，那人的片面之词，也只有五六成可靠度。可眼下又遇到了这种事情，她的话，只剩下三成可靠度了。”

“你焉知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万一她欲要对你不利，那你岂不处在了危险之中？”

“青玄，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手中的筹码要多抓一些，留一些底牌对你来说有利无害。”

“况且，我们已经不能完全确定这个梦境是否安全了。天真的想法，是时候抹去了。”

贺玄话中道理师青玄也是知道。

可听贺玄的语气，他一开始应该也是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满不在乎的。

但贺玄的警惕性却比他高了不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神经就立刻绷了起来。

更何况，现在他们遇到的已经不是什么风吹草动，而是实实在在地被扔入梦境之中的小世界，身处前路未知的境地了。

既然变数已经产生，那他们的人身安全，便不再被保证了。

师青玄抿唇，其实他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眼下有贺玄在旁劝说，师青玄更是打定主意要要自己掌握主动权，那样才能让他安心。

眼下他们被困在这个小世界，信息闭塞，无法追查到更多详细的内情，导致很多疑点解不开。

为今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冲出这个小世界，赶紧回到梦境之中去去寻找答案。

或者说，再进一次雾狱森林。

妩玉口中那个不能泄露的秘密，他们必须问出来。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引他入梦的女郎，还有雾狱森林之中自称先代神官的姑娘妩玉。

眼下他们找不到前者，只能寻找后者来破解谜题了。

说到妩玉，师青玄就恍然想起一件事：“贺玄，我记得那个助我入梦的人，长得并不像我们雾月森林中遇到的那个女郎。”

师青玄仔细回想：“她们身上的气质虽然如出一辙，但她们的相貌却是完全不一样。”

贺玄已经被师青玄折腾得没了火气，好声好气道：“能说详细点吗？不要从气质下手，从样貌方面多做描述。”

贺玄举例道：“比如眼角有泪痣、手上有什么疤痕之类的。”

师青玄果断摇头：“没有。就一般的美人……这么说也不对，总之就挺好看的长相，眉眼细长、朱唇挺鼻。”

怎么说呢……

其实不管是妩玉还是算命女郎，她们的长相并不算出挑，但也说不上是绝世美女，也绝非是神官化出来那种平平无奇的脸。

她们的脸挺有辨识性的，不是那种过目就忘的类型，但要仔细描述起来，就和普通的那种美女没差别。

反正，两者都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素颜美女。

总之就，师青玄总感觉她们是气质和样貌不搭……

不管是妩玉还是算命女郎，她们的样貌，根本就驾驭不了她们身上那种刻意压制的出尘高傲意味。

贺玄很平静道：“罢了。”

所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贺玄已经不指望师青玄能给出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了。

师青玄突然问：“贺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梦境之中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小世界，还主动针对我？”

最合理的解释，也是他们之前做出的解释——有人想要对师青玄下手。

可师青玄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不应该啊！

就因为他是梦境的主人？

这解释也太奇葩了。

贺玄淡漠道：“或许是因为我。”

“因为你？”

贺玄解释：“你的梦境，照理说也应该是你为主宰。我贸然进入梦境，就等于打破了这个梦境的规定和限制。”

“因此，某些东西会发生了改变，引发蝴蝶效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师青玄马上摇头：“不可能。”

入梦后，贺玄的行为一直都挑不出什么错处，还完美地符合师青玄的所有想象，更没有引发出任何动乱。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他芯子里是不是真货，都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引发蝴蝶效应！

要仔细说来，这动乱根本不像是冲贺玄来的，反而像是盯准了师青玄一般。

幕后黑手算东西挺准的啊，还知道他就是梦境的主人。

师青玄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贺玄，你进入这个梦境之后，这个梦境原有的‘贺玄’呢？”

女郎一开始帮师青玄造出梦境的时候，除了造出场景，肯定还会制造角色。

不消多说，一定是以师青玄的记忆为主要成分制成的。

每个角色有不同的分别，比如说贺玄，肯定是女郎捏造得最用心的一个角色了。

为啥？

因为贺玄是关键性角色，不能被放置、抱着一切随缘，还必须小心翼翼地关照，根本不容马虎。

因为一个疏忽，很容易导致梦境出现差错，重蹈现实中的覆辙。

那这个角色一定会被注入较多的心血，不可能如此简单的被贺玄这个异魂给取代，从而消失。

贺玄愣了愣：“我没有见过，他不曾出现过在我的视线之中。”

贺玄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思考对策去了。

师青玄想了想，又想起另一件事：“不，这个不重要，先不要在意这个细节，重点是……”

