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凌峙桀被迫与叶铭枫躺塌而眠,终于受不了他的注视,翻身起床。

叶铭枫半躺在床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间发觉凌峙桀的日子过的很平常,根本看不出是个修真者。和平常人一样的穿衣、洗漱、然后便是张罗早饭;倒是修行人很重视的早课,他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峙桀,你不做早课的吗?”叶铭枫好奇的问道。

“没兴趣。”凌峙桀一听到“早课”两字就直皱眉。想想自己乖乖做早课的时候,还是刚进师门那会儿的事情了;后来随着修为的进精,早课与他也就绝了缘了;再后来被师傅一脚踹下师门,就再也想不起有早课这么回事了。

“哦,你师傅到也不说你。”叶铭枫的好奇心被真的钓了起来。他也讨厌做早课,可还在师门那会儿,他可是天天被老头子盯着早也练功晚也练功的,几乎就没落下过一节。这个凌峙桀,还真是个异类,不做早课也没人管。

“说啊,怎么不说。”凌峙桀在满屋子一通的东翻西找后,拿着把木梳跑窗边边梳头发,边道,“只不过我权当了没听到罢了,后来师傅也就懒得说了,因为说了我也不理他。为这我还面壁思过了三年,等师傅让我出来时,才发现我早不知跑哪儿玩去了。”边说边回忆着师傅当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嘴角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微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知道了师傅也是会打小报告的。

“那后来你又去思过了?”叶铭枫靠坐在床边,懒懒的看着他,问道。

“嗯。”凌峙桀点点头,放下梳子,任由晨风吹散了他如瀑的乌发,“也是那时候认识了以为前辈,得了三样宝贝;后来,师傅除了教导我修行外,就很少管我了。”

难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除了资质过人,果然还是有番常人难遇的奇遇。叶铭枫静静的看着他再房里走过来走过去的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才惊觉眼前这小混蛋居然是个很健忘的主儿。明明可以一次性拿走的东西,他有时可以反复跑上三四回;就像现在,在桌边短暂的想了几秒,才发觉又忘拿什么了。

凌峙桀四处张望了片刻,在看到要找的东西后急急地跑了过去。

“过来。”叶铭枫在凌峙桀经过床边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带到铜镜前。

“做什么?”凌峙桀淬不及防下由着他将自己按坐在镜前,不解的问道。

叶铭枫轻轻板正他的脑袋,取了木梳轻柔的梳起了他的长发:“你都不束发的吗?”好柔、好软的长发,难怪随随便便的一缕微风都能带起他一束长发。叶铭枫轻柔的梳理着他的发丝,禁有些不肯放手了。

“束发,我不会。”凌峙桀安静的坐着,任他整理自己的长发,他喜欢留长发,因为懒的老跑理发店;却偏偏最不会打理这一头羡煞旁人的头发了。

“那平日里都是谁替你束发的?”叶铭枫顿了顿,开口问道。不知为何,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酸酸的。

凌峙桀没有迟疑道:“我母亲、还有昭昭,家里就他们两人最喜欢弄我的头发;小白是备用的。如果谁都不在,我就只好随意的披着了。”

昭昭、小白,还有母亲!叶铭枫心下一愣,心里那股突然间冒出来的酸水在得到答案后瞬间消散无踪。呵呵,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患得患失的。叶铭枫自嘲的一笑,手指轻轻拢起他的长发:这柔软、顺滑的手感,怕是蓉儿都比不上吧!

“好了。”叶铭枫将玉笄插入发髻固定后,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梳子。

凌峙桀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看了片刻,惊讶道:“叶铭枫,你可以去做造型师了,真的。”显然他很满意叶铭枫为他梳的发型。

造型师,什么玩意?叶铭枫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凌峙桀也不去理会他询问的眼神,只顾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然后才笑嘻嘻的走到圆桌边坐下。桌上已摆好了一大碗白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你不过来一起吃早饭?”

叶铭枫浅浅一笑,走过去为自己盛了碗白粥:“你一点都不像个修行的。”

“不像最好。”凌峙桀满不在乎道,“打架了都能在背后抽刀子捅人,还不带被人怀疑的。”

这,什么谬论?叶铭枫狠狠的楞了一下,开始怀疑眼前这清俊淡雅的人是不是真的修真者了。

“有什么问题?”吃着吃着,凌峙桀有些难受的耸了耸肩,这才发现叶铭枫又开始目不转睛的在看着自己了,“用这种眼神看我,又不是稀有物品。”

还真说对了,你就是个珍稀异种。叶铭枫象征性的将目光移向一边,故意找话道:“你的两个小跟屁虫呢,一大清早就飞出去,干什么去了?”

“放风,外带找食吃。”凌峙桀张望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道,“差不多该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凌峙桀的话刚一出口,门外就想起了一连串的上楼声。紧接着房门被一脚踹开了:这扇门是不是跟我八字不合,居然连着两天被人踢。不过这两小鬼也的确是越来越肥规矩了,都开始学会踹门了。凌峙桀微恼的横了叶铭枫一眼:全是你带坏的,昨天当着两小鬼的面踢门;这辆小鬼什么都学不会,就是学坏最快。

凌峙桀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紧蹙双眉回头面向房门,冷声道:“是谁踹的门?”

