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臣不知。”没有透露大统领传递的消息。

白琂面色稍缓,“瑾儿及笄之礼将至,我要你安然无恙地送她回天宫。”暗中观察她的神色。

“为何要我去?”天兵不计其数,明明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面对女儿的疑惑,白琂轻笑一声:“龙族长声名显赫,若由你迎瑾儿回宫,定能如期举行及笄之礼。”话里带刺。

龙蘅察觉到他话语里对自己不满,不明白怒从何来,垂眸不语。

白琂上前两步,伸手搭住她的肩膀:“怎么,不愿意?”暗中用劲。

龙蘅微蹙眉头,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不愿和他亲近,“臣,领命。”

白琂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拉着她的手,和颜悦色,“父皇定不会委屈你,你的及笄之礼一定比瑾儿盛大千倍万倍。”

龙蘅态度冷淡,婉拒他:“臣不在乎虚礼,若陛下无事,臣告退。”

两人相顾无言,龙蘅转身离开。

龙蘅衣袍纷飞,白琂看着若隐若现的龙纹陷入沉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想拉近彼此的距离,现在却把女儿推得越来越远。

女儿幼时的呓语回响在耳边,白琂背过身去,握紧拳头,暗自神伤,阿蘅,不要怪父皇为难你。

汀兰从远处走来,看到龙蘅的身影,急忙回避,不想和她碰面。

龙蘅发现拐角处的一角,停留一瞬,随即离开,微不可察地活动肩颈。

商黎:“族长,芷兰宫并无异常,是长公主信中指名要你去接她回宫。”

“我们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继续盯着。”

“是。”

仙娥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躲着殿下?她甚少回宫,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汀兰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每每看到她的容貌,就会想起葬身的龙耀,这个秘密,她又能守多久?

龙蘅刚回龙渊,白琂的旨意紧随而来,龙元峥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确定没看错以后,扔回桌上,“竟然叫你接白梦瑾回宫,拿你当什么人了,你是龙族家主,不是芷兰宫护卫。”两宫素有恩怨,天帝不会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你答应了?”

“容不得我拒绝。”看似商量,实则是通知,请她去天宫,不过是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罢了。

从陛下的试探中不难看出,龙族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

难道龙族交到自己手里,陛下也不能放心吗?龙蘅心底有些失落。

一张素净的小脸凑过来,分析原因,“我猜长公主想借你的势,扬公主之威。”颜汐故作高深,对此毫不意外,极为冷静。

幼时,长公主的灵力便不如龙族长,在她接手族长之位后,更是成为众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这些年来,人人只记得她的名讳,早已忘记深宫中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及笄之礼将至,她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她有兰妃撑腰。”用不着踩着妹妹往上爬,嗤笑一声,“她们真是贼心不死。”过去几百年,依旧把妹妹当成她们的假想敌。

“砰”一声,凌渊猛地推开书房门,毫不犹豫,“去,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接个公主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

如今,龙族处在鼎盛时期,早已不用阿蘅亲自走商,一切交给她选拔出的领队即可,他们留守大后方,很长时间没出门,他骨头都呆松了。

“你倒是大方,又不是叫你去。”颜汐觑了一眼,抬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又穿上他那身花团锦簇的衣服招摇过市,发间的金叶子发出刺眼的光芒,惹人讨厌。

凌渊热络地坐在太师椅边缘,搂着龙蘅的肩,“阿蘅去哪儿,我去哪儿。”多少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阿蘅别想抛下他。

龙元峥拿开他的爪子,提醒他:“男女有别。”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黏着妹妹,没有分寸。

凌渊无奈轻笑,“知道了。”老古板,悄悄松开手,准备无人时再亲近阿蘅。

既然改变不了天帝的旨意,他们选择坦然现实,全当出去踏青游玩,带上小院护卫随行,轻装简行。

听闻,长公主效仿龙蘅走商,游历天下,途中结识一位灵力高强的散仙,拜他为师,在他的悉心教导下,灵力突飞猛进,成为天宫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

可惜,她的灵力远远不及龙蘅,即使在百花宴上摘得桂冠,也没人把他们师徒俩放在心上。

路上,凌渊哼着小曲,“阿蘅,白梦瑾的师父真的很强吗?”无聊打发时间。

龙蘅摇摇头,未曾谋面,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不想妄下定论。

颜汐陪同他们一起骑马,“或许不强,但他一定够狠毒。”

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此话何意?