梦中的“贺玄”有没有存在，对师青玄还有贺玄来说影响不大。因为他再怎么样，都是虚假的，注定拼不过货真价实的贺玄。

况且贺玄是真是假，虽然师青玄没有受过这样的考验，却很有信心能够分辨出他们。

不然也就枉费他们这几百年来形影不离的过硬仙僚情谊了。

师青玄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南边、水鬼、小世界的崩塌和梦境又有什么联系？

如果这个小世界是境中境，那这个梦境的崩塌，是否和它有关？

等等！

如果说，这个梦境会在现实的十二时辰内走完，那是不是代表十二时辰之后，此梦境会崩塌？

如果梦境崩塌，会从什么地方开始崩塌？

肯定是从梦境的最边缘地带，或是被这整个梦境分裂出来的地带。

小世界，属于分裂地带的一种。它完全是靠主人的供养才存在于世，但它本身其实曾是世界的一部分。

这个小世界的主人已经不太可能是梦中人，能够有能力打击师青玄这个实魂，就代表对手也是实魂，而非梦境捏造出来的虚假魂魄。

怪物们口口声声说要逃出去，其实就是为了逃离小世界崩塌，不是吗？

那他们又是如何算出来这个小世界会崩塌？

梦中境、镜中人能得到这个结论，或许就代表，这个小世界，已经脱离了梦境的轨道！

或许不多，但肯定脱离了一部分！

更何况，怪物们能算出来小世界崩塌，难道就算不出来这整个存在的世界是一个梦境？

最奇怪的是，明明他们不在师青玄的幻想之内，可它们却能够拥有强大的自主意识，而且一举一动完全就是未知数！

谜题越解越难，他们这样在最基础的问题犯难，只是在消耗时间。

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最多有价值的消息。否则，当未知危险来临，他们将毫无反手之力！

师青玄蓦地抬头：“贺玄，你能让你的分身去套话，问一下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贺玄难得没有立刻回话，安静了一瞬，看样子是去套话了。

片刻后，贺玄才给出答案：“沿着南方走下去，走到尽头会有一片海域，此界与外界的缝隙就在那里。”

听了答案，师青玄咬唇，在心中犯难。

不行，太远了。

走过去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根本不能节省分毫时间。

师青玄问：“能开缩地千里吗？”

贺玄道：“能。”

师青玄立刻顾不上追赶怪物们，忙带他们降落到地面上：“开缩地千里。”

捷径在眼前，他当然不会去选择那条最为曲折的道路。

师无渡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从专注的打坐中回神，想要问他们搞什么：“你们到底……”

话未落音，贺玄挥袖拂过师无渡的脸，对师无渡使了几个昏睡诀，师无渡的身子便蓦地软了下来。

师青玄眉宇微微蹙起：“嗯？”

贺玄淡淡解释：“碍事。”

道理虽这么说没错，但师青玄心中还是有些轻微的怪异感。

固然是假人，但他顶着那张脸，毕竟是他哥师无渡的脸啊！

这样三番两次被贺玄来回摆布，真的好吗？

师青玄挥去心中不适时的怪异感，上前主动扶住师无渡，不让师无渡摔倒在地：“贺玄，你开缩地千里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贺玄点点头，袖中射出一道水箭落在地上，自动形成一道水痕，在地面开了一道裂缝。

贺玄开缩地千里的方法不仅便捷，速度还快，不愧是绝境鬼王黑水玄鬼。

贺玄拉着师青玄踏入水痕形成的裂缝之中，眼一花，眼前的景物就立刻换了个模样。

师青玄心中那叫一个懊恼悔恨，早知道套话这么简单，就不必费力去跟着怪物们跑一路了！

还消耗了整整一天的体力！一天啊！

师青玄一出缩地千里，就感觉阵阵凉意和湿意袭来。

一大片海域在映入眼帘，海面的蔚蓝与天际交融，分不出彼此之间的界限。

好一副壮观的海岸美景！

师青玄心中赞了两声，连忙敛下玩乐心神，问道：“就是这里了？”

贺玄负手站在海滩上眺望大海：“不错。”

“不过，此界与外界连接的缝隙应该没有这么大，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

师青玄期待地看着贺玄：“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贺玄对师青玄的依靠早就习以为常：“有的。”

更了，正剧我总卡，有点慢哈。

有小伙伴要求更番外，我在这里说一下，其实那个新春番外还没完，你们看着不觉得像烂尾吗？

所以放心，下章番外！

最后，谢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人呐！也谢谢你们的加油打气和好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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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