“公子别生气,我们不是有意要用脚踢的,实在是空不出手啦!”昭昭背对着房门,抬着什么重型物体率先倒退着进来,后面的小白同样抬着东西正面进了房门。两小鬼进了房后很一致的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自顾找了个位坐下。

小白用衣袖擦了下一脑门的汗,长出口气:“重死我了,要不是它那身白毛漂亮,打死我也不扛它回来。”

白毛,什么东西?凌峙桀不解的看向叶铭枫。

叶铭枫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转回视线,凌峙桀起身慢慢走到那团毛茸茸的物体处。这团毛球体型不小,也难怪小白嚷重了。长毛的,那可以肯定是某种哺乳类动物了,因为它没翅膀;雪白的一团,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头跟脚了。凌峙桀轻轻抚上那团雪般没有丝毫杂色的毛:柔柔的、软软的,摸着好舒服。

“公子,它的毛好漂亮,做衣服、手套一定好看。”昭昭休息够了,走到凌峙桀身边蹲了,边抚着白毛,边道,“就不知道它的肉好不好吃,公子你吃过狐狸肉没有?”

狐狸肉?凌峙桀愣了几秒,指着地上的一团白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只狐狸?”

“是啊,我和昭昭很仔细的确认过了,绝对是只狐狸。”小白也凑了过来,道,“而且还是只基因突变的狐狸。”

“基因突变!”凌峙桀被他说的有事一愕,不解道,“什么意思?”

“因为它有好多条尾巴呀。”昭昭一把拽过一大团白毛,一根一根的数给凌峙桀看,“看吧,居然有八条这么多,不是基因突变是什么?”

八条尾巴的狐狸!凌峙桀与叶铭枫对视一眼:这只不会是修炼了八千年的灵狐吧!三尾妖狐、六尾灵狐、九尾天狐,再有一条尾巴,这只狐狸就可以渡劫升仙、成为狐仙了。

“公子,昭昭很喜欢它的毛诶,做不了衣服至少可以做副手套、做条围巾的。”昭昭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狐狸的白毛、两眼放光,好像自己正在摸一副用白狐毛做成的手套、或者是围巾。

小白亦是满脸的期待:“是啊是啊,它的尾巴那么多、那么大,足够做八条围巾,手套也可以做好几副了。爷爷、奶奶、太爷爷、我、昭昭、公子,还有倪阳叔叔、管家伯伯,一人一套还有得多诶。”

“可是,这只狐狸好像还没有死啊!”听着昭昭和小白的规划,花怜叶有些惋惜的开口提醒道。

“不死也差不多了。”昭昭拿眼横扫了过去,明显的不满花怜叶话里的意思。

小白扁了扁嘴,不耐烦道:“死不死早晚的问题,重要的是那身毛、那身毛啦!”

“可是……”花怜叶还想再争取一下下,却被同时射来的两道足以冻死人的视线给吓的出不了声: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赶紧闭嘴的好。

“公子。”昭昭见花怜叶很明白事理的闭了嘴,转头继续缠着公子给自己做手套和围巾。只是,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拿药丸往这只狐狸嘴里送啊,“公子,你要救它?”

凌峙桀喂完药丸,渡了丝气过去后,将狐狸整只给抱到了床上,这才颇为不解的看向兄弟两:“你们带它回来不就是要我救它的吗;怎我救了它,你们反倒不高兴了呢?”

“公子救了它,那昭昭的手套和围巾怎么办?”昭昭小嘴噘得老高,很不乐意的瞪着床上的狐狸。

小白也不示弱的盯着狐狸,咕哝道:“谁要救它啊,要不是那身毛漂亮,连看都懒得看了,何况还是只狐狸。”

“不是要我救它呀?”凌峙桀恍然大悟的摇摇头,两手一摊,“那现在不救也救了,没办法了。你们的手套、围巾等回去再买就是了,我可不想浪费我的药,本来带的就不多。而且……”说完,两眼放光的凌峙桀毫不犹豫的抱起狐狸那八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又揉又捏道,“很舒服诶,晚上抱着睡一定不会冷。”

公子,好恶质。兄弟两鄙视的瞄了眼凌峙桀,双双江视线转向了天花板。

叶铭枫走进床边,问道:“不急着找张茜他们了?”

“有你在身边,我还用那么急吗?”凌峙桀冲他浅浅一笑,回问道。

叶铭枫心有所知的轻笑一声,抚上狐狸的白毛:“你什么都不问的救了它,不怕它非是善类?”

“一尾一千年,千年一小劫。能躲过八次小天劫,修得这八尾,又岂非会是恶类。”凌峙桀慢慢抚过那细密、柔软的白毛:“有时候,劫雷真的是很公平的。修为在高,若心有邪念,即使过得了自己那道坎,也瞒不过老天爷的那双眼,不是吗?”

“呵,我该怎么说你。”叶铭枫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双纯澈晶亮如夜空的双瞳,怜惜之意不由而起,“是该说你天真,还是不谙世事?即便如此,你说的话很多都让人无法辩驳。的确,善恶到头终有报。”

“所以,我们又要在这客栈里混些日子了。”凌峙桀突然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唐朝来做什么了,正事一件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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