“历届百花宴的第一大多是白虎氏,他们手段残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去年的百花宴却是长公主夺得桂冠,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谢琅天的实力不容小觑,或许他故意相让,又或许他真的败给长公主,当满满一盘妖丹出现在大家眼前时,她浑身是血,宛若是地狱里索命的厉鬼。

颜汐汗毛倒竖,回想起来,令她不寒而栗,长公主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龙元峥:“谨慎点是好事。”他们积怨已久,小心为上。

“好。”龙蘅点头答应。

“公主。”仙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挥舞手中的信,“天宫来信,龙族长答应了。”照公主所求,陛下说动她接公主回宫,可见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仙娥快跑到她面前时,急忙停下,双手呈上,白梦瑾慢悠悠地接过来,拆开信,看到兰妃的回信,嫣然一笑。

“个中翘楚又如何,仍然要听父皇的话。”君臣有别,容不得她拒绝,随即收好信件,转身回屋,梳理秀发,望着铜镜中的容貌,甚是满意。

身穿灰白长袍的中年人走进来,手中拿着两尾鱼,微微一笑,额角的细纹愈发明显,“徒儿,今日喝鱼汤。”炫耀他手中的鱼,是他今天好不容易钓到手的鱼。

白梦瑾挽住他的胳膊:“师父,龙蘅马上就要来接我们回天宫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哦?是那位声名远扬的龙族长?老夫早就想认识她。”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淬着寒光。

白蘅,好久不见。

白梦瑾缓缓松开他,师父明明在笑,却让人感到恐惧。

天光微亮,龙蘅一行人出现在公主府外,仙娥进府禀报。

侍卫领他们进府稍作等待,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描金云纹的廊柱,触手可及的汉白玉石,檐下的金铃轻响,廊下的帷幔采用圆润饱满的珍珠做挂坠,随风摇曳,熠熠生辉,一步一景,处处透着奢靡之风,与天宫不遑多让。

凌渊冷笑一声,苦修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白梦瑾不过是换个行宫住。

数名仙娥,整齐划一,进屋上茶,袖间暗香浮动,颜汐闻到熟悉的甜香,如果没猜错,是幽冥族进献的蛇兰香,竟用来熏衣服,当真是暴殄天物。

半个时辰过去,白梦瑾不紧不慢走入正殿,仙娥搀扶,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扶了扶发簪,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庞。

看到龙元峥的容颜时,明显僵住,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仙娥纳闷公主怎么不走了,抬眸看到她盯着龙少主发呆,小声提醒她,“公主。”他们都在等她,龙少主虽容貌绝世,但不是她欣赏的时候。

龙元峥瞥见她的目光,眼神透着明显的厌恶,微微侧身,背对着她。

白梦瑾回过神来,装作无事发生,待她坐下,无人向她行礼问安,她清了清嗓子,“嗯哼。”依旧无人作答,示意仙娥说话。

仙娥支支吾吾,两边都不敢得罪。

白梦瑾暗骂一声,“软骨头。”怕龙蘅干什么,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

龙蘅开口打破沉默:“公主,何时出发?”转着手中的茶杯,姿态慵懒。

“还未来得及收拾行囊,算了算,半月后吧。”白梦瑾翘起手指,感叹丹寇不错,下次还做这个颜色,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明日出发。”龙蘅淡淡道。

“明日!你开什么玩笑!”白梦瑾双眸微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说明日出发。”龙蘅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

白梦瑾据理力争:“父皇派你护送我,你就该听我的。”

“陛下只说平安送你回宫,没说任由你差遣,公主及笄之礼将至,不容有误。”龙蘅放下茶杯发出响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能震慑住屋内的人。

仙娥立马低下头,身体发颤。

“龙蘅,你成心和我过不去。”白梦瑾拍案而起,怒骂道。

一道声音打破紧张的氛围,“谁惹我的好徒儿生气了?”中年人姗姗来迟,言笑晏晏。

“师父。”白梦瑾跺了跺脚,快步走上前,拽着他的胳膊,走到龙蘅面前,伸手一指,“就是她。”想让他帮自己讨回公道。

龙蘅抬眸,支着下颌,直视他们的目光,看到她身边的中年人,他就是白梦瑾的师父,年纪不大,倒有些本事,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习武。

两人对视一眼,互不相让,忽而,腰间的无双剑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她无声握住它,遮挡住中年人审视的目光。

龙蘅面色不悦,“你有事?”释放出威压,逼退他们,不喜欢他们的靠近。

中年人挡住冲击波,拽着白梦瑾站稳脚跟,笑了笑,“龙族长,不要动怒,多住几日再启程,也未尝不可。”

白梦瑾附和道:“就是。”

“明早,我要在公主府外见到你,否则我会用商队的方式请你回天宫。”龙蘅径直走出公主府,其他人纷纷起身跟上。

无人在乎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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